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的好。”馮華英叫好一聲，但看著她姐的臉色又道：“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王傳宗那個王八羔子不過就是有了點小錢兒就飄了，根本就不會真的改了。”

    “那些老實不過是暫時的，條件不允許，現在有錢了，你也早就原諒他了，他有恃無恐，覺得有了孩子你就絕對不會離開他，哼。”馮華英冷笑，他以為誰都是傻子呢。

    家里對時事了解的比村里、鎮上、縣里大多數人都要多，再加上馮華英和馮華榮的提議以及馮華建的帶頭，馮華祖他們也跟著做起了一些小買賣。

    不一定能掙大錢，規模也很小，幾乎就是一兩個人就能忙活開來，但他們的生活這兩年是越來越好了。

    馮華梨家自從六五年的事之后，兩個人心上還是有些疙瘩，但為了孩子馮華梨還是愿意好好過日子，不作妖。

    但王傳宗這個遭雷劈的玩意兒不是個東西，因為掙的錢多了，上來貼么他的人多了。

    一開始他還能記住自己不能對不起家里人，不能犯錯，但被人捧著，他也不遠離那些人，最后是越看越覺得馮華梨不順眼，她怎么做都不對，最終還是踏出了那一步。

    馮華梨在發現的時候是如何傷心欲絕，她說不出口，所有的痛都憋在心里。

    當初她覺得自己嫁的那么好，和丈夫也不是沒有恩愛甜蜜的地方，雖然家里只有他一個兒子，婆婆有時候會對她挑毛病找事，但是有他護著，他們夫妻那幾年的感情卻是真的好。

    然而當感情沒了，她一天天為家長里短瑣事纏身，沒有了之前的風花雪月，他對她的感情也一點點消磨掉了，只覺得她是個黃臉婆。

    離婚的時候為了爭取孩子的撫養權，兩家鬧的不可開交，如果不是有個強有力的娘家，她甚至可能連孩子都會全部失去。

    可因為孩子，她身上的擔子也就更重了，為了養活孩子，也為了避開家鄉的流言蜚語，她選擇出來打拼。

    而這個想法在離婚之前，她就有了，二弟、妹妹的生活都是蒸蒸日上，她聽著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向往，可王傳宗根本就不同意，他不想過不安穩的日子，不想出去闖，婆婆也積極反對，最后不了了之。

    離婚之后，大家表面上不說什么，背后指指點點，娘家嫂子弟妹一開始沒有想法，但后來張羅著給她再找一個，她就出來了。

    “都過去了，我現在也不在意。”馮華梨平靜道，但實際上，放在腿邊的手還是在不安的攢動，她還在意。

    這件事才過去不過兩個月左右，說完全不在意是假的，想想還是有些刺痛，但也就是一些些不舒服，她還有很多事要忙，壓根就沒太多時間去在意已經不重要的人。

    可當著妹妹的面再次提起，馮華梨感覺自己的臉面被放到地上，讓她想到了那些被人背后說道的日子。

    今天看到妹妹的時候，她其實是想躲開的，她不想讓她看到她過的不好。

    也許是真的不想讓她擔心，也許是自尊心作祟，她就是不想讓她知道。

    尤其是今天看到妹妹的情況，不管是夫妻感情還是家庭條件都好的讓她產生了巨大的落差。

    她以為她和前夫的感情已經夠好了，當初自由戀愛就很甜蜜，但今天看了華英和妹夫的相處才知道什么叫恩愛，那才是真的眼里有對方。

    妹夫雖然話不多，但時時刻刻眼睛都放在華英身上，她有什么想法一眼就能看明白。

    也因為這樣，她更加不想把那些不堪在他們面前攤開來。

    馮華英沒有看到桌子遮擋下的馮華梨的手有什么樣的動作，還以為她真的不在意了。

    只是馮華英還有點小小的心塞：“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家里怎么就沒一個人和我說過？那幾次打電話怪不得媽欲言又止，卻又什么都不說，都拿我當外人。”

    村里通上電之后，這兩年家里也安上了電話，平時馮華英一個月也會打上一次電話回去，可誰都沒提這件事，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離的那么遠，知道了也是跟著白操心，我就想著等我的日子過好了再跟你說。”馮華梨故作輕松：“媽那邊也是我不讓她告訴你的，你也別怪媽沒跟你說，畢竟離婚還是太丟人了。”

    “你這是拿我當外人。”馮華英郁悶心塞:“再說了，離婚有什么丟人的，丟人的是那個人品有問題沒擔當的王八羔子，你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干什么。”

    馮華梨心態很好：“我知道不是我的錯，但大家都這么看，對女人就是這么苛刻，所以我得更爭氣，打那些人的臉，讓他們看看，我馮華梨比他們更有本事，更能掙錢，他們眼饞去吧。”

    前夫在離婚的時候惱羞成怒的叫囂著，她離了他就找不到更好的，肯定過不上好日子，求他他也不會幫忙。

    不爭饅頭爭口氣，馮華梨下定決心要衣錦還鄉，告訴所有人，她離開他王傳宗是正確的。

    馮華英生了一會兒氣，但更擔心她姐：“那你有什么打算，一直擺攤賣衣服？”

    腦子里同時在為她姐規劃。

    “賣衣服挺好的，以前沒想過，那幾年政策也不允許，我還真不知道賣衣服竟然這么掙錢。”馮華梨眼睛閃閃發亮：“我打算著先擺攤，擺攤掙點錢就租個鋪子，然后把小婷他們都接過來，送他們上學之后，再慢慢做大。”

    暢想著以后能開店開廠，日子越過越紅火，馮華梨的眼睛仿佛燃燒著火焰。

    “我找人問問哪的鋪子地腳好，我先租下來，最好能有個前后院，你住著也方便。”馮華英想著明天找章啟明他們問問。

    既然已經知道了，她就想著能幫上點忙，她姐不用那么辛苦，但沒想到她姐拒絕了。

    “那不用，我心里有數，雖然剛開始沒多久，掙不了大錢，但我心里有底，你就不用操心了。”馮華梨婉言拒絕，神情堅定，不容置喙。

    馮華英這個時候感受到了她姐的一點點不喜排斥，驚訝的怔愣起來。

    馮華梨看到了，但還是僵著臉道：“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不用可憐我，以后會好的，說不定沒兩年就比你有錢，買的房子比你家的還大。”

    她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不管是父母的、妹妹的，還是任何其他人。

    不給妹妹說話的機會，馮華梨站起來就去廚房：“妹夫一個人在廚房也忙活這么久了，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馮華英沒意料到她姐會這么排斥在意，當年的那種姐妹之間沒有半點隔閡的時候似乎已經很遙遠了，她有些詫異，有些失落，有些難過，但還是沒有提起她姐的傷心事。

    是她沒注意到她姐的情緒，她姐不想提起這件事，她卻一直在問，好不容易好了的傷疤又難受起來，是她的不對。

    其實想想剛見到的時候不是沒有跡象的，她姐的種種反應都在說，不想讓她看到她狼狽的一面。

    意識到這一點，馮華英就沒在她姐面前說過這些，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只有她跟紀維和的時，臉上才露出悵然的表情：“哎，長大了就什么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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