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葉偉大婚以后,葉四這心里就空落落的。開始的兩天因為葉三一家住在這里還不覺得,因著葉老太太跟著他過,三哥回來當然要奔他家來了。葉大家辦事兒人多不方便,葉三家拖家帶口的回來了,就住在他的西屋。他的房子大,有三大間,自己和葉老太太葉平住東屋就足夠了。西屋不怎么燒火,這次葉三回來,就收拾出來燒的曖曖的給他們暫住了。
葉偉婚事兒結束,忙亂的生活又步入正軌,三哥一家也都回去了。加上今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沒人張羅秧歌,他這一冬的無聊時光無處安放,加上看到自己侄子都結婚的,讓他心里更空了。身體和心理的雙重需求讓他開始不安份起來,這時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在葉偉婚禮上叫客(qie三聲)的那個駱家小姑娘。她有著一個和她身體極不相襯的名字,駱柳。
駱柳是駱家唯一的女兒,上邊有兩個光棍哥哥,只有她一個妹妹,駱家人不會過日子,這是屯里人背地里對駱家的評價。駱家窮,但駱家的伙食好,寧可借也要吃好,這是駱家人過日子的原則。所以當別人家者粗茶淡飯的時候,駱家都要想方設法吃好的,駱柳媽媽是個能干的女人,她養大鵝,養一夏一秋,入了冬全殺了凍起來,留著慢慢吃掉,也不賣,只為吃好。這樣一來,駱家就是這個屯里少有的全家都是胖人。
駱柳爸爸和哥哥們都比較懶,種地不起早,不貪黑,心情不好不下地,心情太好喝點酒也不下地。很是隨性,如果找不到自己家和地有可能,但是一眼就能看到駱家的地,因為草比苗多。駱家不過日子是出了名的,所以沒人愿意把女兒嫁到他家。駱家人也不急,就等著這個小女兒長大給哥哥換一房媳婦回來呢!只是駱柳太小,雖然哥哥們都老大不小了,可是也要耐著性子等著妹妹長大才能娶妻,到時候大哥如果年紀大了,就給二哥換。這是駱家的如意算盤。
葉四雖然自己已經三十七八歲,但他性格活泛,有很多女生迷戀他吹喇叭的技能。他要是穿上那一身沒有補丁的藍色外套,看上去也很年輕的。想到這里他又增添了幾分自信。再想到那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胖乎乎的可愛樣,葉四就心里發癢,輾轉反側兩三天后終于決定做點什么。
幾天后葉四每天晚飯后都去自己家大門口吹喇叭,引來很多年輕人過來聽。
一個月后就有那么小部份人跟著葉四學吹喇叭。
兩個月后,葉四就決定有時間就一個一個的教,讓他(她)們一個一個的來學習。
三個月后,葉四不見了,早上趕著牛車走的說是去鄉里,晚上還沒回來。同時不見的還有駱柳。
知道這個消息時,葉老太太整個人都懵了,差點沒暈過去。葉家眾人集中在葉四家里,這時葉平已經在鄉里住校了,家里只有葉老太太。葉六最先聽說了這個消息,就直奔葉老太太這里來了。葉大安排人出去找,葉五和葉六各趕一輛牛車,去往東西兩鄉里找。葉二、葉七去周邊各屯里找,同時瘋了一樣找人的還有駱家的人。
一連找了三天,沒有一點兒葉四的消息,最后只找到了他的牛和牛車,那戶人家說是三天前葉四賣給他的。
第四天等來了村里的人。村里人拿著一份房屋買賣合同來到葉老太太家,說是來收拾房屋的,葉老太太不識字,把兒子們都叫了來,葉七看了房屋買賣合同道:“媽,我四哥把這個房子給賣了!
村里來人道:“是葉會計賣給村里的,上邊早就打算在葉家屯建一個小學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房子,要蓋起來還得一年多,葉會計早就知道這個消息,這不就把他的房子賣給了上邊,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這個房子大,院子也大,以后這就是小學校了。”
葉家眾人都懵了,村里來人也看出了問題道:“難道他沒和家里說?”
葉老太太帶著哭腔道:“他沒說,他這是讓我去睡大街嗎?”說完忍不住傷心的哭起來。
葉大也氣的大罵:“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最后葉大道:“您容我們點時間,我們安置了老人和孩子再給村里倒房子,您看可以嗎?”
村里來人很通情打理的道:“當然可以,斷不能讓老人孩子的沒地方住的理。”
眾兄弟千恩萬謝。
來人道:“這樣吧!這個房屋九月份開學要用,還得提前收給一下,安排桌椅板凳,收拾操場,你們盡快安排老人孩子,最好在七月之前給騰出來,時間應該夠了吧!”
葉大忙道:“夠了夠了,太謝謝您了!
眾人送走了來人,開始安排葉老太太和葉平的去處。
眾人爭求老太太的意思,因為老太太已經六十多歲了,葉家眾兄弟的意思是讓葉老太太選擇一個兒子一起生活。葉大道:“媽,我那雖然孩子多,但我三間房,您去我那肯定能住下。
葉二也道:“媽,我那也三間房您要是想和我住也行!
葉老太太看著自己的兒子們,想了想道:“我誰也不跟,我還能干的動,我就和平小子單過,我不相信老四會扔下我們不管,他早晚是要回來的!
眾人齊嘆氣,葉五忍不住道:“還回來啥。糠孔,牛都賣了,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媽,他把你拋棄了。他不要您了。”
葉老太太怒道:“他是你四哥,不許你這么說話!
眾兄弟都同意葉五的說法,但都沒敢說出口,如今見老媽媽發怒了,更是不忍心逆著他說。只有葉五脾氣倔的不會轉彎梗著脖子道:“他能做出來,別人為什么說不得。他連房子都賣了,他這是安的什么心啊?”
葉老太太聽了嚎啕大哭道:“他會回來的,會回來的,他說平小子就是他的兒子,這有他的兒子,他的媽,他能去哪兒啊?你說他不回來他能去哪兒?”
葉七勸慰道:“媽,現在不是他回不回來的事兒了,是要解決您要去哪兒的事兒,他回來也要解決這個事兒,這個房子已經不是咱們老葉家的了!
葉老太太在眾人的勸說下漸漸的止住了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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