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俱到的孫密竟然也有了折戟沉沙的時候!
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那個小姑娘是誰家的孩子。
孫家乃新貴人家,發展勢頭一直很猛,自他成為靜淵君起,繁衍幾十年,孫家人口暴增,他還真不是每個孩子都見過。
他歉然道:“勞你費心,不知她是誰家的孩子?”
宋潛:“我家的!
孫密嘴唇動了動,深覺這天聊不下去了,索性閉了嘴,沉默地走在宋潛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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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玹一夜未睡,她倒不是因為擔心女兒,是好事來得太突然,她怕睡著了再睜眼,發現只是黃粱一夢而已。
昨日,她打完零工回家,發現門外站了兩個人,俱是不認識的人。
她這些年被人找麻煩找得多了,也總結出了些應對辦法。
她十分自然地往前走,裝成過路的人,身體自然一轉,拐入了小巷,繞了一圈,從后巷翻墻回了家。
前來傳重光君法旨的一位令史指著大門,問:“里面有動靜,你可聽到了?”
另一位側耳傾聽,卻半點聲音都沒有聽到。
宋玹落地后,緊閉上了眼睛,半晌都沒敢動彈。
她豎著一雙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等外面的人回答說沒聽到任何動靜后,她才動作緩慢且極輕地脫下了鞋子,腳低抬輕放地朝屋里走去。
她已經很確定了,門外的人就是來找她的。
她實在想不起得罪了何方神圣,這才是最可怕的,連周旋都無可能,她輕手輕腳地收拾浮財,準備去巷口等女兒,再一起逃跑。
失去了家族的庇護,日子會過得不如現在安定,但普通農人過得下去,她們也過得下去。
“這位夫人且留步。”令史道,“請問這家的人一般幾時在家?”
宋玹緩慢地朝門邊移動,仔細聽著外面的對話。
隔壁的嫂子一臉狐疑地打量著來人,并不回答。
令史見嫂子警覺,主動取出代表身份的玉牌,“令史臺令史,來傳重光君法旨,還請嫂子行個方便,如實告知情況!
重光君?
宋玹睜大了眼睛,順手把包袱往地上一放,嘩一下打開了大門。
門外三人同時轉頭。
令史:“……”
宋玹霞飛雙頰,尷尬了一瞬,但提到重光君,她難免覺得事涉自家女兒,便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一步跨出,她有些緊張地問:“令史貴腳踏賤地,不知所為何事!
令史很是無語,時間間隔太短,他想忘都難,眼前這位正是剛剛裝路人晃進小巷的人。
他臉上的神情甚為精彩地變了幾變,終還是取出了一卷任命文書,“重光君法旨,命宋玹接管石料廠,望今后恪盡職守,不可懈怠!
另一位令史則手一翻,取出一套衣服,雙手送上。
宋玹接過任命書,又捧回托盤,直到兩位令史離開,她都沒有回過神,怎么回的家,她已經不記得了,她呆呆看著衣服,一看就是一個晚上。
涂山鈴打開院門,宋玹聽到響動才醒過神來。
宋玹:“阿音回來啦,有沒有好好吃飯?重光君為難你沒有?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沒有睡好?”
她嘴里不停問,人也沒閑著,上上下下把涂山鈴檢查了一遍,沒見哪里不妥,才略略松了一口氣。
她轉身開了柜子,拿出丹藥,“趕緊把藥吃了,昨天少吃兩次,可有覺得不舒服!
涂山鈴笑著搖頭,一轉臉便看到了堆成小山包的芝麻糖,“呀,阿娘,您買這么多糖,我怎么吃得完呀!”
宋玹偏頭看著芝麻糖,神情迷茫,她一點一點回憶昨天的事情,好一會兒,才從模模糊糊的記憶中挖出,令史離開后,確實有人送了這些糖來。
沒說是誰送的,她的眼力又不行,怕有問題,一塊也沒敢吃。
宋玹:“不知道是誰命人送來的。”
涂山鈴臉上天真爛漫的神情退去,露出了涂山鈴式的笑容,笑容轉瞬即逝,“我嘗嘗好吃不好吃!
宋玹捉住涂山鈴的手,“誰送的都不清楚,你也敢吃,你長不長腦子!币恢割^戳在了涂山鈴腦袋上。
涂山鈴呵呵地笑。
宋玹眼神溫柔,內心卻無限感慨,解決了宋傳這個麻煩,女兒當真開朗了許多。
涂山鈴:“沒事兒,芝麻糖是重光君賞的,我辦事辦得漂亮。”
宋玹的眼神立刻就不對了,“你,幫重光君辦事?騙誰!走走走,趕緊洗漱,立刻上床睡覺,別惦記糖不糖的了。等我打聽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再嘴饞不遲!
她推著涂山鈴躺到了床上,自個兒隨便洗漱了一下,換了制服,從櫥柜里拿出個冷硬的窩窩頭,出門上工去了。
涂山鈴挪了挪身體,找到了舒服的躺姿,抬手輕點在了靈臺的主寵契約之上,契約再次松動了,卻還剩一絲藕斷絲連的壓制。
她摸摸下巴。
看來對宋玹的安置還不算到位。
身處的屋子,屋外的院子,無任何防御禁制,卻讓涂山鈴覺得無比安心,她的大腦漸漸放空,不多時便安然入睡。
時辰不早了,宋玹一路狂奔。
石料廠不比別的地方,在城外,起得稍微晚一點,就可能遲到。
宋玹回神得可不只是晚了一點而已。
“當心。”宋潛伸手抵住宋玹的肩膀。
宋玹跑得速度太快,旁邊突然出現一輛小推車,她停步不及,只能臨時變道,哪知道會撞上人。
被撞之人的聲音和語調有些熟悉,宋玹扶冠抬頭,一看之下心中大駭,“重光君!”
宋潛頷首,往后退了一步,抬掌介紹,“靜淵君。”
宋玹趕緊朝孫密行禮,“靜淵君!”
孫密笑容和藹,“街面上的人多了,拔足狂奔到底不太安全,以后萬不可如此,記住了嗎?”
雖是教訓的話,語調卻溫和得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宋玹低垂著腦袋,掩飾既驚且怒,既哀且怨的神情。
她規規矩矩道:“謝靜淵君教誨!
孫密咦了一聲,“你長得十分面善,我可見過你?”
宋玹嘴里發苦,在兩位上位者面前,她如何都不敢說慌的,“是,晚輩乃孫家棄婦!
呃!
孫密詫異地看向宋潛。
他忽然意識到宋潛先前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真是巧了!
他隨便指條路逛逛,竟也能遇上“故人”。
并不難猜,孫家驅逐的是眼前這位,那個小姑娘當是她的女兒。
他的笑容更加親切了,思索片刻,忽道:“你所言之事我并不知情,且等我去信詳問,再做定奪。我孫家,不出棄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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