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接力傳來玄女宗弟子的吆喝:“大軍得勝回師!”
不一會兒三師叔曉琳自殿外進來,身邊簇擁著7、8個弟子,殿內人全都轉身望著她們。
原來今日智破羌兵這一仗具體是由曉琳操刀指揮的,300名粉雕玉琢的女弟子兵不血刃地擒了1000多名如狼似虎的羌兵。
椒華眼瞪瞪地瞅著三師叔曉琳,心道:“向來你對我最好的,這回卻誆騙我丟人現眼,倒要看看敢不敢瞧我一眼。”
三師叔抱手與各位同僚禮見了,得閑便瞧見了眼瞪瞪的椒華,爽朗地喊道:“小侄女,怎么哭哭啼啼的,受羌人欺負了嗎?哦,想必是挨你師傅責罰了。你師傅素來一本正經,很是無趣。也就你,被你師傅騙得如此這般,還恭恭敬敬,大氣不敢出一口。如果誰騙我,哼哼,我一定找她麻煩!”
“三師叔,連你也騙我來!”椒華抹著淚水傷心道。
“我并沒有騙你椒華呀!小孩家家的,我騙你干啥呢?難道我跟你師傅一樣冷冰冰地不近人情?”曉琳瞪著圓溜溜的兩眼道。
“卻不容三師叔推托!我一路行來,都說三師叔在廳上等我,還準備了玉液瓊漿要給我接風洗塵,難得沒人管來,又多日沒見我了,正好一塊湊個熱鬧。人人都這般說,椒英也這般說,椒玉也這般說,卻也是假的?三師叔騙得我好苦呀!丟人丟到昆侖山了”椒華道,傷心欲絕地哭了起來。
“哎呀,冤枉,冤枉呀!都是椒英這小丫頭片子信口胡謅。她對你師傅、師太祖說,只要說我三師叔在峪中主持一應事務,椒華姊姊一定不會生疑。她們拿我當擋箭牌,用過就扔,不管我的死活!冤呀,冤枉呀!”曉琳夸張地叫道,一邊朝椒華做了一個鬼臉。
椒華抹著眼淚,忍不住“噗嗤”地笑了。
曉霜依舊一本正經地道:“師妹,不要胡鬧了。今日你立了大功,我們真心欽服。快講講交手的過程,有甚么精彩的細節嗎,滿殿上下都想聽來?”
曉琳捂著嘴笑道:“這算甚么立功?守株待兔罷了。各位姑娘一網下去就是1000多條大魚,痛快,痛快!原來我一直反對使用‘冰蠶天絲網陣’,認為贏得不夠正大光明,今日我算是改變了看法。用‘冰蠶天絲網陣’好處多多,又經濟又實惠,省了許多打斗的勞苦,特別是不傷人命。好!好!好!不過這名字得改一改。我一聲號令:布‘冰蠶天絲網陣’,你聽,多拗口。旁邊幾個姑娘沒聽清楚,聽成了‘冰川絲襪’。上‘冰川’,要穿‘絲襪’,好不奢侈!絲衣有,絲襪我還真沒有見過哩,估計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資格穿一穿。”
椒華摸著頭道:“改甚么名字好呢,三師叔?”
曉琳嬉笑道:“就叫‘漁網陣’,多簡單形象呀!”
機靈的椒英從智通長老身后探出頭道:“這也太俗了,有損我玄女宗的威名。我看叫‘得心應手一網打盡天地乾坤陣’。”
曉琳急忙搖手道:“不能這么改!這么一改更拗口了。甚么‘得心應手’、甚么‘一網打盡’、甚么‘天地乾坤’,甚么跟甚么呀!我一著急,想不起名字,那可咋辦?”
曉霜忍住笑道:“想不起名字簡單,就叫‘布陣’。大伙兒自然曉得師妹要布甚么陣。”
曉琳笑彎腰道:“還是尊主主意好!就叫‘布陣’。管她們布甚么陣,這是她們的事。”她手指著圍著她的姑娘們。
眾人大笑,七嘴八舌道:“只怕我們意見不統一,一個要布這個陣,一個要布那個陣,結果布成了‘四不像陣’。”
智通也笑,道:“其實我心中早就改了名字了,就叫‘天羅地網陣’。請史官記錄,以后就叫這個名字怎么樣?”
“高!高!高!姜是老的辣,果真是師太祖!偉大、光明、正確。”眾人拍手叫好。
智通合不攏嘴道:“不要哄我開心。各位辛苦了,原來是要準備慶賀的,敵情又有變化,混沌教正策劃新的陰謀。大慶是不成了,小慶哩,大家又覺得不過癮,你們看……”
眾人齊聲道:“聽太祖的,打敗各路敵人再慶賀不遲。”
智通揮著手道:“椒華徒孫等瓊漿不知等了多久,就抬一缸上來,大家站著各飲一杯,再領命出去吧。”
“行的。喝一杯解解渴,更好殺敵!”各位姑娘紛紛贊道。
一群雜役抬著一缸瓊漿步入大廳。
姑娘們聞到酒香,止不住口舌生涎,恨不得連大缸都吃下去。
智通突然拍手道:“見到大家這么高興我便想起一個人,正在冰室中參悟天機。”
曉琳接口道:“師祖說的可是楊廣?”
智通覷了一眼曉霜道:“正是。此子是不甘寂寞之人,故不讓他擅入桃花峪里。不知近況如何,待我喚一個人問來。”
良久,一個粗鄙的老婦走進殿來,稽首道:“回長老,昨日來了一名小哥尋那楊廣,那小哥冰雪聰明,不知怎的挪開了斷龍石,駕著那只大鳥飛了出去,一徑飛到天上去了,一路高笑,想是玉皇大帝請他們做客。”
曉霜責道:“有這等奇事?為何不及時報來。”
老婦睡眼朦朧地道:“是要來報的,卻被姑娘們攔著,說廳上正商量大事,外人不得入內。小的不敢跟姑娘們爭辯,便在殿外角落等了一夜。”
智通擺手道:“卻怨不得你。任他們去好了。這也是奇事,那斷龍石自西漢末年便被放下,數百年來無人能開,今日竟然被蕭美娘這奇女子開了,她若真與楊廣皆為夫妻,豈不是命數?”
廳上已經擺好大、中、小3種黑釉杯盞。
智通走下銅階,自取了一大盞一飲而盡,贊道:“好香、好冽、好醇,卻比我昆侖山上的還要好些。我昆侖山上釀的全是凜冽的冰雪味,卻不似這峪中的有花香、草香和人香的味道。”
曉琳沒大沒小拉住智通的手道:“那豈不是!您瞧瞧這些小姑娘們,跟她們在一起自然顯年輕的,便不養氣煉丹也能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殿內喜氣洋洋,各弟子按照長幼與職司之序,各取不同大小杯盞喝了,皆大聲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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