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不一會兒,輸液瓶的點滴水也沒了,溫誠俊連護士都沒叫,動作熟練的把她手上粘著針頭的膠布一揭,就刷一下把針頭拔下來了。
那動作利索的,還沒等沈家可有什么感覺呢,就已經(jīng)完成了。
沈家可傻眼的看著他將針頭往空輸液瓶里一插,就開始把掛桿往一邊拉。
這人練過吧?是吧?
溫誠俊將掛桿拉倒一邊后,就來到沈家可身邊,說道:“來,我們先試試能不能坐起來。”
起來?
沈家可微微一愣,答應著‘哦’了一聲,心里有些沒底。
剛才她那一咳可把她折騰的不輕,她有些發(fā)憷。。
深吸一口氣,沈家可就想翻身撐胳膊起來,卻不料她剛一動就被溫誠俊給攔住了。
“你別動,我來。”溫誠俊說著抬起一只腿就跪在床上,然后俯身一只手護在她的腦后,一只手去環(huán)她的后背,整個姿勢就像要擁抱她似的。
“要有不舒服你就出聲。”
說著他胳膊一個用力就環(huán)抱著她的后背往上起,沈家可眼睜睜看著他近在眼前,因為說話而不停動彈的喉結有些楞。
而就在她發(fā)愣的時候,后背忽然就離開了床鋪,而她的頭只除了一離開的床鋪微微暈了一下后,就又恢復了正常。
一直到她真正坐起,腦仁才像是往下墜一樣的暈了下,暈乎的感覺讓她動都不敢動,閉著眼額頭不自覺的就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溫誠俊一感覺到她的動作,立刻就不動了,低眸看著皺眉忍耐的樣子,輕聲問道:“別急,稍等一會兒。”
沈家可就聽話的那么靜靜坐著,直到那下墜的暈眩感慢慢消失才又睜開了眼。
溫誠俊一直在看著她,見她終于睜開眼,這才松開了護著她后腦的手,接著慢慢松開環(huán)著她后背的手,確定她能自己坐住,這才放心的下床,但就算下床后,他的大手也一直放在她的后背呈保護的姿勢。
直到過了幾分鐘后,他才又問道:“怎么樣?還暈嗎?”
“不暈。”沈家可定定的坐著,不暈是不暈,可她也不敢動。
溫誠俊看著她僵硬的坐姿,心頭微微一窒,這是大多數(shù)腦震蕩的人下意識反應,都怕再暈,就算情況應該比他們實際的情況要好一點,可腦震蕩的人卻還是下意識的不敢動。
坐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說什么,沈家可僵著脖子從眼角余光去看他。
“還要干嘛呀?”
溫誠俊回過神來,就指揮著她慢慢的抬手、動腳,試探著讓她開始活動,沈家可就乖乖聽著他的指揮,一點點的動著。過了一段時間后,她發(fā)現(xiàn),只要她的頭不動,脖子不動,手腳動得也不要太快,就一切都還好。
她頓時有些高興,一切還好就說明問題不大啊。
溫誠俊看了她的情況后勉強覺得還行,這傷就只能靜養(yǎng),其他沒什么好辦法。有他在,在家和在這里也沒什么區(qū)別,于是就直接說了出院。
“那我可以回校嗎?”一聽可以出院,沈家可立刻就問。
溫誠俊也不說話,就拿眼睛看她,那黑沉沉的眼,異常嚴肅的臉,沈家可秒懂。
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她又不是拿小命開玩笑的人,用的著這么看人嗎?
沈家可有些擔心落下課程,她的專業(yè)是意大利語,這門語言她從沒接觸過,這一開學就落下課程她怕會完蛋。然而一切都不如小命重要,以后再努力去補吧。
“我已經(jīng)給你請過假了,在家觀察一星期,沒事就可以回去了。”見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溫誠俊難得的解釋道。
“哦。”沈家可答應一聲,心里隱隱有了盼頭。
一星期啊,還行,努力努力應該可以跟的上。
溫誠俊收拾好行李就去辦了出院手續(xù),沈家可就那么慢騰騰的在溫誠俊的陪同下走著,稍微有一點速度快就覺得不行,頓時把她愁的不得了。
以前她走路幾乎是能有多快就多快,現(xiàn)在卻得跟個老太太似的,簡直是磨人。
再次回到溫誠俊的住處,一進門柳媽就熱情的把她扶到了沙發(fā),那是一頓關心呵護,最后還專門為她做了容易克化的食物,直把沈家可感動的不行不行的。
以前她是基本不生病,就算生病也從來沒人特意為她做點什么,更沒人對她說一句關心的話,這樣相處方式對她來說是既新奇又窩心。
直到吃過晚飯回了房,沈家可用毛巾擦過臉想要抹東西的時候,才猛然想起自己買的那些護膚品和手機之類的東西。
沈家可連忙放下毛巾就要去找溫誠俊,可結果誰料她這一轉身可能有點急了,腦袋嗡一下眼前就黑了一下,嚇得她手忙腳亂的趕緊扒拉住洗手臺,直到眩暈過去這才睜開眼慢騰騰跟烏龜爬似的,一步一步往二樓挪著去找溫誠俊。
溫誠俊正在書房里處理這兩天耽誤的文件,沈家可敲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擺在他桌上的那一摞厚厚的文件,和正坐在桌后奮筆疾書的男人。
“有事嗎?”溫誠俊刷刷處理完一個文件,抬眸看她。
沈家可頓時覺得自己可能打擾到他了,可來都來了又不能什么都不說,只能遲疑的輕聲開口。
“那天在國貿(mào),我還提著些東西的,有手機什么的,你見過嗎?”
“哦,那個啊。”聽到她的話,溫誠俊這才恍然想起一件事,放下筆從旁邊的書柜上拿過一個袋子遞給她。
“你的那些護膚品和手機都摔壞了,這是國貿(mào)方面賠給你的,里面還有一張無限卡,也是國貿(mào)給的,以后你到那里買東西全部都是進價。”
沈家可拿過袋子看了看里面的東西,護膚品是一款奢侈品牌,是她以前想都沒想過的,手機還在包裝盒里,開都沒有打開過,底部還有一張黑色卡片和一個電話卡,電話卡可能是她原來手機里的,那黑色卡片估計就是溫誠俊說那張什么無限卡。
因為成長環(huán)境的關系,沈家可對這些品牌和電子產(chǎn)品之類的要求從來不高,是以看著這幾樣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她并沒有多高興,甚至還微微有些遺憾。
他給她的那個舊手機就挺好的呢,而且那手機里存了好多的照片和錄像,全都是她開學那幾天辛辛苦苦到處跑著記錄的。
“怎么了?”見她有些悶悶的,溫誠俊狐疑的問。
“我原來的手機呢?”沈家可抬眼問道。
“怎么?手機上有重要的東西?”
“也……不算多重要,就是些照片什么的,沒了覺得有些可惜。”沈家可說著垂下眼,心情有些低落。
“手機賬號改過沒?”溫誠俊一看她那樣子,抬手就打開了一直待著機的電腦。
“啊?”沈家可被問的有些懵,什么手機賬號?
溫誠俊見她一臉茫然,就知道肯定沒有改過,直接伸手從剛剛給她的袋子里拿出手機包裝盒,利落的將盒子打開,拿出手機開機,插上數(shù)據(jù)線連到電腦上。
沈家可就那么看著他刷刷在電腦上一頓操作,過了一會兒后,他就把連接手機的數(shù)據(jù)線一拔,將手機往她面前一遞。
“看看,有沒有少什么?”
沈家可狐疑的接過手機一看,她原來手機上的照片什么的竟然已經(jīng)都在新手機上了。
“你怎么弄得的?”沈家可一臉的驚奇,她還以為這些圖片就都沒了呢。
“每個手機都會有賬號登錄,每個手機賬號都可以成為手機賬號,登錄后你再開通云服務,這樣你手機上的東西就可以備份到指定網(wǎng)站,如果手機壞了有想找回的東西,你就可以到指定網(wǎng)站找回。”溫誠俊說著將手機盒里的說明書遞給她,說道:“這上面有說明,你可以看看。”
“哦,謝謝。”沈家可接過說明書,欣喜的對他道了聲謝就轉身往外走,可剛走沒兩步就聽到溫誠俊的聲音在身后響了起來,
“這些東西不要了?”
沈家可腳步慢慢轉回來,就見他眼睛往桌上的袋子一掃。
沈家可一看那袋子,立刻就笑了:“忘了。忘了。”
怎么能不要呢,這可是她拿命換回來。
她慢騰騰的走回來拿上袋子就再次往門口走去,一邊走著,眼睛就又落到了手機屏幕上,手指上下滑動著尋找賬號登錄在哪里。
溫誠俊看著她那一邊走路一邊看手機的樣子,就想起她那網(wǎng)癮少女的模樣,心里不由一陣糟心,又說道:“把手機留下。”
沈家可正走著呢,忽然就聽到這么一句話,不由疑惑的僵著脖子回頭看他。
“干嘛?”留她手機干嘛?
“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休息,看手機時間長了不行。”溫誠俊解釋道。
“我可以看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啊。”沈家可不以為意的笑。
“你控制得住?”溫誠俊半點也不相信。
沈家可笑容一僵。
什么意思啊,她那么不靠譜嗎?這是她的腦子,她的脖子,她還不至于為了個破手機就連小命都不顧了。
沈家可下意識的就要說她當然控制的住,可剛一張嘴就被他給打斷了。
“你要看也行,就在這兒看,最多看十分鐘就休息一會兒,要不你就把手機留下,自己回去休息去。”
沈家可:……
她很想說,真的不用,她真的沒那么不靠譜。
可看著溫誠俊臉上的不容拒絕,她只能無奈的妥協(xié),回頭看了看書房里的擺設,就朝放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走去。
從小到大都沒被人這么管過她,這乍一被管,竟然哪哪都感覺不舒服。
沈家可就覺得自己有毛病,以前沒人管的時候,總想有個人管一下她,哪怕只是虛情假意呢?可現(xiàn)在忽然有人管了,她又覺得這人管的有點兒寬。
她又不是小孩子,用的著跟管孩子似的這么管制嗎?
可她知道,人家也是好心,這么管也是為了她好。所以啊,心里煩點兒不要緊,可不能當那白眼兒狼。
忽然間,她就有些理解高中時,那幾個被家長們管的差點兒崩潰的同學了。原來,被家人管制的想反抗,卻又不能反抗的滋味是這樣的啊!
想到這里,沈家可忍不住就想笑。
人家同學是被父母管的,而她卻是被溫誠俊管的,忽然間他腦子里就有了溫誠俊當了爸爸之后的樣子,掐著腰,瞪著眼,那一臉老父親的樣兒……。
“哈哈哈……”
沈家可被自己的想象給逗的笑出了聲,直把溫誠俊看得莫名其妙。
這是看什么呢?就自己在那兒也能樂成這樣!
笑了沒一會兒,沈家可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在她笑得樂不可支的時候,一不小心又把脖子震疼了。
沈家可捂著脖子疼的嘶嘶直抽氣,典型的樂極生悲樣兒。
溫誠俊看著她那樣兒,被逗得忍不住一樂,怕被她看見又會等人,連忙強忍著笑低頭繃著臉繼續(xù)看文件。
沈家可這下是老實了,不老實也不行啊。
等歇過一口氣,這才拿起手機。
脖子她是再也不敢隨便亂動了,想看手機,就只能將手機舉到她視線可及的位置,可舉了沒一會兒胳膊就受不了了。
想要把手擱到沙發(fā)扶手上吧,她眼睛瞅的又費力,你稍微轉轉頭,脖子也會給你個樣子看,那叫一個疼啊!
沈家可看了沒一會兒就泄氣了,特么,這是找罪受。
不稀看了。
“要不你上我房間去看吧,躺那兒會舒服點兒。”
就在沈家妥協(xié)的想要扔下手機回房休息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溫誠俊淡淡的嗓音在書房里響起。
沈家可僵著脖子慢慢轉身看向坐在辦公桌后面的男人,就見他正定定的看著她,半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臥室哎,那可是他臥室,就這樣讓她進去?
溫誠俊見她坐那兒不動,又低下了頭,說道:“算了,你要……”
“我沒意見。”沈家可趕緊打斷他,匆忙的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拿著手機就趕快往外走,一副生怕他再反悔。
她早就看出來了,在這男人眼里她就不是女人,對她也沒有半點兒憐香惜玉的想法。
這男人都不怕被自己賴上了,自己還能怕進他臥室?
不就是個臥室嗎,有什么?
沈家可覺得自己走的很快,但其實,在溫誠俊眼里,她就像個腿腳不利落的老太太,那小碎步慢的就跟烏龜爬似的。
溫誠俊的房間沒那么多花花綠綠的裝飾,就只是簡單的淡色壁紙,藏藍色的床單和被子,一切簡單利落,處處都透露著男人居住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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