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維和的時間很緊，第二天就要上崗工作，馮華英也去找提前來首都的牧成彬他們。

    本來還擔心婆婆一個人不好，但王倩和她的媽媽一早就來找紀母一起出去溜達，馮華英也能放心了。

    “我送你先去郊區。”紀維和道。

    元康帝的皇陵在郊區，四周比較荒涼，對她來說是個很陌生的地方，他不放心華英自己去，即使她的武力在他之上。

    “哪用得著，我又不是小孩子。”馮華英心里十分熨帖：“別讓洪同志他們久等了，皇陵是在郊區，送我過去到時候你就得遲到，快走吧。”

    “別墨跡了。”推了紀維和一把，馮華英率先走了。

    首都不愧是首都，在夷州燕海不怎么常見的轎車、汽車、公交車，在這里很是常見，尤其是寬敞大道永安路，更是車水馬流。

    這時候的古建筑還有不少，尤其是四合院，建筑大氣，比南方的婉約清新給人以震撼，那種古樸滄桑的感覺更清晰。

    馮華英不由可惜：“要是這些都能保存下來就好了。”

    但可惜的是這些不由她決定，也改變不了什么。

    在車站，馮華英租了一輛三輪車，司機師傅一聽她說的王村，就道：“姑娘是要去皇陵吧？”

    “對，是去皇陵。”馮華英一開始還擔心沒幾個人會知道這個地方，沒想到才問了兩個人就找到認識路的。

    司機師傅很懷疑的看了眼馮華英，這么大的小姑娘去皇陵干什么呢，難道是去看朋友親戚的？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找我就對了，最近我經常拉人過去。”

    能掙錢就好，其他的他沒興趣知道。

    在突突突聲中，一個多小時后，馮華英到了王村，一處沒有人煙的地方。

    “到了。”司機師傅給馮華英指了指土包的方向：“皇陵就在那。”

    那是一個黃土包，最多也就只有兩三米高，面積倒是挺大，光禿禿的，隱約能看到有幾個人在活動。

    元康帝的皇陵為了迷人眼目，有九個地點，但沒想到真正的陵墓卻因為意外被泥石流覆蓋，一直到前兩年才現于世人眼前，挖掘工作更是到了最近才完成。

    馮華英付了錢，就過去了，很快就看到守著這地方的人，然后她理所當然的被攔住了，沒有證件呢。

    告知了她的姓名，想讓人去找牧成彬，卻不想：“你是馮華英？可否帶了證件？”

    馮華英不知所以然，拿出身份證，那人看了看對她道：“原來是馮同志，請跟我來。”

    馮華英挑了挑眉，這是事先告知了守衛。

    跟在守衛身后，馮華英很意外的看到一個人：“二師兄。”

    原來聶欽海昨天沒露面是來了這兒，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的緣分。

    那二師兄身邊的人應該就是紫禁城文物修復的人吧。

    “你怎么來了，誰帶你來的？”聶欽海看到馮華英出現在這兒眉頭皺的很緊。

    他只知道馮華英要來首都，但具體為什么他沒關心，卻不想會在這里遇到她。

    “哦，就那么來了。”對方反應這么冷淡，馮華英也熱情不起來：“是燕海那邊邀請我過來的，人家還在等著我，我就不多說了，先走了。”

    “走吧，三號幕在什么地方，我們過去。”馮華英跟著等在一邊的守衛走了。

    聶欽海后面的人走過來：“欽海，那是你師父新收的那個小師妹？你師父也來了？你師父對這個小徒弟倒是好的很，為了她又再次出山。”

    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說，馮華英能進這里是因為有廖明遠的面子，被帶進來學習的。

    “不可能，要是廖老來了，我們不可能沒聽說。”又一個年紀在五十歲上的人遺憾道：“很久沒有聽說過廖老的消息了，真想再見見。”

    聶欽海神情不變，否認道：“沒有，師父還在夷州，讓小師妹來這也是想讓她多看多學。”

    “也對，你們師兄妹都在，你也能照應一下，不過你可別光顧著你師妹，你可是我們紫禁城這邊找來的。”

    “放心，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

    前頭三號墓，馮華英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像是發酵腐爛的泥沼，讓人下意識的就想屏住呼吸。

    守衛回頭看了眼馮華英，卻見她臉上沒有難以忍受的表情，好像聞不到這刺激性的空氣一樣，他有點懷疑這個姑娘的鼻子是不是不太好用。

    墓室的面積很大，不愧是皇帝的陵寢，馮華英的眼睛看了看墓地的布局，咋舌不已。

    果然是皇帝，就算是墓地也弄的這么豪華，就像是人活著時候的房子，比他們家住的宅子還要好，要更加精致。

    里面的桌椅不在，應該是被挪走了，但這也無礙于它的觀賞性。

    沉于地下那么久，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前面有一群人拿著東西在忙活，馮華英一眼看到其中的牧成彬。

    他正在和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從墓室塌陷的一角取出碎瓷片，沒有人說話，似乎連呼吸都屏住了。

    不知道是因為不敢出大氣，影響手上的動作，還是空氣讓他們難以呼吸。

    到了地方，馮華英對守衛點點頭，道謝之后也沒讓他叫牧成彬。

    等牧成彬拿著碎瓷片站起來要運出去的時候，他就看到馮華英：“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叫我一聲？”

    馮華英：“看你在忙。”

    看到馮華英，牧成彬的心情很好：“跟我來，老陳在五號墓，這邊主要就剩瓷器。”

    三號墓地坍塌了一角，木器在昨天已經基本清空，等著搬回文物局。

    “對了，你沒戴口罩。”牧成彬先把碎瓷片給收好，然后又注意到馮華英什么也沒戴，就翻找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干凈的口罩：“走吧，去老陳那。”

    五號墓地相比于三號，里面的泥沙更多，但肉眼可見的，里面有許多木器，從露出來的一角，馮華英能看出器物的精美。

    里面甚至有金絲楠木的食盒，果然不負元康帝的奢華享樂名聲。

    馮華英進了五號墓地，也沒多廢話，跟著陳元他們立刻投入狀態。

    聶欽海也在五號墓地，兩個人相互打過招呼就開始專心干活。

    天擦黑的時候，他們才停下，因為是在郊區，沒有休息的地方，他們在王村的村民家里住下。

    “你這個小同志不錯。”和聶欽海一同過來的一個瘦巴巴的中年人看著馮華英贊賞道：“有吃苦耐勞的毅力，不要辜負你師父的期望。”

    他們本來還以為馮華英會受不了，不管是高強度的工作，還是惡劣的工作環境，他們一開始都覺得這么個年輕的小姑娘堅持不了多久就甩手不干，沒想到她會和他們一起干到現在。

    尤其是體力活，她還主動做了，給他們省了不少力氣，對她的印象也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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