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五回到家后，看著葉梅趴在炕上寫作業，就湊到跟前瞪著白眼仁兒吼道：“你還寫什么啊寫？浪費本筆，浪費錢。你能學個啥回來？”

    葉梅不解的看了一眼父親，又忙掩下了眼神繼續寫作業。葉五看到他的樣子繼續吼道：“你三大爺家飯有毒啊？你連去吃個飯都扭扭捏捏的，像個什么樣子，你個完蛋玩意兒。”

    葉梅更不解了，抬眼又看了一眼父親，正對上父親那殺人一樣的目光，葉梅忙低下了頭繼續寫作業，不敢再抬頭了。

    葉五猶不解氣，走近葉梅一把把葉梅正在寫的作業本往一邊推去，葉梅手里的鉛筆一下子劃在小本子上，把本子劃了一道深深的鉛筆印子，而且劃透了一張，葉梅辛辛苦苦寫的作業，眼瞅著就寫完了，這一劃，明天她該怎么交上去呢！

    葉梅看著自己馬上就寫完的作業就這么毀了，心里又惱又怒又怕，她一把抓過作業本，滿眼含淚的看著父親。葉五被她一看，心下一動，之后利用自己父親的身份，和比葉梅大的力氣，一巴掌打在葉梅臉上，罵道：“咋地？還說不得你了，你看什么看？”

    葉梅一個沒防備被打了一巴掌，腦袋一蒙，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為什么父親回來就這么對她。

    葉蘭和葉亮聽到聲音也是一愣，直直的看著姐姐不敢上前，兩人也不知道正在寫作業的姐姐怎么招惹上了惡魔父親。

    聽到聲音跑進屋來的叢淼看到葉梅被打的小臉通紅，也是不解，看著葉五問道：“這是咋地了？”

    葉五用他的白眼仁瞪了一眼媳婦嚷嚷道：“咋地了？你還問咋地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叢淼心里有一萬只草泥馬在奔騰，她真不知道咋地了，怎么自己的閨女寫著寫著作業就被打了。叢淼瞪著疑惑的眼睛看著葉五。

    葉五被看的不耐煩道：“你養的好閨女，連吃個飯都不敢去，你就依著，那進屋吃口飯再回來能毒死她啊？”

    叢淼一聽是這個原因，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孩子想在那吃就吃，不想吃就回來吃唄！一個孩子還能怎么地呢？回來也是燒炕，也不費事，怎么就不能回家吃呢！”

    葉五怒道：“這也就算了，你說你上學，你上的什么學？你看人家葉成一考試，就考個九十多分回來，你考個啥回來了？啥也不是，學習不好往后就別念了，上學也是浪費錢，還不夠丟人的呢！”

    叢淼看了看葉五，又看了看葉梅問道：“啥時候考試了？”

    葉梅滿臉是淚，看了看媽媽抽泣著道：“最近沒考試。期末考試還有好幾天呢？”

    葉五聽了上來就要打，口中罵道：“小兔崽子，還敢撒謊，人家葉成怎么考了九十八分呢”

    叢淼更不解了，忙上前攔住葉五，回頭對著葉梅問道：“怎么回事兒啊？”叢淼的力氣哪兒有葉五大，被葉五一下子推倒在炕沿邊上。

    葉梅連忙手忙腳亂的在書包里翻找，拿出一張比平時考試卷子小一半的紙，道：“只有這一張當堂測驗的小卷子。”

    叢淼從炕沿上起身接在手里一看，紙上是非常簡單的口算題，上面赫然的寫著數字一百分。葉五看也沒看就嚷道：“這不是？這不是卷子嗎？還撒謊！”說著還要上前打。

    叢淼忙喊道：“你倒是仔細看看再說啊！”

    葉五怒道：“她連課堂上的問題都答不上來，還能給你考個啥回來？不考個鴨蛋就不錯了。”

    叢淼把小卷子舉到葉五臉上喊道：“你好好看看再罵人打人的。”

    葉五定睛一看，那個通紅的一百分，那字體不是小孩子能模仿的來的。又看了看哭花了臉的葉梅，不敢置信的道：“你……你考了一百咋不拿出來？”說完怨恨的瞪了一眼葉梅，葉梅要是早把這個拿出來，今天他在眾人面前不是也能揚著頭說話了嗎？

    葉梅邊抽泣邊道：“這是課堂測驗，也不用家長簽字？而且考了一百分的不用回家改卷子，成哥就是這張考了九十八分，他一改卷子七叔不就看到了嗎？”

    叢淼眼淚突然就下來了，心疼的看著葉梅道：“孩子好好的寫作業呢！你這個當爹的竟然因為別人家的孩子考了九十八分就回來發火，你真是個男人。”

    葉五看著葉梅的卷子道：“你說我讓她上學干啥呢！還不是為了能給我賺個面子回來，她考了一百分回家為啥不說啊！她說了我能打她嗎？”聲音明顯低了幾度。

    葉梅突然大哭喊道：“那不是考試，就是課堂上的小測試，而且全班十多個人都得了一百分。”

    葉五聽到葉梅這一聲喊，心里的火蹭一下子就竄上去了，上去又是一巴掌罵道：“你還長脾氣了呢！天天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還不行老子說兩句了？你算個什么東西，黃嘴丫子還沒褪呢！就敢和你老子喊了，你們老師就是這么教你的嗎？”

    叢淼忙上前去攔道：“你還讓不讓孩子說話了？”

    葉五罵道：“你看她那是什么態度，考了一百分了不起了？”

    葉梅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壓底了聲音抽泣道：“我沒有……沒有了不起，你要是……要是不說，我都……不會拿出來。”

    叢淼用身體環抱著葉梅哄著，唯恐葉五的巴掌再打在孩子身上。

    葉五把卷子一扔，接著換了話題罵道：“你說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你自己三大爺家辦事兒，你都不敢去吃個飯，你看看人家，尤其是小娟兒，你大娘在家侍候你三嫂月子沒去，人家自己就去了。還有招娣和來娣，人家才多大，老葉家誰家辦事兒就是自己去，一個小孩子吃了就走唄！你看看你扭扭捏捏的，你還是個大家小姐是怎么地？”

    葉五說完還不忘了瞪一眼堆在炕里嚇傻了的葉蘭和葉亮。加了一句：“都是完蛋玩意兒，啥也不是。”

    叢淼道：“你快別讓孩子和那些一點也不懂禮貌的孩子學了，不管誰家有事兒，大人還沒上桌子，孩子先擺在頭前兒了，你自己看看吧！這些家一辦事兒，總是有那些熊孩子，像鬼子進村一樣，大人不管不說，還在旁邊看著笑，更有甚者還幫著孩子一起搶吃的。”

    葉五怒道：“你懂什么？那叫不怯場。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孩子，以后出門都吃不上飯。”

    叢淼不敢茍同的轉身對上葉五道：“是啊！我這樣的就來你們家吃不上飯。從我進了你們老葉家的門，只要我和你七弟家的孩子坐一桌，我就沒吃到過魚。于清啥時候都是小魚一個孩子一碗，大魚一個孩子一半，剩下魚頭誰吃啊？那是什么好習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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