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彥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余光瞥見仍然摟住宋夕墨的司無夜，很快又陰沉下來，英俊剛毅的五官烏云密布，只緊緊盯著宋夕墨。
良久，我握了握拳，聲音低沉地問道：“阿墨，我們……怎么會變成這樣？你……真的要這么對我？”
所有人都以為，他和阿墨的婚約是個恥辱，是個笑話，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多么高興，一直期盼著可以娶阿墨的那一天。
他還記得，第一眼看見阿墨時，自己胸腔內那顆沉寂已久的心是怎么鮮活跳動的。
第一眼，他就喜歡上了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以前，阿墨也曾和他親近過，對他很是依賴。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他的依賴轉移了，比之他更依賴另一個少年。
靳佑……她就那么喜歡他嗎？喜歡到不惜拋棄和他多年的情分？
宋夕墨看著神情苦澀的程彥均，只覺得可笑，以為她還能如以前那般么？
自己還會和以前一樣天真，將他當做可以信賴的人？早在他背叛她，對靳家袖手旁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徹底回不到從前了！
原本她是想過要就這么嫁給他的，畢竟她并不討厭他，甚至可以說是喜歡，更何況兩人之間還有婚約。
兩人算是青梅竹馬，他一直對她很好，她知道他喜歡自己，曾經還傻傻地想著以后兩人結婚后的日子，有時候想著想著就笑了，可是……
可是一切都毀了，毀在他的背叛中。
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宋敬誠對她的齷齪心思，明明早就知道了宋敬誠要對付靳佑，明明早就知道了他父親和宋敬誠之間的交易！可是他什么都沒說，隱瞞著一切，眼睜睜看著靳家覆滅！
靳佑是為她而死的，靳家是因為她而覆滅的……
如何不恨！如何不痛！
甚至自己組建了暗夜，拉攏京都城內隱藏暗中的勢力，也是為了想要幫他更上一層樓，牢牢抓住程家。
她盼著的一切都被毫不留情地擊碎，她沒有等到他娶她，她等來的是暗夜被滅，靳家被毀，靳佑死亡……
背負了上百條人命，她所有的信任被他狠狠踩在了腳底，還害的她失去所有必須重頭再來，如今的他又有什么資格讓她再給他機會？
宋夕墨心中冷笑。
收回視線，她推開司無夜轉身走向陽臺，沒有一絲留戀，看都沒有再看程彥均一眼。
這一次，程彥均心底一根弦徹底崩斷。
不管怔愣的司無夜，大步上前，強硬地一把拉住宋夕墨的手腕，“別走，求你！”
不能讓她離開，不能！
宋夕墨秀眉微擰，感覺手腕已經青了，她抬眸看向程彥均，“放開！”
那雙墨色的眸子反射著從未見過的冷冽與漠然，看著他如看一個陌生人，程彥均心中一痛，無法接受。
“我不放！”他咬了咬牙，緊緊盯著她，“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死也不會放開你！”
“呵！”宋夕墨覺得十分可笑，她很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卻沒用，手腕早已沒了知覺，“程少，你我之間只是交易，還需要我再提醒一下你我們之間的協約嗎？”
可笑！
利益他占了，現在還想要她這個人？想的這么好，他怎么不上天與太陽肩并肩呢！
也是，靳佑可是和他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到最后他不也為了自己而選擇袖手旁觀讓靳佑去死，自私貪婪本就是他的本性！
程彥均心口劇痛，他突然有那么一點后悔了，他當初不該眼睜睜看著靳佑死的，留著他又如何？阿墨從來沒有說過要和靳佑在一起……留著他，起碼阿墨不會恨自己，起碼阿墨還會和以前一樣。
那樣是不是他就可以如愿娶了阿墨？
程彥均想著，卻也知后悔無用，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阿墨，原諒我……阿墨……”程彥均痛苦低喃著。
宋夕墨臉色越發冰冷，他現在這樣算什么？
“放開！”她冷冷道，語氣清冽，沒有情緒。
“不！”程彥均低吼一聲。
“你……”
“你放開寶寶！你捏疼寶寶了！”
宋夕墨左手揚起，指尖銀光閃過，剛想要動手就被橫里插進來的一聲怒吼打斷，她一怔，余光中看到一個雪白的碩長身影一把推開程彥均。
下一秒，她感覺到手腕一松，人已經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還沒反應過來，手腕上一涼，她詫異抬眸，正好看到司無夜一臉心疼地捧著自己的手腕，湊近唇邊吹吹。
宋夕墨：“……”
這呆子真是……可是，莫名的，原本焦躁的心情被他迅速撫平。
司無夜將宋夕墨緊緊護在身后，戒備地盯著臉色陰沉的程彥均。
這個人把阿墨的手腕都捏青了！而且，他是來和他搶阿墨的！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程彥均臉色難看地盯著司無夜，相交的視線在空氣中閃爍著火花，戰爭似乎一觸即發。
宋夕墨抬手拉了一下司無夜的衣擺，司無夜回頭，對上她柔和的眸子，下一瞬，注意力轉移，又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右手，看向她已經出現瘀血的手腕，“寶寶的手疼不疼？”
“不疼。”宋夕墨搖搖頭，事實上，只要不碰，她并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看著有些可怕。
司無夜認真地看著她，信誓旦旦道：“寶寶放心，小夜會保護寶寶的！”就像以前一樣！
宋夕墨原本暴躁陰郁的心情，突然好轉，看著他笑得眉眼彎彎，這個呆子，明明那么弱雞，還總想著要保護她。
只是，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牽連到他，眼下的她可能一身都難保，她不希望他會成為下一個靳佑！
司無夜身手不差，留下他在這里和程彥均獨處，她不擔心他會受傷，更何況于路他們就快到了，他會沒事的。
這般想著，她后退兩步，轉身就要躍上陽臺。
這是二樓，對于她來說只是小兒科。她不想再在這里面對程彥均，怕再呆下去會忍不住動手。
“阿墨不要扔下小夜！”
說時遲那時快，司無夜眼看宋夕墨又要拋下他，情急之下，矯健的身軀驀然撲了過去，長臂牢牢的環住了宋夕墨纖細的腰肢。
宋夕墨猝不及防！半個身體已經往上躍起，這么被抱住，由于慣性使然，她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直直向陽臺的護欄上撞去。
腦海中四個字冒出來：我勒個去！
這是要毀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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