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柜共有六個，每個都有十層之高，入眼幾乎沒有平底鞋。好在按涼鞋、單鞋、靴子分了類，否則想在這么多的鞋子里找出某一雙還真要費點兒力氣。
邱桐顯然對這里十分的熟悉，指著其中一個柜子的中間說道：“這款鞋一共五個顏色，纖纖都買了，米色的她現在穿著呢，剩下四雙都在這兒。”
端末戴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黑色右腳那只，迎著光看了一會兒裝進了證物袋，又拿起另一只看。
這期間包勝站在她的身后，微側著身，將大半個背影留給了邱桐，目光快速掃過鞋柜的每一雙鞋子。
“這么多鞋，都是誰幫著打理啊？”端末好奇地問。
邱桐說道：“定期會有專人過來做保養，平時我也會幫她收拾一下。”
端末點著頭：“這么多，要是沒人專門的人來管，還真不行。”
“這還叫多啊！”邱桐輕笑，“有人家里至少有兩千多雙。”
“啊？！兩千多，那穿得過來嘛！”端末驚訝道。
在邱桐的眼里這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她聳了聳肩：“每個人的愛好不同，這也算是一種收集吧。”
“那白小姐喜歡收集什么？”端末歪著頭問。
“她倒是沒那種癖好。”邱桐站得有些累了，倚到柜角。
“最后一次保養鞋子是什么時候？”包勝抬手從最面的一層拿了一雙棕色的小皮鞋，邊看邊問。
邱桐皺了皺眉：“個月末，你拿那雙鞋干嘛？”
“這雙也要帶回去。”包勝直接拿證物袋裝鞋。
“為什么呀？”
邱桐想要過去，被端末攔下：“你放心，帶走的東西有清單，簽字后會留給你們一份。等案子結了，該返還的都會返還。”
就算貴了點兒，也不過就是一雙鞋子，人家警察填了清單，簽了字，如果再說不讓帶走，更象是里面有什么問題。
白纖纖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在清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端末在收起清單的時候，鄭重地說道：“多謝白小姐的配合，四十八小時之內請不要離開蓮城，電話保持暢通，我們有可能隨時要聯系你。”
“憑什么限制纖纖的自由？她又不是犯人！”馮元再次亮出了尖銳的嗓音。
“白小姐沒入別的國家的國籍吧？”陸無川問道。
見白纖纖搖頭，他緊接著說：“配合公安機關調查，是我國公民的義務。”
“行了，知道了。我就在家，哪兒也不去。”白纖纖抱著肩膀坐到沙發，“桐桐，替我送送幾位警官。”
嚴一帥的車子開出了聽瀾軒，端末回頭望向越來越遠的大門，很是擔心：“她不會跑了吧？”
“不會，她現在正在扮演一個剛失去男友的悲傷女人。”陸無川按著她的發頂，把那顆小腦袋給轉了回來，“另外……沐陽和東銘把監控攝像頭的角度做了調整。”
“他們什么時候來的？”那兩個人不是去查別的事情了么？
“早來了。”陸無川眸光晦暗不明。從目前的證據來看，只能說白纖纖有重大嫌疑，證據卻不是很充分。
端末并沒有留意到他的神色，驚詫地問：“我怎么沒看著他們？”
嚴一帥隔著后視鏡笑了：“干完活就撤了唄，不然還等著跟白纖纖、馮元見面不成？”
端末拍了拍駕駛座靠背：“嚴哥，你發現沒，馮元太能演了，那眼淚說來就來，當經紀人真是可惜了。”
“再能演，他那外形也有限啊！”嚴一帥從方向盤抬起右手，翹了個蘭花指，捏著嗓子說，“就這造型，只能演公公。”
端末被他逗得直笑：“嚴哥，你也很有潛力哦！”
“別笑了，小心嗆風。”陸無川扯著她的衣袖，把人拉回來，“還記得我劃的那個位置嗎？”
他這話一說出來，端末就象被按了暫停鍵，那種被指尖劃過的觸感又浮現了出來。笑容立即被紅暈替代：“記……記得，膝蓋外側下方，大概足三里那個位置。”
陸無川將她表情的變化收入眼中，眉稍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白纖纖說得很篤定，但事實，以那個距離和角度，根本踢不到她說的所謂迎面骨。她那雙鞋你也看到了，Ferragamo Vara系列的精典款，牛漆皮帶防水臺，踢到身得有多疼。可是，林建彬的腿一點兒淤青都沒有，包括你所說的足三里周圍。”
端末只參與了解剖，前期對林建彬體表檢查時，并沒在場，還真不知道他腿有沒有傷痕。
她側過頭問：“你沒當場揭穿她，是為了讓包哥拿另一雙鞋？”
“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被他給找出來了。”陸無川靠到后座，“什么時候能把白纖纖再帶回局里，就看包子的了。”
包勝扭過頭來，憨憨地笑了笑：“給我點兒時間，應該問題不大。”
他話音剛落，腿就傳來一陣嗡嗡的振動聲，手機掏出來一看，臉色微僵，快速按了拒接鍵，熄屏。
很不巧，從端末的這個角度正好看到了手機屏幕一閃而過的“方諾”二字。
嗡嗡聲再次傳來，包勝象被蜜蜂蟄了似的，又一次快速拒接。
端末忍不住問：“包哥，你怎么不接電話？”
包勝不自然地咧了下嘴：“陌生號碼，估計是推銷的。”說完，將頭轉向車窗外，完全一副拒絕聊天的樣子。
電話第三次被拒接后，終于安靜下來。
端末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果然進來了一條信息。
方諾：小末，大鐵塔去哪兒了？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端末：(啥事jpg).
方諾：我回蓮城了，他不接我電話（可憐jpg.）
端末：你回蓮城跟他接不接電話有毛關系？
方諾：討厭了啦！倫家想接他下班，共進晚餐的啦（羞澀jpg.）
方諾：你還沒有回答我，他現在在干毛（問號臉jpg.）
端末：在忙，等下更忙
方諾：端小末，你這個騙子！忙的話你是現在這個德行！！！
端末挑眉，三個大大的驚嘆號足以證明方諾此刻的憤怒。也難怪，以往她真忙的時候，絕對不會這么快回信息，更不會有來有往說這么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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