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五夫妻兩個的事兒,在葉大和叢家二老的說和下告一段落。事后夫妻兩個都埋下了一個心思。
葉五想再要一胎,至少要拼一下看能不能是個兒子,人家還有為了生兒子生了八個丫頭的呢!他才兩個,他怕啥,他能干又不怕養(yǎng)不起。
葉五媳婦想要生個兒子,她要把日子過起來,一定要有個兒子。
就這樣兩個人雖然都別著勁兒,但兩個人的心思卻殊途同歸了。只是這次葉五媳婦留了個心思,那就是一定不能在農(nóng)忙的時候生孩子。
農(nóng)家日子過得辛勞又緊湊,轉(zhuǎn)眼秋收的日子就到了,因氣候和季節(jié)原因,麥子先種,也先收。麥子收完了要相隔一個多月才能大量的收其它莊稼。這中間就是大家干家里零活的時候了,比如抹墻,重新扒炕、搭炕等等。大家種的糧食除了繳給上邊的任務(wù)糧之外,都是吃什么種什么。麥子就是很重要的口糧之一。但大家一般種的都不多。收麥子的時候大家都互相幫忙。
葉家人口眾多,收秋時大家聚在一起一家一家的收,大人孩子都上陣。葉家孩子分為三種,上學(xué)的和不上學(xué)的,這不上學(xué)的就分了兩種,一種是還不到學(xué)齡的小娃娃,如葉蘭、葉梅、葉蒙、葉芳、葉娟、葉成、葉麗。還有一種是從學(xué)校上完了學(xué)不再讀書的大孩子,比如葉紅、葉香、葉偉、最后就是上學(xué)的,葉豐、葉軍、葉平。只有不上學(xué)和大孩子跟著大人去割麥子。不上學(xué)的小孩子則大的哄著小的在家里看門,也有的家長擔(dān)心孩子出去亂跑,被大人鎖在屋里的。
葉大帶著葉家人一起割麥子,看麥子的成熟程度決定先割誰家的,各家的媳婦也都跟著一起,割誰家的麥子,誰家就負(fù)責(zé)用曖壺灌上井拔涼水,帶到地里去。臨到飯時女人們都早回家一會兒,做飯喂豬,各自在各自家里吃飯,少了集體吃飯的許多麻煩。大家只共同干活,不一起吃飯。葉家人這一點(diǎn)好,干活舍得下大力氣,也不計較誰干的多一點(diǎn)誰干的少一點(diǎn);誰家人出的多一個,誰家少一個的。用老祖宗的話說,現(xiàn)在就叫搶秋,早早的把糧食收到家里才踏實(shí)。
最怕的就是收麥子的時候遇到下雨,如果收麥子趕上下雨,就要爭分奪秒的把麥子壘成小跺,所有麥子都用草繩子捆成小捆,再把小捆麥穗朝上跺成小跺。上面做成尖尖的頂,這樣雨水即不能澆到麥穗,又能隨時流下去,等天一放晴干的又快。
如果趕上連雨天,麥子就會在麥穗上重新生芽,等雨停后要晾好長時間才能晾干,這樣的麥子不好脫粒,打下來的麥子磨面的面發(fā)粘,還有一種不是正常的甜味,很不好吃。
今年麥子收成非常好,家家的麥穗都特別飽滿。葉大帶著葉家人一家一家的到各家地里割麥子。葉家人這寵大的割麥隊伍,讓屯里其他人都看笑了,大家都說再等兩天再收,不差這一天兩天的。葉大道:“怕趕上雨,麥子也好了,就先收了!
葉大、葉二、葉四、葉七、葉大媳婦,葉二媳婦、葉五媳婦、葉六媳婦、葉七媳婦、葉偉、葉香、葉紅割麥,葉五、葉六各趕一輛牛車,往各家和場院里拉。大家一起干活,但是地和糧都是分著的。葉紅年紀(jì)小,又是第一年下地,總是被落在后面。葉二少不了一頓罵罵咧咧。葉大勸道:“她才多大個孩子!你指望她像你割那么快嗎?何況還是個女孩子!
其實(shí)葉二也不是真嫌棄紅丫頭干的有多慢,他只是覺得自己是一家之主,要擺一擺一家之主的威風(fēng),以顯示自己在家里的重要地位。被葉大一批評也不說話了,主要是大日頭底下割麥,真是又熱又累,也沒有太多力氣罵人了。大家都彎著腰,左手抓住麥子,右手拿著鐮刀,用力一拽,一刀接一刀的割著,割完了后再用割下來的麥子,把其余麥子一捆一捆的捆好,放在一條線上,人往前走,身后就是一片整齊的躺倒的麥捆子,沉甸甸的看著喜人。
葉偉做為葉家的長子長孫,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有了和叔叔們一樣的力氣,竟比父親割的還要快些。葉大看著蹭蹭超過自己的兒子,曬的黝黑的臉上浮上滿意笑。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珠繼續(xù)彎腰割起來。
葉五、葉六把大家捆好麥捆用叉子裝到牛車上,裝滿后送到再送到各家的場院里垛成大垛。同樣也是麥穗朝里,麥秸朝外,頂上用兩三捆麥子做好封頂,這樣下多大的雨都不怕了,只等脫麥機(jī)過來脫粒了。
麥垛有兩人多高,等到垛好了,人從上面是不能直接跳下來的,需要下面的人把叉子叉在麥垛的中間,下面的人扶住叉子。上面的人從上面出溜下來,腳要穩(wěn)穩(wěn)的踩是叉子把上,再借住叉子把的支撐往下跳。這樣上高的事兒都是葉六來的,葉五在下面往上扔麥捆子,這是個力氣活,到了上面力氣小了根本弄不上去。但是這些對于葉五和葉六來說根本都不是事兒,兩人輕車熟路的配合著。
葉家人起早貪黑的大干了七天,終于把各家麥子都收回家了,最后一天早早的完工了,大家一起幫葉五葉六裝上最后一車麥,浩浩蕩蕩的回家了。大家高高興興的猜測著你家能打幾袋,我家能打幾袋的。最后總結(jié),來年的口糧一定會副余不少,這還不算老秋其他糧食的收成呢!大家身體上累著,心里高興著呢!自打分了單干以來,這是最好的一年了。老天真是給面子。
勞動的人歸了家,最高興的要數(shù)學(xué)齡前的孩子們了,再也不用被鎖在家里了?砂l(fā)呼朋引伴的玩耍了。
葉家的麥子收完的第二天,天公不做美,下起了大雨,屯里只有葉家人不擔(dān)心麥子被澆,更多家是心急如焚期盼著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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