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身邊的婆子聽了，連忙跪在地上說：“娘娘怕是氣糊涂了，這樣的話可說不得啊。被人聽去，可是有損圣上和先皇的顏面啊。”

    德妃不管不顧地繼續罵著說：“他都不顧顏面了，本宮還顧及什么顏面。”

    “娘娘，娘娘。您就算不顧及您的顏面也要顧及您和陛下多年的恩情啊，更何況，還有母族的安危啊。”

    德妃這才稍稍反應過來說：“哼，朝堂之上，還不是我父親說的算。陛下要為本宮興建高臺，坤寧宮那位嘴上說什么國庫空虛，這不依舊派了那姓趙的老頭子和兒子替本宮找錢了。陛下要寵著本宮，她能怎么樣”

    那婆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家娘娘到底是罵誰了，想著只要她不再扯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就好，便連忙爬起來倒了杯茶端了過去說：“娘娘，喝口茶先消消氣。在陛下心里娘娘自然是頭等重要的。娘娘只要抓住陛下的心就好，其他人只不過是過眼云煙，陛下圖個新鮮喜歡兩天也就過去了。”

    德妃覺得這老婆子說得有理，便說：“那邊的事情派人留意著。如今頂頂重要的還是為本宮興建高臺之事。”

    “是。”那婆子應聲退下辦差，卻是早已嚇出了一身冷汗。

    小東子把從德妃宮里聽來的消息告訴齊雅后，主仆幾人倒是笑了好一會。佩兒打趣道：“還以為德妃娘娘這些年在宮里會有些長進，沒想到還是當年的性子。”

    小東子說：“佩兒姐姐有所不知，這宮里上下都說皇帝最喜德妃娘娘的就是這天真的樣子了。”

    張嬤嬤也笑著說：“若說天真，她還能比的過咱們東配殿的那位魏夫人嗎？”說到這，張嬤嬤忽然想起來件重要的事，便試探性地問：“娘娘，東配殿的兩位夫人如今也有了封號，是否要另賜宮給她們？”

    齊雅不經意地說：“陛下有特別的旨意嗎？”

    “陛下只是賜了兩位主兒封號，不過倒是沒特別說讓住哪。”張嬤嬤答道。

    “那就還住東配殿吧。坤寧宮離著陛下的養心殿近，若是陛下過來看望她們母女或是召她們過去也都方便。對了，待會著人從宮里挑些精致的首飾和衣服料子給她們送去。陛下喜歡的人，我們自然是要好好對待的。”

    這時小東子忍不住插了句話說：“娘娘，只是還有一事。德妃娘娘有了身孕。”

    “哦？報了皇帝了嗎？”齊雅問。

    “還沒，連德妃娘娘也瞞著呢。王太醫的意思是太醫院想聽了娘娘的旨意再說。”

    齊雅笑著說：“這有什么好瞞著的，這是宮里的喜訊，讓他們歡天喜地的告訴皇上。另外和皇上說，本宮近日事多，怕是不能侍奉，請皇帝多去看看德妃。”

    佩兒疑惑地問：“娘娘請了二位夫人來不就是為了讓德妃不要太招搖嗎？如今怎么又勸著皇上去？”

    齊雅笑著說：“你這丫頭，跟著本宮這么久，雖說是有長進，不過這腦子怎么就是轉不過來呢。我們上去拉著扯著勸著，那有什么意思，要讓皇帝自己想明白。”更何況，前朝的事情也是該了結了，這德妃，哼，但愿她能把孩子生下來吧。齊雅并沒說后面的話，佩兒自然也是不懂的。只是佩兒一直覺得自家主兒什么都對，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紫禁城的東北角一聲啼哭響徹天際，德妃生下了一個男孩。這個男孩是宮里平常的一個孩子，只是降生的時候，皇帝看了一眼，說：“此子類朕。”而讓他多了幾分不普通。與此同時，皇后宮里的齊夫人也已經懷胎七月，不過她已經很久沒見到皇帝了。

    “皇后娘娘，沈夫人覲見。”佩兒來報。

    “快請進。”

    這楊崇之妹蒙天家賜婚，嫁與沈平已經一年有余。雖說夫妻二人經常分房而睡，不過兩人倒是可以做到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沈平也不曾納妾，便也讓外面的人都以為這是對恩愛夫妻。沈夫人從小生在官宦之家，對朝中諸事也略知一二，最近又得皇后娘娘青眼，便也經常到宮里走動。

    “給皇后娘娘請安，愿娘娘長樂無極。”沈夫人道。

    “快起來。你是總進宮的，不用這么拘禮。”齊雅見這沈夫人越發豐腴了些，便打趣道：“本宮瞧著幾日未見，夫人倒是豐腴了些，可是本宮看錯了？”

    “娘娘慧眼。只是妾身的婆母一直囑咐妾身要好好保養身子以便早日為沈家誕育嫡長子，妾身不敢違背婆母的意思，近日多有進補故而胖了些。”

    齊雅看得出沈夫人說這話的時候眼里的欣喜，她想她是真心愛著沈平的，心里翻著些酸楚，不過更多的是欣慰，便說：“那是自然。本宮這里倒是新得了些阿膠，都給你拿去。另外，以后每日清池里打上來的鮮魚也給你備一份，熬湯最是補身子。哦，對了，張嬤嬤，去太醫院請王太醫擬一個有助于女子有孕的方子來，等沈夫人回去的時候好帶上。”

    “是，老奴這就去準備。”張嬤嬤應聲退了出去。

    沈夫人聽了，連忙謝恩。原先她聽了些宮外的傳言，倒是著實擔心了一番。如今看皇后如此對自己，倒是覺得那些說皇后和自家相公的傳言都是虛妄的了，便拜謝道：“妾身如今還未有身孕就得娘娘如此抬愛，妾身感激涕零，愧不敢當。”

    齊雅緩緩說道：“沈夫人與本宮客氣了。你的兄長與夫君皆是朝廷的股肱之臣，本宮照拂你是應當的。”齊雅話音未落，一幫的佩兒便連忙將沈夫人扶了起來。

    沈夫人坐定，見殿里只剩皇后和佩兒同自己三人，便說：“德妃娘娘產子，各府的官眷都去看望。妾身應著娘娘的旨意，也去了德妃宮里。離了那邊馬上來見娘娘。自從上次皇帝說了小皇子像陛下以后，德妃宮里便傳出些小皇子應為太子的言語。今日當著眾位官眷的面，德妃娘娘也是這樣說的。妾身愚笨，只怕這眾位官眷的意思怕是就是前朝郎君的意思。妾身怕是。”

    “怕是有損我兒的太子之位？”

    “妾身不是敢，妾身只是把外面聽來的都告訴娘娘，至于如何處置，妾身但憑娘娘吩咐。”

    “這倒不是什么大事。你多在宮外走動，可還有什么新鮮事？”

    沈夫人這才想起今天進宮之前兄長交代自己的話，便說：“進宮前兄長交代妾身對娘娘說一句話‘事已辦妥’，另夫君也說了同樣的話讓妾身回稟給娘娘，并讓妾身把這個給娘娘。”說著拿出一枚龍頭戒指遞給齊雅。

    齊雅見那是她日前著沈夫人交給沈平的，有那戒指便可統領京郊五十公里內的所有兵馬。如今這戒指又回到了齊雅手里，齊雅便知道，她吩咐的事，他已經替她辦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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