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聽到他的話,沈家可的心突然漏跳一拍,抬眼看著面前一臉嚴肅的男人,手不自覺的就一下子攥緊了。
她怎么沒正面問過?她問過,是他沒有回答。
可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退縮,用力咬了咬牙強鼓起勇氣,問道“那你愛我嗎?”
“愛!睖卣\俊答的干脆利落。
“哪種?親情的愛?友情的愛?還是愛情的愛?”他答的干脆,沈家可也問的利落。她沒有忘記暑假時他在辦公室說的話,如果不趁著一鼓作氣,她害怕自己就會這么知足的不再問了,然后就那么糊里糊涂的跟他在一起。再然后,又會成天患得患失,糾結他的愛是哪種,然后不可避免的變得不像自己
聽到她一連串的問話,溫誠俊忽然就不說話了,注視著她望著自己的眼睛,從來都是平靜的心忽然有些亂。
三年相處,他只知道,他不放心她,把她放在誰手里,他都覺得不可靠,這無疑應該就是愛。
可如果非得要把這種感情分個種類,他又分不清。
說親情吧?他對家人也沒有這么不放心。
說友情吧?他對朋友也不會這么時刻關注。
說愛情吧?他對她又沒有人家說的那種總想把人撲倒床上,這樣那樣的沖動。
他說不清自己對她究竟是什么樣的感情,但總歸,愛她,是肯定的,但種類他分不出。
他唯一清楚的就是,如果她愛他,他是很愿意跟她過一輩子的,并且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挺好,可好像,她似乎并不這樣想。
沈家可見他從自己問出了關于愛情的話題,就一句話都不說了,心里頓時有些苦澀,抬腳朝外走去,然而,就在她經過他的時候,卻忽然被他伸手抓住了胳膊。
“我現在理不清自己的思緒。”溫誠俊攥的她的胳膊有些緊,腦中有些混亂的深吸一口氣,說道:“你總得給我點時間,讓我理清思緒,你這么單方面的忽然決定距離,對我并不公平。”
若是她有喜歡的人,有愛的人,那他什么都不會要求,他會待在她身后看著她安好。可既然她說愛他,那她就不能這么隨隨便便的決定了兩人的距離,最起碼,得給他理清自己心情的時間,這事,她一個人說了不算。
理清思緒?
沈家可從來不知道是不是愛一個人,竟然還需要理清思緒,也不相信三年的時間,他沒能對她產生男女之間的感情,理理思緒就能變成愛情了。
沈家可忽然就覺的有些可笑,他還不如直接拒絕她呢,最起碼,她會直接斷了心思,從此再也不對他抱有任何期望的,然后死心塌地的去過沒有他的生活。而如今他這樣的言辭,無疑是給了她希望,卻又不能肯定給她想要的答案。
可她不想要這樣若即若離,不明不白的關系。要愛,他就直接給個答案,要不愛,她就斷個徹底。她不想再像這些日子一樣,天天處在一種患得患失的情緒里。
那——太折磨人。
深吸一口氣,沈家可使勁掙了下胳膊就想走,然而溫誠俊卻不放開她,大手緊緊抓著她的胳膊,死死的看著她,非得要她給個答案。
相處三年,沈家可太知道他的性格有多強勢,只能咬了咬牙,說道:“好,我給你時間,但在你理清自己的思緒之前,我們先不要聯系,你慢慢想,我等你答案!
說完,沈家可就那么在他的目光中,強硬的將他手一點點掰開,腳步堅定的走出了貴賓室。
溫誠俊就那么看著沈家可離開的背影,忽然覺得她好像變了個人。
三年里,她一直乖巧的很,從來不違抗他的決定,也從來不會跟他唱反調。直到現在,他才想起這女孩骨子里其實并不是那么乖巧的。不過這樣也好,這三年里,她乖巧的都不太像自己剛認識她時的樣子了,如今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也不一定是壞事。
不管怎樣,她的樣子,他好像都覺得……挺好?
直到走出一段距離,沈家可的腳步才慢慢的緩了下來,微微側頭看了看貴賓室的方向,深吸一口氣大步朝候機廳走去。
她并不認為給了這個男人時間,他就能給自己答案。那就這樣吧,從此各走各路,往后再見面也許只能是點頭之交,但總比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越陷越深的好。
她不是他的責任,也不需要他負責。
沈家可回到隊伍不久,帶隊老師就來了,點齊了人數后,就開始帶領著他們往安檢口去。
大學畢業,在家里休養了一個暑假的沈家成,懷揣著一腔豪情來到了京都。
此時的他剛剛走出安檢出口,一邊滿目新奇的看著京都的機場感嘆,一邊等著拿行李,就在他眼珠四處亂轉的時候,就看到一隊年輕男女說說笑笑的正在過安檢,一個不期然間,他好像在那群人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雖然他已經好幾年沒見過沈家可了,但兩人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對于她的長相,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沈家成使勁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沈家可?
她怎么會在京都?這是要上哪兒去?
直到那隊人已經全過了安檢,向前走去,他才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行李早已被堆在一邊,這才恍恍惚惚的拿起行李向前走去,可走了幾步后,他又忽然轉身朝旁邊的機場保安走了過去。
“大哥,剛才那群人是到哪兒旅游的啊?好多人。 鄙蚣页赏蚣铱赡莻隊伍問著保安,一副土包子進城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那是到國外留學的學生,不是旅游的。”保安禮貌的回答著,并沒有對他不理不睬。
“?原來去留學的啊,我還以為是去旅游的呢,剛才我還覺得奇怪,這旅游團的導游怎么連個小旗都沒有!钡玫搅俗约合胍拇鸢,沈家成立刻一臉的恍然大悟,就打著哈哈跟保安道別往機場出口走去。
那些人竟然是去國外留學的,那就不可能是沈家可那死丫頭了。
他聽父母說過,那年沈家可回去的時候渾身可是破破爛爛,估計連個大學都沒上成,還留學?怎么可能?
不過話說回來,他倒是沒想到那死丫頭還真是個硬骨頭,自從被攆走后竟然說不回去就真不回去了。要不然,這幾年下來,就算打工估計那丫頭應該也掙了不少錢,要是再加上她那份錢,他來京都打拼的資本可就又多了一些。
真是可惜,如果那個人是沈家可就好了,那樣,他在京都打拼起來就會省力很多,畢竟能出國留學的,手里能少了錢?但沈家可沒那命,他沈家成也注定了要獨自打拼。
走出機場,沈家成仰頭看著京都的藍天白云,胸腔中涌上一股雄心壯志。
這就是京都,這就是他以后的戰場,憑他的聰明才智,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這里打下一片江山。
沈家可一路都沒有怎么說話,上了飛機后就帶上眼罩開始睡覺,昨晚她一夜都沒睡,就那么跟個傻子似的看著溫誠俊的睡顏看了一夜,算是給她短暫的愛戀一個交代。
而從今天開始,就是她自己的人生。
她乘坐的航班中途轉站過一次后,終于在傍晚的時候降落在了意國的首都。
跟著隊伍走出機場,沈家可看著這陌生而熟悉的夜景,仿佛丟棄了許多的包袱一般,感覺渾身輕松。
可惜溫誠俊曾經帶她來過這個城市,要不然,她可能會更輕松一些。
意國的大多數大學是不提供宿舍的,就算他們是合作院校,能提供的宿舍也有限,并且早已被提前了解過概況的同學申請沒了。但幸好學校還提供了周邊的可供住宿的房源和寄宿家庭,可供學生自主選擇,要不然,初來乍到的學生們肯定會抓瞎。
尚一涵和周佳媛的父母早已為她們訂好了寄宿家庭,是以一到學校臨時提供的住所后,兩人就跟沈家可告別帶著行李走了,相處了三年的舍友,第一次開始分道揚鑣。
然而,就在沈家可剛提著行李要跟其他同學走進臨時住所的,忽然聽到一道操著蹩腳口音的女聲忽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沈家可疑惑的回頭,就見一個意國的中年婦女正手拿著一張照片,在他們這些學生中間看來看去。
沈家可滿臉疑惑的拖著行李箱來到中年女人面前,中年婦女一見到她立刻對著手里的照片看了看,再次蹩腳的用中文問出了她的名字。
沈家可看了看照片中自己的模樣,有些驚訝,看著中年女人狐疑的點點頭,表示自己就是。
這人是誰啊?怎么會有她的照片?
中年婦女見她點頭,又對著照片看了好幾遍才高興的揚起笑臉,開始嘰里呱啦的說了起來。
幸好沈家可的意語很不錯,要不然她都不知道這女人說的是什么。
交流過后,沈家可才知道,這竟然是溫誠俊給她找的寄宿家庭,并且早已將全年的寄宿費用付清。
莫名的,沈家可就有些排斥,她才決定要跟溫誠俊保持距離,卻沒想到剛到這里就間接的又與他有了關聯。
中年婦女見她遲疑,還以為這個女孩不信自己,連忙掏出一張卡片遞給她,示意她看。
沈家可接過一看,就知道這是溫誠俊常用的名片,遲疑了一下后,有些無奈的對中年女人笑了笑,讓她稍等自己一會兒,就去跟領隊老師說明情況。
算了,還是接受了吧,要不然按溫誠俊的性格,知道她到了這里竟然不去他安排的地方,估計會立刻殺過來。
兩人現在的關系有點兒微妙,她暫時還不想見他,但他那人吧,只要做了決定,一般是不會更改的。
那就先這樣吧,既然決定了要保持距離,那還是不要去惹他吧!
沈家可跟領隊老師說明了情況后,就拖著行李箱跟著這個中年女人走了,完全不知道背后的那一眾同學羨慕的眼都紅了。
同樣是人,同樣是來留學,差別怎么就這么大呢?
沈家可所在的寄宿家庭是個四口之家,那中年女人就是這家的女主人,丈夫在國內來說就是個政府公務員,這家的兩個孩子都是女孩,一個在上高中,一個在初中。
中年女人現在是不出去工作的,因為,單單只是每年的寄宿生費用,就已經相當于一部分工作,而她主要就是負責在家里照顧丈夫孩子的一切需求,如今再加上她,估計一天下來也不輕松。
原來沈家以為,兩國文化有差異,在這里住宿雙方在生活方面肯定是需要磨合一下的。但她沒想到,這家人很好相處,列出的出入時間和需要注意的條件,也都很合理,雙方根本沒有任何再繼續協商的必要。
生活方面已經解決,沈家可就開始去熟悉周邊的環境,與學校的路程。
沈家可在這邊忙碌的適應意國的生活,而溫誠俊那邊則一有時間就不停的思索兩人的關系。
從兩人相識,歷經三年的相處,溫誠俊幾乎是一滴不漏的回憶了個遍。
回憶過后,他發現一開始的時候,他對那小姑娘的照顧,就是單純意義上的覺得應該照顧,就像是當做責任一般在履行義務。而時間久了,他發現,他似乎對照顧她已經習以為常,要是哪天她有事情不告訴他,他甚至還會不悅,覺得她侵犯了他的權利,然后就會進行干擾,直到她乖巧的聽話,這才心滿意足。
他仔細想想,自己對誰好像都沒有過那樣的情緒,就算是家人也不曾這樣過。如果他理解的沒錯,這應該就是感情,是愛。至于是不是愛情,他還是有些分不清,畢竟他確實會對出現在這小姑娘身邊的男人總有種警惕之心,甚至有些看不得那小姑娘身邊出現男人,總想把那些男人直接踹走,但總歸他也沒像那些哥們所說的那樣,一見她就想干柴烈火,就想將人撲倒然后這樣那樣。
愛情究竟是什么呢?
想了三四個月,溫誠俊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最后只能厚著臉皮回到家里向老父親請教。
溫啟洲看著兒子那虛心請教的樣子,就覺得眼疼。
這是他兒子吧?就這情商還想搞明白愛情,還想談戀愛?
他當感情是科學研究,套用公式呢,還分個種類?
可想想自己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好像也沒比他好多少,頓時就有些泄氣,勉強提醒了他一句。
“你就想象一下,你能不能接受你說的那女孩靠在別的男人懷里,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膩膩歪歪,甚至是跟那男人做些夫妻之間才能可以做的干柴燒烈火的事情,如果你能接受……”
溫啟洲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溫誠俊就啪的一掌拍向茶幾,臉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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