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葉芝的公公宋來爺子在里屋住著，只是他昨天與人喝了酒，一直宿醉未醒，其實他早就聽到來人了，就是不想出來相見，里面的人聽到葉二要走，而留下個丫頭照應葉芝。一想等葉二走了自己在里屋的事兒被葉紅知道，回家再傳了話，好說不好聽的。讓人再認為他們老宋家沒有待客之道呢！

    想到這里，宋老爺子干瘦的身了才頂著一個雞窩頭，從里面的走出來。臉上還有被覺壓過的痕跡。其實他是個身材和年鈴的葉二差不多的樣子，只因為媳婦死的早，他年輕的時候就好喝兩口，媳婦在時還能勸得住他。媳婦走時他因為傷心，每頓都要喝上幾口。時間長了他就借不掉了，以前在隊里干活家里跟著隊上吃大鍋飯，一年到頭分下來的糧和錢都換了酒，倒也哦不著，還給兒子娶上了媳婦。

    這兩年不行了，分田到戶以后才發(fā)現(xiàn)，他莊稼地里的活做的水，加是頓頓要喝酒，喝不好不下桌，加上兒子宋繼祖年輕，沒個好人帶著干，同時又染上的和他爹一樣的惡習，爺兩個對著喝。日子只靠著年輕的媳婦葉芝支應著。可想而知，葉芝是多么的累才能支應起這個家，往往了地里的沒干完又忙活家里，家里的家務里里外外又都是她一人。

    去年一填了老二以后，她只能背著小的牽著大的去地里勞動，一年不到頭就累出了毛病，一開始只是輕微的咳嗦，后來一到下午就發(fā)高燒，再后來夜里盜汗，咳嗦也越來越歷害。因為一直沒有停止勞動，她就沒在意，直熬到了冬天，家里冷的得了重感貓，才咳嗦的起不來了。宋家老爺子的宋繼祖丈夫才當回事兒，去鄉(xiāng)里衛(wèi)生所一查才知道是這要命的病。

    葉二對這一家子沒什么好感，當初只所以讓葉芝嫁過來，一是去葉家提親的媒人把宋家說的天花亂墜，宋家人口簡單，三代單傳，沒有婆婆，家里還有個能干活的老爺子，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二是葉二提出五袋麥子的彩禮，宋家答應下了。只是提出要分三年給，葉二知道這要求在十里八村都是少見的，葉二家人口多，需要更多的糧食，三年給五袋麥子。劃得來，葉二就答應了。

    葉芝結婚前宋家給了葉二兩袋麥子，轉(zhuǎn)年葉芝懷著孩子，下了秋宋家又給了兩袋麥子來，第三年春上葉芝生下了大女兒，宋繼祖就不高興了，下了秋，借口收成不好，家里有填人口了，沒有多余的麥子，葉二就沒收到這第五袋麥子。從此葉二就看不上這宋家人。連帶著對大女兒葉芝也冷了下來。他一直記著宋家一直欠著他一袋麥子的事兒。

    宋老爺子從門里屋出來，連忙諂笑道：“親家多坐一會兒，吃了飯再走吧！你看我這，昨天喝多了，才睡醒。”

    葉二斜眼看了一眼他這個酒鬼親家，心里恨自己怎么就瞎了眼選了這么一戶人家。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葉芝的咳嗦聲又起，好像心肺都要咳出來了，葉紅忙去給她倒水，竹編的曖壺一拿飄輕，里面沒有一滴熱水。葉紅無奈，忙去燒水。宋老爺子輕手利腳的，把葉二送到門外，轉(zhuǎn)身回來屋里，手撫額頭道：“昨天喝多了，頭疼，我再去躺會兒。”說完看了一眼炕上的兒媳婦，就進里屋去了。

    葉紅在廚房里刷碗，洗鍋，填水，燒火，一會兒工夫，給大姐倒上熱水。葉芝看到后道：“紅妹受累了，快來歇一會兒。”

    葉紅也還是一個孩子，只是在家也不閑著，這些零活總跟著母親干，所以都輕車熟路了。

    葉芝喝了水，吃了藥，漸漸平息了呼吸，她問葉紅：“怎么就不上學了呢？”

    葉紅低下頭把自己不想花學費的想法說了，然后又抬起頭勉強笑到：“看現(xiàn)在多好，能幫家里干活，還能來照顧大姐。”說著雙手環(huán)住靠著墻半坐著的葉芝。

    葉芝看得眼睛一酸，佯怪道：“我可不用你照顧，你能多幫媽干點活也好，咱爸那性子供一個上學的就不錯了，你要是不下來，早晚也會被他拽下來的。”

    葉芝對這事兒多有感觸，當初自己和二妹都是一樣，上了兩年學就被拽下來了，她能怎么辦，下面有弟弟妹妹，她們一個女孩子家，有什么權利質(zhì)疑父親的決定。即使比較受寵的香也只是比她多上了一年而已。沒一個能幸免的。所以小妹這二年都沒上完就主動退學的做法她一點也不意外。

    葉紅陪姐姐聊了一會兒后，葉芝明顯體力不支，她安排葉芝睡下，把兩個外甥女的外套衣服給脫下了，拿去洗了。兩個孩子只穿著里面的薄棉襖在炕上玩著，等著小姨給換上干凈的衣服。葉紅忙活了小半天兒，把一切都收拾停當，安排姐姐和孩子吃飯時，宋老爺子才從里面出來，簡單的洗了一把臉后湊到桌子邊上，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大家正在吃飯，宋繼祖喝的晃晃悠悠的回來了，和葉紅打了個招呼，倒在炕上就要睡。葉芝問道：“去哪兒了，一天都沒回來，爸上午來了，把小妹送來幫我照應幾天。”宋繼祖看了看身材嬌小的葉紅道：“麻煩小妹了，我這兩天要去幫別人種麥子，咱家沒有大牲口，只能和別人和伙才能把麥子種上，等我們把麥子種完了，就好了……”說完就要睡去。葉芝忙道：“你今天去爸那屋睡吧！讓紅妹和我在這屋睡。”

    宋繼祖像一只死豬一樣只躺著不動。宋老爺子吃罷飯起身去拽兒子，醉了酒的人身體沉的歷害哪里拽得動，葉芝干著急也幫不上忙。宋老爺子拉起兒子的一條胳膊，對著葉紅道：“紅丫頭來幫一下忙吧！”葉紅剛收拾下碗筷進來，趕忙上前要幫忙，被宋繼祖一把拉到懷里，摟著脖子說道：“紅妹，自己家妹妹，不相干的，不相干的……”說著把葉紅壓在身下，無知無覺的又睡過去了。

    葉紅哪里見到過這副場面，她嚇得“啊——”大叫一聲，嬌小的身軀使出渾身解數(shù)多宋繼祖的身下爭脫出來。頭發(fā)都爭散了。她連嚇帶羞眼淚滾滾而下。她二話沒說直接奔出了房門。葉芝看傻眼了，不住的咳嗦著。宋老爺子拉著宋繼祖的一只胳膊也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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