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平被父親的五叔勸酒,心里想著,每當家族里有宴席,都是女人們在地下屋里屋外的照應,其中有自己最愛的母親的奶奶,而男人們都是在飯桌上又抽煙又喝酒,把自己的妻子使喚的團團轉,弄的女人和孩子們都休息不好。他從內心里反感這種做法。
他正是有自己想法的時候,上次在搬家的家宴上他是在心里立下誓言的,這個規矩在他這一定要打破了,所以他堅決不喝酒。酒桌上男人推杯換盞,呼去喝來的,倒是快活,一樣是付出辛苦的女人憑什么要伺候男人。所以即使在父親的受意下他也堅決不喝。
而此時的葉大因為愛酒,想喝那么一兩口卻是不能的,葉偉不在又沒人幫他喝酒,他心里更是不舒服,想到二兒子也不上學了,正是可了訓練一下酒量的時候,卻被兒子當場拒絕了,心里甚是不快。
再說叢鑫,因為叢老太太教子有方,從來不教兒子飲酒,雖然叢老爺子平時愛喝兩口,但也都是一盅半盅的小酌,從不過量。所以叢磊和叢鑫都不飲酒,當葉五勸叢鑫喝酒時道:“小弟不上學也有一年多了,怎么還沒學會喝酒?”叢鑫不客氣的道:“為啥要學渴酒?又不是啥好事兒!
葉五被懟,也不生氣道:“男人嗎?都得喝兩口,不過量就行!
葉五媳婦聽到他們的對話,小聲對葉五說:“小弟不會喝酒。”
葉五聽了突然嗓門一高喊道:“什么不會喝酒,一喝不就會了嗎?”
葉五媳婦本來想小聲說下讓他不要勸了,誰知道被葉五叫喊出來,自己頓時覺得很尷尬,鬧了個大紅臉,甩手不理他了。
叢鑫和這個姐姐關系是最篤厚的,看到姐夫這么兇姐姐,心里咯噔一下,但是他知道人前的分寸,心里再不舒服也沒有表現出來,只對姐夫淡淡的說:“姐夫,你把二哥和我六哥陪好就行,不用管我倆!闭f著看了葉平一眼。葉平看到有和自己一起的了,心里甚喜,好像找到知音了一樣,兩人雖然著著輩份,但也差不了幾歲,兩人相視一笑,也親厚起來。
葉大看著兒子那個沒出息的樣子,心里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席上只有葉二、葉五、葉六三人喝酒了,葉二和葉六因平日在家也喝兩口,所以酒量比葉五還要好些。葉五陪二人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因平日里葉大都能喝一些,現大葉大不能喝了,葉偉也能接上來,可是今天葉偉留在家里沒來,這兩個年輕人又打定主意不喝酒。真是掃興。
三人幾番舉杯后,葉五終于忍不住了,笑著對炕桌上剛放下碗筷的淑嫻道:“淑嫻吃好了?”
淑嫻道:“吃好了五叔!
葉五道:“你快回去吧!讓大偉過來喝兩杯。”
淑嫻一愣,心想這炕上坐的正熱乎,剛吃了飯正是出一身汗的時候,這不消汗出去不得感冒啊!但她沒好意思解釋。硬著頭皮答應著:“好!”身體笨拙的下地穿鞋。
這時葉大媳婦阻止道:“你先別出去,消了汗再出去,現在這雙身子感冒了可了不得。我回去吧!”
淑嫻被婆婆這一曖心的舉動給感動了,關心的問道:“媽,您吃好了嗎?”
葉大媳婦把飯碗端起來,使勁兒往嘴里扒拉著剩下的飯道:“好了,好了,你快別動了!
葉老太太看了二人一眼不屑道:“多圍上點也沒事兒,哪有那么嬌氣,我那時候懷著孕,在屋里忙的滿頭滿臉都是汗,照樣出去喂牲口,皮實點啥事兒都沒有!
葉大媳婦笑道:“媽,咱老家冬天多曖和,哪有這地方冷,何況您體格多好,扛造!
淑嫻被葉老太太說了個滿臉通紅,又聽婆婆替自己說話,心里頓時敞亮了不少,她心里一直非常喜歡這個婆婆,婆婆對她像女兒一樣,讓她從心里感激著。尤其是自己懷孕以后,什么吃力的活都不讓她動手,倒是大偉不甚在意,倒說皮實點好,她也不是矯情的人,自己還是很勤快的干著力所能及的活計。葉大媳婦對她更是喜歡,兩人倒相處的相當融洽。
葉五媳婦聽著葉五安排懷著孕的淑嫻回家去叫葉偉,心里深以為不妥,但她不想逆著葉五說話,就對淑嫻道:“你剛吃了飯,歇一會兒再回去,在地下消消汗再走!庇謱χ卑秋埖娜~大媳婦道:“大嫂,你慢點吃,別急,讓他們老哥仨兒先喝著!
叢老太太也道:“就是,慢點吃,消停把飯吃了再回去,這嗆風冷氣的回去看再胃疼!
葉大媳婦嘴里含著飯使勁兒咽了一下道:“嬸子,沒事兒,你們慢慢吃,我吃好了!
叢磊媳婦、葉六媳婦、于清都道:“大嫂,你慢點兒!
葉大媳婦邊說邊下地去。淑嫻挺著大肚子把她的鞋子找來放在腳邊。于清道:“這娘兩個不像不婆媳,倒像是母女。”
葉老太太聽了心里有一瞬間的不是滋味,他有這么多兒媳婦,沒有一個像這婆媳倆的。即使葉大媳婦對她也好,她也是在眾多兒媳婦中最喜歡葉大媳婦,但她心里想著畢竟不是自己生了,心里也是隔了一層的,不可能處到母女的程度。即使她對死去的葉四的傻媳婦好,可必竟是個有缺陷的,也沒處到這個程度。更別說其他兒媳婦了,她對她們都是淡淡的,在她心里覺得兒媳婦主要是用來生孫子的,其他都是次要的,沒有必要處到母女的程度。
這話又說回來,她與自己那四個女兒的關系都不好,因為她一個都不疼。細說起來,對兒媳婦好像都比對女兒要好些的。想到這里她心里平衡多了。誰也不知道葉老太太心里的百轉千回。只見她云淡風輕的吃著飯。也不大太注意這邊了。
葉大媳婦回去以后一會兒工夫,葉偉就帶著一身涼氣進屋了。正在喝酒的三個叔叔都高興起來,招呼他坐下,葉五媳婦又給他添了一副碗筷,重新加了熱菜,四人又喝起來。葉偉做為小輩能得到叔叔們的看重,都是因為他在酒桌上能像個大人一樣,每次都把叔叔們都陪的很開心。加上他平日里聰明能干,是個莊稼地里的好手,叔叔們都很喜歡他。
此時炕上一桌都吃完撤下去了,于清和葉六媳婦幫葉五媳婦收拾完了碗筷,與淑嫻一起回家了。因叢老太太、叢磊媳婦和叢鑫路遠,葉五家地方小,明顯住不下那么多人,三人也在太陽下去之前回去了。叢老太太走后,葉老太太也在葉平的陪伴下回去了。
地下一桌葉二、葉五、葉六、葉偉還有推杯換盞,只有葉大不喝酒只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菜和四個喝酒的人聊著天。
葉五媳婦想給兒子喂奶,看著屋里的人也著實不太方便,孩子一天沒吃母乳了,當媽媽的也漲得難受,葉五媳婦還是硬忍著給孩子沖了奶粉。
葉五一會兒喊熱菜,一會兒喊填酒,好不忙亂。葉五媳婦身體不舒服,照顧著孩子們不算還要伺候丈夫喝酒,其中辛苦只有她自己能體會了。
眾人喝到天黑透了才散,葉五今天高興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他用滿是胡茬子和酒味的嘴親了兒子稚嫩的小臉,把孩子親的哇哇大哭,他也不管了,兀自去睡覺了。留下媳婦一個人忙著哄孩子,收拾一片狼藉的杯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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