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母看著女兒道：“打過年開始這屋來的這些人，都和我玩撲克，可是她們話里話外總是說，這是我的姑娘家，不方便，往少來玩的好。我為了表示自己是個主人，就說下了大話了，說我閨女家就是我自己的家，讓她們不要想太多，只管來玩。可是你一個鞋砸過來，把你媽的面子都砸沒了。”說完又嗚嗚的哭起來，這回是真哭。

    楊花哭笑不得，沒想到母親是為了所謂的面子。楊花道：“你為了自己的面子就一天到晚的聚一幫人打牌，你怎么不想想你的外孫女呢！是你那些賭友重要還是你外孫女重要？”

    楊母道：“我……我……今天我是丟了臉了。”說完瞪了楊花一眼。

    楊花道：“你的意思是你的面子重要了？”

    楊母道：“人要臉，樹要皮，我要面子怎么不對了？”

    楊花道：“你的面子重不重要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的閨女最重要，她就是我的命。”

    楊母道：“也就你把她當命吧！老葉家的人哪個是待見丫頭的？你自己還看不出來嗎？在葉家丫頭就是不吃香。你自己看看葉家上一輩的和你們這輩的姑娘哪一個是受待見的？”

    楊花聽了大聲道：“上一輩子的事兒我管不著，別人家的事兒我也不管，我就不信了我自己的閨女我還保護不了了。我不需要別人給我寵，我和葉軍寵著就夠了。你也不用拿那挨不著邊的事兒來挑唆我。”

    楊母道：“你是個好人，就你好，你媽是壞人，沒事兒就挑唆你！你媽這是抱你孩子跳井了，還是挑唆你們兩口子離婚了？”

    楊花道：“誰說你了？是你自己把老葉家不相干的事兒搬出來說的，與我有什么相干。你不是挑事兒你是干啥呢！”

    楊母罵道：“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沒良心的，我算是白養你了，也白替你操這一份心了。我不說，你這一輩子也看不明白，你個糊涂東西。”

    楊花不解也不想服軟，哭著道：“我怎么就糊涂了？讓你說的我成什么人了？”

    楊母道：“你生的這個丫頭，那外頭說啥的都有，我要不替你留意著，還不知道外面說什么呢！”

    楊花突然從哭泣中抬起頭道：“誰說啥了？我生丫頭咋了？”

    楊母看了看楊葉，道：“老閨女，去那屋看看孩子別醒了。”

    楊葉目光在母親和姐姐身上逡巡了一個來回，起身去了東屋。順手關上了門。楊花見母作了一氣，這下還認真起來了，也忘了委屈了。直聽到楊葉把東屋門也關上的聲音，楊母才道：“外面有人說，這丫頭不是葉軍的，還說幸虧是個丫頭無關輕重，要是個小子，姓了葉，葉家人說啥也不能同意。”

    楊花聽了母親的話頓時大怒道：“誰說的？誰說的？你說出個名來我去找她評評理，這種話能隨便說的嗎？孩子不是葉軍的是誰的？讓他給我說出個名來。”

    楊母安撫道：“你小點聲，誰說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這話還是我半年多以前聽到的，現在看到葉軍那么稀罕這孩子，說不是他的誰也不信。”

    楊花當然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這事兒打死她也不能承認啊！就算是自己的媽也不行，這是要一輩子爛在肚子里的秘密。

    想到這里楊花理直氣壯的道：“這是我和葉軍的孩子，他當然稀罕了，你以后不要哪兒聽來的瘋話都拿到家里來說，你就是聽到也應該當面揪住嚼舌頭那人的衣領子罵一頓，或是打一頓。這話也是能渾說的，下次要讓我聽到誰胡說八道，看我不割下她的舌頭。”說完目光恨恨的瞪著一處。

    楊母從來沒見過女兒這個樣子，她道：“我不哄孩子，就讓你婆婆和葉軍哄，讓來串門的人都看看那是葉家的孩子，葉家人稀罕的很呢！”

    楊花搶白道：“本來就是葉家的孩子，有必要做給外人看嗎？那也是你的外孫女啊！那么在意別人干什么，外人只能看看笑話，嚼嚼舌頭，不能給你生活任何幫助，咱們還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不招誰、不惹誰就行了。”

    楊母覺得女兒的想法還有那么一點特別，只是她從來沒聽說過而已，生活在這個屯子里，自己的生活很容易就暴露在大家的眼里，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誰家要是有個不好的事兒，那傳播的速度你肯定想不到。葉老太太就是頭一個活動的喇叭。

    楊母道：“你這些日子對葉軍太放松了，家里忙就應該讓他在家里哄孩子啊！你看你把他放出去玩兒了，拿我們兩個老的撒氣，有什么用啊？是不是？”

    楊花覺得這話還有那么一點道理，好像是那么個意思，這已經出了正月這么久了，葉軍當初說出了正月就不玩了的，直到現在也沒停過啊！楊花早上數落了婆婆一頓，現在就和自己親媽大吵了一架，好像重點都沒找對的樣子。

    不得不說楊母最后的話，楊花往心里去了。

    當天晚飯前葉軍回來，楊花問道：“今天你們又玩了？”

    葉軍道：“快中午才玩兒上，二嫂生孩子，六叔和六嬸陪著去醫院了，半上午了才回來。”

    楊花聽了不悅道：“你還知道二嫂生孩子啊！你怎么不早點回家幫我哄孩子啊？媽去二嫂那兒了，我要去大嫂那下奶都沒去成。”

    葉軍往西屋瞥了瞥，再一看楊花的眼神不善，立即收了回來。抱起女兒親昵道：“是爸爸的錯，爸爸沒回來哄閨女。”

    看到葉軍那一副有女萬事足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因為二哥家生了兒子而有所失落。楊花的心稍稍安定了。

    她看著葉軍試探的道：“你二哥家可是生了個兒子呢！你不羨慕？”

    葉軍邊逗著自己的女兒邊道：“我羨慕他干啥？我又不是沒有孩子，在我眼里我閨女就是最好的。”說完對著閨女道：“是不是啊小秋菊，我的小秋菊。爸爸的小棉襖，哎喲喲！爸爸的小寶貝兒……”

    楊花看了心里滿滿的知足，她對平靜的對葉軍道：“媽要是去二嫂那侍候月子，你這段時間就在家吧！別去玩兒了，眼瞅著也快種麥子了，把農具都收拾收拾。”

    葉軍道：“農具都是現成的，不用收拾，媽……能去嗎？”

    楊花道：“二嫂可是給媽添了個大孫子，媽能不去照顧幾天嗎？我明天要去給大嫂補下奶的禮，你必須在家。”

    葉軍不情愿的道：“知道了。”又對著楊花嘻嘻一笑道：“媳婦，我餓了。”

    楊花道：“你哄孩子，我做飯去。”又回頭道：“往后都是這樣，我做飯的時候你哄孩子，你干活的時候我哄孩子。”

    葉軍不情愿的道：“知道了。”轉頭再一年到女兒，又恢復了一副頑童的樣子道：“小寶貝！喂喲！喂喲！來，叫爸爸，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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