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問劍大會,就在這一場鬧劇之后拉開了帷幕。
鳳瑾跟在君臨身后一起回到了席位。
剛才還十分霸氣的鳳瑾現在蔫得像顆雪地里的白菜,鳳瑾為何變成這樣?當然是身旁的君臨臉色非常難看。
鳳瑾以為君臨是在生氣,其實君臨只是剛才動用體內靈力過急,體力有些不支而已。
但是,君臨那個悶性子不說,鳳瑾又如何知道。
“二公子……”
“方才君臨不是叫的很順口嗎?”
???
她何時叫過他君臨???
剛才………
鳳瑾現在真想挖個地洞鉆進去。
她剛才居然當眾說了叫了君臨的名,似乎還說了君臨是她的夫君。
“情急所致,情急所致。”鳳瑾把頭扭了過去,盡量不讓君臨看到她紅透了的臉頰。
君臨低下頭去,嘴角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以后不許再這般胡鬧。”
“我如何胡鬧,還不是因為他們說的話難聽。”鳳瑾氣呼呼地癟著嘴,滿臉委屈。
“他們說的是我,與你無關。”
君臨知道,與你無關這四個字,著實傷人。
“君臨!”
鳳瑾拍桌而起,又一次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鳳瑾真的想破口大罵!怎么遇見了他,整個人的脾氣都變了。
他這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很讓人討厭,難道真的是眼里容不下除了月凝鳶以外的女人嗎。
“多謝…”君臨拉了拉鳳瑾的衣袖示意她坐下。
鳳瑾也覺得有些不妥,尷尬地坐下。
云臺之上的云隱,捏碎了第二個茶杯。
今日問劍,他一定要贏下君臨!
耽擱了好一會兒,問劍大會終于開始。
這一次問劍,參加的基本上都是小輩。鳳家派出的是鳳彧,君家派出的是君彌,然而只有云家派出了云隱,看來云家對這次的第一勢在必得。
一上午的比試看的鳳瑾昏昏欲睡,身旁的君臨卻拿著筆一直在記錄。
“你在寫什么?”
“各家弟子的劍招,給君彌。”
這樣的君臨,誰又能比的上呢?
午飯時,君臨便把手抄給了君彌。
“謝二公子…”
君彌拿著手抄找了一處空地就開始研究,連午飯都沒顧得上。
飯后,鳳瑾閑來無事四處逛蕩,正好碰到了正在和云嘯談話的云隱。
“爹,下午我想挑戰君臨。”
“休想,別給云家丟臉,你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次我一定能贏!”
“你哪來的信心?”
“因為君臨體內的靈力不足。”
云隱怎知君臨體內的靈力不足?
鳳瑾藏好了身形,繼續偷聽。
“你怎知?”
“那日云霧山上突然出現了大量邪靈,我前去驅邪,到的時候發現邪靈已經散盡,只剩下阿瑾一個人昏迷在樹邊身上披著云隱的衣衫,我把了阿瑾的脈,發現阿瑾體內靈力充沛,然而那日正值滿月,阿瑾體內的靈力是被封住的,所以當時阿瑾體內的靈力是君臨的。君臨驅了邪又將靈力輸給了阿瑾,這一時半會是很難恢復的,所以這次…我一定能贏君臨幫爹爹把玄門第一世家的稱號奪回來!”
“鳳瑾知道這件事嗎?”
“阿瑾應該不知道,因為當時她昏迷不醒,我又命人將君臨的衣服燒了,把阿瑾帶回了云中水榭,鳳瑾以為是我救了他。”
可惡!云隱為何要這么做,真是錯看他了。
君臨!君臨!
是君臨驅走了邪靈又救了她,可他為何把她留在了山頂,還說謊他未曾去過云霧山。
君臨,做了這么多隱瞞了這么多到底是為了什么!
鳳瑾待二人走遠,趕緊去尋君臨,找了半個時辰都沒有找到君臨。
待到下午的比試開始,君臨才出現。
“君臨……”
鳳瑾還沒來得及和君臨說上一句話,云嘯就站了起來。
“君臨!”
君臨被云嘯點名,站起身行禮。
看來…這云家又想拿他來做文章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夫有個不情之請,犬子這些年一直勤加修煉,晝夜不息,就是想和賢侄比試一番,好不容易等到了問劍大會,無奈賢侄今年并未報名參加,不知賢侄能否賣我這張老臉一個面子,與犬子比試比試,也教他明白你們之間的差距日后更加努力修煉。”
云嘯真是個老狐貍,當年能從云氏旁支躋身云氏家主之位,他的手段也是不容小覷的。
君臨并未答話,依然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眾人都等著君臨開口…
云隱得意地看著君臨,不論君臨今日是同意或是拒絕,他都一定會贏。
“君臨…不要。”
“無礙。”
“你的靈力…”
面對鳳瑾擔憂的眼神,君臨有些驚慌,她剛才想要和他說什么?她是知道了什么嗎?
“我可以不用靈力。”
君臨對鳳瑾點點頭,讓鳳瑾安心了一些。
他有他的驕傲,他絕不能不戰而敗,他既應戰,便絕不會輸,即使拼上最后一口氣。
“好。”
君臨一聲應下,云隱從云臺飛身至論劍臺,君臨則負劍緩緩走下。
臺下君彌急得不行,二公子閉關了三天,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他完成整場比試都很困難,更別提贏。
鳳瑾給鳳彧傳音。
“你在臺下仔細瞧著,若是云隱暗中使壞,立即阻止!”
“是!師姐!”
鳳彧雖然不知道師姐為何這么說,但是師姐的話不能不聽。
師姐自從那日回到客棧之后整個人都不對勁,上午在云臺之上師姐又那般護著姓君的,莫非這短短幾天師姐就愛上了君臨??
女人啊…真可怕。
不不不,師姐那么兇,哪里像個女人…
“喂,等會你盯左我盯右,要是姓云的暗中使詐,立即出手。”
鳳彧一邊盯著臺上一邊把頭靠向君彌說道。
“廢話,用得著你提醒。”
“姓君的你什么意思。”
“閉嘴!開始了!”君彌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這小子太聒噪。
“鐺——”
鑼響,比試正式開始。
這無疑是今天最精彩的一場比試。
因為在場有很多小輩,君臨閉門不出有三五年,他們都只聽聞其名,但從未見識過君臨的劍法。
鳳瑾也是如此,從小聽的最多的便是,君臨十二歲就斬獲問劍大會第一名,十五歲便獨自一人驅邪,斬妖,除魔…是玄門弟子的典范和楷模。
試劍場上。
兩人打得如火如荼。
云隱招招狠絕,劍劍直取要害。
這不是比試,簡直是想要君臨的命。
反觀君臨,似乎很熟悉云隱的劍法,拆招拆的精準,只守不攻,甚至連劍都未拔出。
云隱久攻不下,出劍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切,整個招式毫無章法。連臺上一直看著云隱的云嘯都不知云隱到底使得是哪家劍法,破綻百出,若是此時君臨并未喪失靈力,照云隱的打法,三招就能結束。
君臨額上流出細汗,雖然他將云隱的殺招都破解了,但是每一招的力道對他都是傷害,畢竟他不僅是沒有靈力…精魄枯竭的他的身子脆弱地就像一張紙,一擊即中。
云隱看出了君臨的異樣,準備偷偷捏決…
在試劍場上使用法術是大忌,試劍場上僅比試劍法,不得使用法術,而法術的比試則在另外的問道場上。
鳳瑾發現了云隱手上動作,趕緊傳音給鳳彧。
“阿彧,云隱要使用法術。”
鳳彧聽到傳音趕緊瞄準云隱正要施法的手,準備出手…
“鐺——”
“出劍了!君臨出劍了!”
君臨他發現了,鳳彧收回了手,鳳瑾反而更擔心了起來…
拔劍意味著要動用靈力,若不將靈力輸到劍上,那劍招就毫無殺傷力。
被君臨識破的云隱,方寸大亂,再加上之前用力過猛,體內的靈力有些跟不上,此時君臨出劍…他想贏,有些困難。
但是香剛過半,如果耗下去,他不一定會輸給君臨。
云隱的想法早就被君臨洞悉,他不會給云隱這個機會,他需要一個契機。
一個一招致命的契機。
就是現在…
就是現在…
君臨將體內僅存的一絲靈力全力灌輸在了落塵劍,他向云隱沖去,落塵直指云隱心臟……
“完了——”
云隱閉上了眼睛,眾人全部屏氣凝神,這一劍下去,云隱不會有生的可能。
云嘯顫抖的站起來,那是他的兒子啊,他唯一的兒子,不能就這么沒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君臨猛地調轉劍頭,將劍柄推向了云隱。
云隱受到猛烈的一擊向后倒去,君臨也被突然轉向的劍鋒劃破了手臂,手臂這點傷,并不重,重的是君臨被自己的靈力給反噬!
而此時,不想失獨地云嘯并沒有料到這突然的變故,他使出的穿云劍已經向君臨飛去,穿云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到鳳瑾的眼,鳳瑾大驚立即飛身到試劍場,拔出瑤華劍將蓄勢待發的穿云劍擋了回去。
穿云劍落地,云嘯跌坐到云臺的臺階上,失魂落魄哪里還有一絲世家宗主的威嚴。
琴州云氏好不容易積攢的名聲,一下子全完了…
“鐺——”
鑼響,比試結束。
云隱躺在地上已經失去意識,君臨也倒了下去,鳳瑾一把拉住了君臨,讓他倒在了自己懷里。
“為什么要收回那一劍?”驚魂未定的鳳瑾眼淚不停地往外流。
“因為你說,我從未殺人放火,構害同僚。所以…我不能殺他。”
君臨說完,便閉上了眼。
鳳瑾跪在地上緊緊地把君臨抱在懷里,仰頭看向云臺之上的云嘯。
“云宗主,你似乎忘記了我說的話。你若忘了,那么我再說一遍,只要我鳳瑾活著,我絕不允許有人辱君臨一句,傷君臨一分,今日君臨若無事那么大家皆大歡喜,若他有事,我鳳瑾定屠云氏滿門。”
鳳瑾說完,便抱著君臨離開,鳳家和君家子弟也先后離開了云中水榭。
剩下的玄門子弟,還在那句屠云氏滿門的余音下,無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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