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四聽了張喇叭的絮叨,心里更是沒底了,張喇叭的媳婦他是知道的,比張喇叭小不了幾歲,就這,張喇叭還養不住呢!自己那媳婦比自己小那么多,自己更是心里沒底了。
葉四問張喇叭:“她什么時候走的?”
張喇叭道:“四五年了,她一走,我成了整個上水屯的笑話。人們當面不說,背地里指指點點的,我這心里難受啊!”說著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葉四道:“現在這女人這么現實嗎?”
張喇叭道:“可不是,來來,葉四哥,你也喝一個。”
葉四也不推辭,把面前的酒也干了。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就著一碟花生米,一盤干炸魚,直喝到了半夜。
張喇叭道:“葉四哥,你家嫂子怎么樣?當年你這一出走,可是把兄弟我閃了一下子,后來我聽說你領了個小媳婦走了,哥哥,挺有本事啊!”
葉四搖搖頭道:“她也走了。”
張喇叭一愣道:“去哪兒了?”
葉四道:“她出去打工了,一個多月了,連個信兒也沒往回捎,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
張喇叭道:“啥?你怎么能讓她一個人出去找工呢?”
葉四道:“我也不想讓他去啊!她自己非要去,攔也攔不住,我那兒子才五歲,天天在家里喊著要媽媽呢!我就納悶兒了,她就不想孩子?”
張喇叭道:“四哥,我勸你一句,趕快把嫂子找回來,兩人分時間長了不行,她要是走順腿了,就不甘心待在咱們這小地方了。”
葉四道:“我倒是想去找她,可是我只知道她去了鶴城了,也不知道她具體在哪兒啊?”
張喇叭道:“要不知道在哪兒可就不好找了,鶴城我是知道的,那可是老大了,而且都是樓房,她要是去了哪家當個保姆,你去了跟本找不到,哪像咱們這地方,誰家突然多一口子人,不出三天,全屯子都得知道了。”
葉四道:“說的就是呢!咱們這里多好啊!我就是喜歡咱們這地方,住在農村心里也踏實。有腳踏實地的感覺,城里不行,樓太高了。但是她就是喜歡那地方。”
張喇叭道:“四哥,你跟我不一樣,你是葉家的人,葉家人都能干,這十里八村都知道。我就不行了,村里人都說我懶,不務正業,家里日子窮是留不住媳婦的。”
葉四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兄弟啊!我也不比從前了,當年我在葉家屯時,我也是小隊里數一數二的人啊!現在不行了,十年河東轉河西了,我是為了我那媳婦傾家蕩產的出去了,后來又拖家帶口的回來,十多年,啥也沒賺下,就賺了個兒子。”
張喇叭道:“四哥,有兒子就行!你這也算是不白忙活。”
葉四道:“怎么不白忙活啊?回來后連個戶口都沒有了,費勁巴力上了戶口,等到分地也得來年了,今年就自己開了幾畝荒地種,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種子收回來。”
張喇叭道:“四哥,不管怎么說,你那還算是一家人,我這算什么?我現在是光棍一個,要啥啥沒有,我現在也算是想明白了,活一天算一天。孩子跟他媽去了,我的日子也沒盼頭了。”
葉四看著張喇叭,瞬間動了惻隱之心。感覺張喇叭跟自己更近了些,近的勝過了親兄弟們。
人啊!往往就是這樣,對過的比自己好的親人,心生嫉妒的同時,認為親人幫助了自己也是理所應當的。對于外人只要他過的比自己差,他就愿意生出一絲自信,同時自信自己能保護對方了。
葉四摟著張喇叭的肩膀,臉喝的緋紅,道:“兄弟,不要說什么沒盼頭,哥哥我不是回來了嗎?咱們哥倆別的不行,咱倆可以一起吹喇叭啊!快快樂樂的才是最主要的,什么媳婦啊!兒女啊!都是次要的,咱們兄弟才是真的感情。”
張喇叭也不含糊,順勢把手搭在葉四的背上道:“四哥,你這句話說到我的心坎兒里了,我親哥哥都沒對我這么好過。來喝一個。”說完竟抹了一把淚。
兩人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葉四道:“喝完了這個,我得回去了,把孩子放在他姥姥家了,晚上他得跟我睡。”
張喇叭道:“四哥。”見葉四要走,他一把拉住葉四道:“四哥!這么晚了,你還喝了酒,就是你能騎回去,我也不能讓你走啊!”
葉四起了身,又被拽的坐在炕上,晃蕩著身子道:“沒事兒,我又沒喝多。”
張喇叭道:“這一路上又是黃土坑,又是廢磚窯的,我可不能讓你走。”
葉四笑了一下道:“不回去不行,孩子還等著我呢!”
張喇叭突然起身道:“今天就是不能走了。”說完晃晃悠悠的去把門插上,然后道:“孩子在姥姥家,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葉四紅著臉笑了笑道:“放心,孩子在她姥姥家我放心。呃……我放心!她媽又不回來,我也不用擔心她回來把孩子給我帶走。”
張喇叭道:“就是!今晚咱們哥倆就喝個痛快,什么老婆孩子,都他的是狗屁,孩子長大了,還不知道孝順誰去了呢!”
說完他猩紅著眼睛盯著葉四的臉,道:“四哥,你信不信,就是我哪天我在這屋里咽了氣兒,我那兒子都不一定來看我一眼。”
葉四把張喇叭拽到炕上,硬拉著跪在炕稍,對著炕頭就磕起頭來,同時也按著張喇叭一起磕。口中念念有詞道:“張兄弟,咱倆打今天起,就結為異性兄弟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在一起能快快樂樂的吹喇叭。”說完哈哈的笑了起來。
張喇叭晃蕩著身體也哈哈一笑,道:“四哥說到我心里去了。咱們應該點個香啥的。可是我這兒也沒有那玩意兒。”
葉四道:“沒有香,沒事兒,咱倆一人抽支煙,就當給那個誰……那個關二爺上了香了。”
張喇叭馬上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盒香煙來,道:“來來,四哥抽這個。”
葉四馬上接過一根道:“還是洋煙呢!”
張喇叭費了好大的勁兒給點上,然后才道:“這是我過年時候買的,平時不抽這個,都抽旱煙,這是四哥來了,我才拿出來的。”
葉四聽了心里高興不已,他一手夾煙一手拍著張喇叭的手道:“兄弟,你才是真的兄弟啊!現在也就你還瞧的起我葉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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