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平一時語塞，自己扯了張紙巾擦了擦眼角：“說實話，你這么問我，我還真說不上來。跟在他邊這些年，我也沒見他得罪過誰。”
對周志平的詢問結束后，現場勘察還在進行當中。沒辦法，別墅的面積實在是太大。每個房間都要檢查，需要不少時間。
端末把等在外面的李鳳梅叫到一邊，問了她幾個問題，叮囑她不要將狄旭死了這件事告訴別人。這才讓她先回家，以后有什么事隨時再聯系。
把李鳳梅送走，于承偉湊了過來：“端末，怎么樣？”
端末知道他問的是案子，回了句：“不怎么樣。”雖然他是轄區派出所的人，關于案子的進展也不能隨便透露。何況，現在還沒什么進展。
于承偉也是知趣的人，沒再多問，而是說：“你猜我剛才看著誰了？”
“誰呀？”
“白纖纖。”
端末挑眉：“你怎么知道是白纖纖？”作為一個明星藝人，肯定不會主動介紹自己。
“那可是校園女神，國民初戀，誰不認識？她演的電視劇，我媽一集都不落。”
“她來干什么？”
于承偉揶揄道：“不愧是刑警，要換成別的妹子肯定不是你這個反應。”
“那我該是什么反應？發出土拔鼠尖叫，問你有沒有找她簽名合影，還是問你她本人漂不漂亮，胖不胖，有沒有整容的痕跡？”
“你還真別說，我感覺她真有可能整過容。”
“為什么這么說？”
“太完美了唄。”
端末沒有反駁他的直男理由，而是問：“你還沒說她來干什么呢！”
“哦，她說自己是這戶業主的朋友，路過，看到扯了警戒線，問問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說的？”
“我跟她說無可奉告。”于承偉一幅“我機智吧，快表揚我”的模樣。
“她還說別的了嗎？”
“沒別的了。其實不只是她，前面那家的業主也來問過。這也正常，換成誰看到鄰居家拉起警戒線，都得問問不是？”
于承偉話鋒一轉，問道：“還要多久？”從接到報案出警，到現在差不多過去四個小時，再過會兒，天都要黑了。
“不知道，你有事兒？”
“沒事，夕陽太過完美好，就隨便問問。”于承偉沒好意思說自己餓了，望了一眼西沉的太陽，換了個話題，“說實話，從打實習到了派出所，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死人。”
“你以前沒出過警？”端末想起在旭陽派出所跟嚴一帥出警，雖然沒看到尸體，卻發現了兇案現場。也正是因為那次遇到了陸無川，自己才會被調到市局。
“哪能沒出過警啊。”于承偉笑了笑，掰著手指頭數，“鄰里糾紛的、兩口子打架的、碰瓷的、老太太找不著家的，這些都碰著過，就是沒碰著死人的。”
“這說明你們轄區治安環境好。”端末不想繼續跟他扯皮，彎了彎唇角，“我先進去了，你自己慢慢欣賞夕陽美景吧。”
秋傍晚的風從庭院拂過，帶來一陣陣花草的清香，端末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做了幾個深呼吸。
世上的人不一定都會向往奢華的生活，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對名和利趨之若鶩。可誰又能想到，就是在這幢豪宅里，昨還鮮活的生命，今天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尸。世事無常，大抵如此。
“發什么呆呢？”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同時衛萌的影已到邊。
“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端末長出了一口氣，“這一下午，腦子都僵了。”
“請繼續你的吸氧大業，我就不陪你了。”衛萌擺了擺手，快步朝別墅走去。
別墅一共四層，地面三層，地下一層。上面兩層已經檢查過了，包勝他們三個去了地下室。一樓只有陸無川、嚴一帥和站在樓梯旁邊的周志平。
衛萌找了一圈，終于在廚房找到了陸無川，此時他正在料理臺邊上，彎著腰收集指紋。
“陸隊。”衛萌跟著彎下腰，歪著頭去看神專注的男人，輕喚了一聲。
陸無川手下不停，繼續用毛刷清理臺面上的粉末。
“我幫你吧。”衛萌又往前靠了靠。
陸無川微側了拉開距離：“如果沒事，不要防礙我。”
衛萌臉上的笑容漸漸落下，直起，把手里的移動硬盤給他看：“園區的監控都拷貝好了，從昨天早上到二十分鐘前的。”
隨后而至的端末看到這一幕，上前一步伸出手：“給我吧。”
她知道陸無川這個人的脾氣，如果衛萌再說什么，保不齊他會讓人更下不來臺。
誰知道伸出去的手還沒摸到移動硬盤，一只相機被塞了過來：“拍照。”
端末看了看手里的相機，又看了看衛萌，好尷尬哦！
衛萌扯了扯唇角：“算了，我給嚴哥好了。”
看著她有些失落的背影，端末嘆了口氣，拍了幾張照片之后，小聲說：“陸隊啊，你能不能別這樣？”
“我怎樣了？”
“態度好一點，不行嗎？”
陸無川指了指剛清理出的一枚指紋：“我對你態度不好么？”
“不是我，是剛才那位，人家好歹也是個女孩子。”
“我又不認識她，是男是女跟我有什么關系。”
端末換了個角度，調整好光圈：“怎么說也該給人家留點面子吧。”
“她影響我工作了，我說幾句，不行嗎？”料理臺上的指紋取樣結束，陸無川把工具一樣樣收起來，側眸去看端著相機的小丫頭。
端末拍完照片，蓋好鏡頭蓋：“行，行，您是老大，您說的算。”
直到晚上七點，現場勘察取證工作才算結束。
狄旭的手機沒有找到，他的父母暫時沒法聯系。他前妻的手機關機，只能等明天再打打試試。
別墅里外都安裝了攝像頭，但電腦里的監控錄像并不完整。
周志平說，狄旭在家的時候通常會把攝像頭關掉。就算是這樣，呂東銘還是把錄像都拷貝下來，打算拿回去仔細看看。
書房里的一臺筆記本電腦和一個平板都設有密碼，同樣要被帶回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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