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潛極不贊同地看著涂山鈴。
自己理解的,總比別人掰碎了揉爛了丟給她的記憶深刻些,因為想偷懶,而依賴別人劃出的重點,這是不對的。
他積蓄了力量,準備教訓涂山鈴,涂山鈴卻拿出了筆墨,開始認真學習起來。
宋潛:“……”
他抿緊唇,不太愉快地打開書,看了起來。
耿庭芳看著兩個人的互動,無聲笑了起來。
阿潛永遠拿阿鈴沒有任何辦法啊。
時間一到,涂山鈴就收好了東西,第一個站了起來。
她低頭看著宋潛,“我們要去打馬球,你去不去?”她說完又擺擺手,“哎,算啦,你最不愛動彈了,我就不勉強你了。”
宋潛將一個“去”字壓在舌尖下面,靜靜看著涂山鈴跑去跟花容匯合,再一起跑遠。
他的眼睛一直追隨著兩個人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有的事情他明白了,她好像還不明白。
道祖:“子牧,你來一下。”
宋潛抬起頭,便見道祖站在蘭室門口。
道祖滿臉疲憊,身上靈力隱隱波動,那是消耗太大,靈力控制力下降的緣故。
宋潛嚇了一跳,趕緊走到道祖身邊,伸手要扶,卻被道祖抬手攔下。
道祖最近幾個月一直沒有露面,他知道其在閉關為他煉制本命法寶,本以為那對道祖并不是太難的事情,沒成想,對道祖的消耗卻異常的大。
他聲音中帶著些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師尊。”
道祖笑得十分和藹,轉身領著宋潛朝煉器室走。
煉器室被修建在了九宮八卦陣之內,防護異常嚴密,宋潛不錯眼地跟著道祖的步伐,以免踏錯,誤入殺陣。
道祖很照顧宋潛,走得很慢,“子牧,謙謙君子,卑以自牧。君子,當用劍,為師給你準備的本命法寶,正是一把劍。好劍有靈,你得給它取個名字。”
宋潛微垂著眼眸,腦海里不可抑制地出現了涂山鈴笑鬧著跟花容離開的背影。
他將脊背挺得更直了些,“就叫……斬念吧。”
斬念,劍斬癡念。
道祖停步回頭,目光溫和地看著得意弟子,“當局者迷。也罷,叫斬念,就叫斬念吧。”
斬念,斬的也可以是雜念、貪念、惡念。
他打出一道手訣,煉器室的門倏然而開,滾滾熱浪撲面而來。
宋潛站在道祖身后,只一秒,便口干舌燥了。
煉器鼎嘩啦啦作響,好似鎮不住了,里面的東西隨時可能破鼎而出。
道祖:“取一滴精血來。”
宋潛駢指逼出了一滴精血彈向道祖。
道祖沒接,直接驅著精血落入煉器鼎中。
精血融入了劍身,聚成一絲紅線,在劍身上游走,定型后,成了斬念二字。
道祖:“出!”
鼎蓋彈開,斬念飛出,朝著宋潛發出了歡快的劍鳴之聲。
宋潛手一抬,斬念便落入他手中,他清晰地感受到斬念上傳來的血脈相連之感。
道祖身體晃了晃,跌坐在了地上。
煉制這種級別的法寶,對他的消耗非常大,他至少得養上半年才養得回來了。
斬念嗡嗡劍鳴,似在催促,似在著急。
通靈的法寶在世上有兩個最親近的人,一個是滴血認主、每日溫養它的主人,另一個便是將它鍛造成型的煉器師了。
不用斬念催促,宋潛已經撲到了道祖身邊,“師尊!”
道祖擺擺手,“無妨。只是有些疲憊罷了。這幾年頻繁地為你們師兄弟煉制通靈法寶,就算是我,這種負擔也過重了些。”
他說罷,又寬宋潛的心,“好在我只收了你們九個徒弟,只需再煉制兩件通靈法寶,任務就算完成了。今后,天下就得你們來維護了。”
宋潛鄭重道:“是,謹遵師尊教誨。”
道祖說得輕松,可宋潛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晚上他躺在床上時,還在想,師尊一統元界二百余年,前面二百年都不曾收徒,為何最近幾十年如此密集地收徒呢?
不僅如此,他老人家還著急地為每個弟子都準備一件足以令整個元界修士都眼紅的通靈法寶,這又是為什么呢?
種種的不合理都顯示出,可能會有大事發生。
他倏然坐起身,得盡快提升修為才行。
他連夜做好了外出游歷的計劃,等再次進入蘭室時,涂山鈴照舊沒有起床。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空著的座位,轉身坐下,繼續幫涂山鈴做功課。
他沒多余的時間管教涂山鈴了,但不能讓涂山鈴的課業落下,那他就多幫她做一些吧。
他外出游歷還得準備些東西,正好趁著這幾天,幫涂山鈴把準備工作全都做好。
他從涂山鈴的書本里抽出參考書目,起身去了藏書室,把所有書全都借了出來,一本一本看過去,全都抄錄下重點裝訂成冊,擺在涂山鈴的座位旁邊。
之后十來天,他一睜眼就在看書做功課,除了吃飯、出恭,他根本不會離開座位,直到回居所睡覺。
涂山鈴看他這個樣子,覺得不行,還說:“阿潛,沒有人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你得悠著點兒,你瞧瞧你這臉色。”她說著還伸手去摸宋潛的臉。
宋潛往后一仰避開了。
他上移視線,正好對上涂山鈴笑盈盈的眼。
他想,罷了罷了,縱使劍再鋒利,也斷不了這一份癡念了。
那……就好好藏好,不叫別人看見吧。
他神色淡淡的,語氣淡淡的,與平時并沒有什么不同,“很忙。”
涂山鈴重新坐下來,抱住膝蓋,“要不要我幫你?”
宋潛繼續埋頭書本,手因為長期握筆,都有些僵了,“不用。”
涂山鈴盯著宋潛的側臉看了一會兒,嘟著嘴走了,“我惹他了嗎?沒有啊!他最近心情不好,我都盡量躲著他了,他怎么還這樣?!”語氣超級委屈的。
將涂山鈴自言自語聽個正著的宋潛:“……”
沒日沒夜忙活了十幾天,宋潛終于趕在下山前,幫涂山鈴整理出了所有重點,以及學習思路,更多的東西卻實在來不及了。
他揉著發疼的手,將東西整整齊齊碼放在了涂山鈴的座位上,誰也沒告訴,獨自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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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鈴看著面前的書,有些發懵。
宋潛:“抄吧。”
涂山鈴真的笑不出來了。
宋潛這是在用行動告訴她,當年賴掉的早課,遲早都是會補回來的么?
涂山鈴可憐巴巴,“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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