凄厲的聲音消失在側門之后,震得跪著的人群一陣顫抖,牙齒咯咯直響。
嬤嬤目光如利劍,在跪著的幾人臉上一一掃過,看向恒樂柔問道:“如今剩下的,該都是娘娘的人了?”
恒樂柔點頭,這些都是她貼身之人,家人也捏在她手中,眼睛看向各人,心底認定,她們一定不會出賣她的。
卻是沒注意到,除了恒嬤嬤,幾個宮女均回避著她的目光。
楚靈兒沒心思看了,就這智商,莫說此間,就是她前世的宮內,亦活不過三日。
嬤嬤看向恒嬤嬤身邊的藍衣宮女,冷聲問道:“叫何名字?于何處任職?”
宮女顫抖著磕頭:“奴婢尚游,是柔惜殿一等宮女,負責嫻妃娘娘的膳食點心。”
嬤嬤道:“惠妃娘娘去世那日,你都做了什么?”
尚游熟練的回道:“那日半夜,娘娘交給奴婢一個罐子,讓奴婢連夜倒入惠妃娘娘宮殿之中。”
嬤嬤繼續問道:“你可倒了?”
尚游道:“奴婢不敢不聽娘娘的吩咐。”
嬤嬤點頭道:“罐中是何物?你又倒去了何處?”
尚游道:“罐中是一些蜂蜜,奴婢倒在了惠妃殿中的桂花樹下。”
恒樂柔叫道:“就是一些蜂蜜,蜂蜜而已,怎就說我害了惠妃。”
嬤嬤冷聲道:“娘娘別急,蜂蜜有何用處,問問其他人就知道了。”
說完不再理恒樂柔,看向跪著的綠衣宮女,問道:“姓名?在何處任職?”
綠葉宮女磕頭,回道:“奴婢綠英,是柔惜殿一等宮女,負責柔惜殿中的花草布置。”
嬤嬤繼續道:“惠妃娘娘去世那日,你又做了何事?”
綠英道:“那日奴婢并沒做什么,在那日的前幾天,娘娘吩咐,讓我想辦法將一盆花送去惠妃娘娘宮中。”
嬤嬤道:“你可送了?又是如何送的?”
綠英道:“奴婢是柔惜殿的宮女,不敢不遵從娘娘命令,我尋了惠妃娘娘殿里的小芳吵架,偷偷將那盆花加到了送去惠妃娘年殿中的花草中。”
嬤嬤道:“你可知那是什么花?”
綠英道:“奴婢一生伴著花草,恰好認得,那是極難得的雪蓮花,娘娘給的那盆開得很是漂亮,若雪雕的一般,看得人挪不開眼。”
嬤嬤道:“交給你花時,可有特別交代什么?”
綠英道:“娘娘給了我一顆藥丸,讓奴婢吃了下去,且吩咐說,必須一個時辰之內將花送去惠妃娘娘宮中。”
嬤嬤看向恒樂柔,恒樂柔道:“我看那雪蓮開得漂亮,擔心送去給惠妃姐姐,她會不收,這才讓綠英想了辦法。”
嬤嬤道:“是嗎?”
轉頭看向瑟瑟發抖的黃衣宮女,問道:“你可有話說?”
黃衣宮女磕頭道:“奴婢乃是賢妃娘娘家生子,從小陪著娘娘長大,得了娘娘信任,奴婢知道那雪蓮中有著雪蜈蚣,娘娘是要將雪蜈蚣送去給惠妃娘娘,要了她的命。”
恒嬤嬤一巴掌下去:“胡說八道。”
嬤嬤一腳將恒嬤嬤踢飛:“輪得到你動手?”
恒嬤嬤爬了起來,狠狠的瞪著黃衣姑娘,那眼神,似乎想將黃衣姑娘吞下去。
黃衣姑娘顫抖:“嬤嬤莫怪我,我也是被逼無奈,不說實話,不僅我會死,我家之人全部都會死呀。”
說完嚶嚶哭泣,淚水和著血水在臉上,模糊了視線,也不敢伸手擦去。
嬤嬤道:“你還知道什么,一并說出來。”
黃衣姑娘搖頭:“娘娘平日不許我伺候,我只知道這么多。”
嬤嬤冷冷在跪著的一眾人臉上掃過:“還有何人知道?說出來,可保性命。”
一個宮女磕頭道:“奴婢知道,奴婢全知道,請皇上饒了奴婢性命。”
恒樂柔不敢相信的看著說話的宮女:“萍兒,我視你為親姐妹,你當真要出賣我?”
萍兒回避著恒樂柔的目光,身子發抖,卻是堅定的跪在嬤嬤腳邊。
嬤嬤冷聲道:“說。”
萍兒道:“我聽到娘娘跟恒嬤嬤商量,將雪蜈蚣放在雪蓮花中送去給惠妃娘娘,雪蓮花如此漂亮,惠妃娘娘一定喜歡,肯定會放進寢宮之中,雪蜈蚣爬出來,就會鉆進惠妃娘娘身體之中。
恒嬤嬤還說,惠妃娘娘最愛吃蜂蜜,早些日子,娘娘便安排了人將雪蓮花摻進進貢的蜂蜜中,送去惠妃宮中,惠妃娘娘身體中有著雪蓮花的味道,雪蜈蚣一定不會爬錯了人。”
看了尚游一眼,補充道:“尚游倒入惠妃殿中的蜂蜜便是含了讓雪蜈蚣發狂的藥物,味道飄進惠妃娘娘宮中,雪蜈蚣便會啃食惠妃娘娘身體,要了惠妃娘娘的命。”
恒嬤嬤道:“一派胡言,我家娘娘從小性子柔和,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又怎會活活害了惠妃娘娘性命?”
恒樂柔亦道:“片面之詞,皇上,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皇上別相信她。”
嬤嬤陰測測的一笑,揮了揮手,幾個宮女魚貫而入,將手上的托盤放在眾人面前。
居然就是剛剛提到的所有物件,雪蓮花,蜜罐,還有那只雪蜈蚣。
此刻雪蜈蚣已經死去,雪白的身子開始發青,隱隱透著一層綠光。
楚靈兒眸光一閃,抬頭看向恒樂柔,只見恒樂柔大腹便便,披頭散發的跌倒在地上,臉上的污跡被淚水所沖,一片狼藉,衣服污臟,尚有幾處破洞,狼狽不堪,想起昔日溫柔似水的女子,不禁心底一軟。
嬤嬤招來御醫,讓御醫當著眾人的面檢驗,半晌后,御醫跪下,對著離諾磕頭,又對著諸位長老磕了個頭。
這才站起身來,恭敬的回稟道:“回皇上,此物是難得一見的雪蓮花,蜜罐中該是裝過蜂蜜,至于此物,乃是至毒的雪蜈蚣。”
離諾道:“蜜罐中可有蹊蹺?”
御醫回道:“該是摻雜了紫薰花粉,雪蜈蚣對此花粉最是討厭,聞之發狂。”
離諾冷冷看向恒樂柔:“你還有何話說?”
恒樂柔頹然坐于地上,聞言茫然的抬起眼眸,看向離諾冰冷的臉,凄然笑道:“哈哈,哈哈,我能有何話說?為了那個賤人,你連親身骨血都不顧,又哪會顧我半分?”
事到如今,恒樂柔哪里還會不明白,離諾既然當眾審理此事,便是要治她于死地。
看著這個心心念念,日深夜想,費盡心思只為讓他多看一眼的男人,恒樂柔心底劇痛,一腔愛戀換來的便是這樣嗎?居然是這樣……
離諾大怒:“你敢叫她賤人?你害死了她,不知悔改,還敢出言不遜。”
轉頭看向恒樂童:“這便是恒家教出來的溫柔嫻靜的女子?”
恒樂童面上悲凄,隱忍著怒意道:“我姐姐再不是,也是因為對皇上的一片真心,況且,在此之前,乃是有人用這雪蜈蚣先害了姐姐,姐姐如此,不過是反擊。”
離諾道:“反擊?你說惠妃害她,有何證據?”
恒樂童看向楚靈兒:“姐姐中了雪蜈蚣之毒,是小藥丸姑娘看出來的,皇上若不信,大可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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