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川低低地笑了：“反正暫時沒有別的案子，趁機摸魚。”
所謂的摸魚，只不是隨口說說。放好行李，兩人從玉華山莊出來，先是開車去了兩年前白小雅出事的地點。
陸無川在過了彎道之后，找了一處比較寬敞的地方把車停好。
這里離玉華山莊不到兩公里的距離，來的時候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并沒有在這兒停留。現在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倒是挺象一對出來游玩的小情侶。
“差不多是這個位置。”陸無川根據當年的照片，駐足于防護欄前。
端末立于他的身側，往山上看：“這里彎度比較大，雨天路滑，是容易出事。但是”
她微蹙著眉沉吟道：“正常來講，駕駛員如果系著安全帶，人怎么會被甩出車外？”
“這也是我所懷疑的一點。”陸無川挪了個位置，將照在小丫頭臉上的陽光擋住，“白小雅出事的時候拿到駕照才一年多，還不至于養成老司機的陋習。況且路況那么差，誰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車窗都碎了，很難判斷她是從哪個窗戶被甩出去的。”
陸無川又往山上指了指：“這段路的坡度并不算大，做為一個新手，又是雨天，車速不可能太快，但案卷里卻不是這么說的。”
案卷里說雨天路滑，車速過快導致剎車不及時，沖破防護欄掉入山崖。一個新手，得多大的膽子，敢在這種路況下開快車？
“錯把油門當剎車了？”端末提出了一個新手普遍容易犯的錯誤。
“真是那樣的話，還有查下去的必要嗎？”陸無川垂著眸看她。
“當然有！”端末毫不猶豫的說道，“咱們又不是為了這個才查的。”
如果沒有白纖纖的出現，就算是這個案卷擺在面前，也不會引起注意。
一輛黑色轎車從山上開了下來，陸無川搭上端末的肩膀，拿出手機自拍。
正在端末不明所以之時，車子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車窗降下，之前帶他們去墨玉軒的管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跟他們打招呼。
“方管家你來得正好，幫我們拍張合影。”陸無川指著身后的群山，“取這個景就可以。”
方城立即從車上下來，接過調整好模式的手機，連著拍了幾張，將手機遞回來：“陸先生您看行不行，如果不滿意，我接完客人回來再幫你們重拍。”
陸無川翻看著照片，滿意地點頭：“挺好的，你去忙吧。”
“對了，陸先生，今天有大集，就在山下往東不遠，你們要是有興趣，可以去逛逛。”
“下午還不散嗎？”
“不散，晚上還有夜市呢。”
方城介紹完坐著車走了，端末瞥見陸無川將一張合影設成屏保，頓時不淡定了：“你干嘛！趕緊換了！”
在相冊里存著也就罷了，還弄成屏保，這要是被別人看見，那還了得。
“我才不換呢。”陸無川把手機放回口袋，“照片都發給你了，想怎么用都行，我沒意見。但先說好啊，不準刪！”
“就刪！”端末嘴里這么說，還是沒好意思直接把手機打開看他發過來的照片。
陸無川滿眼帶笑，攬上她的肩膀：“走，哥帶你趕集去。”
老家東山鎮逢農歷三六九就有大集，端末小時候跟外婆去過。集上多是附近的農民，東西新鮮，價格還便宜。
因為離千華山這個旅游區不算太遠，這里的大集有所不同，除了當地的土特產，還有賣旅游紀念品的、賣風味小吃的。甚至還專門有個游樂區，套圈、射汽球、蹦床都是一些小兒科的游戲。
“想玩兒嗎？”陸無川側頭問身邊的小丫頭。
“陸叔叔帶我去坐搖搖車吧。”端末故意氣他。自己又不是三歲孩子，玩那些干什么。
誰知道陸無川并不中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末末乖，你太胖了，坐不下。”
端末咬牙切齒，小爪子往他的手上拍，卻被他反手攥住：“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集市上的風味小吃不少，但這種地攤上的東西，他可不敢讓小丫頭嘗試，萬一吃壞了肚子，她遭罪，他也得跟著心疼。所以并沒有在賣小吃的地方停留，直接轉到了賣特產的那邊。
千華山一帶盛產梨子，雖然過了大批上市的時候，但也算是趕上了個尾巴。
走了一段，陸無川在一個老頭的攤子前停下腳步。
老頭一看來了主顧，忙著介紹起自己的梨子有多好吃，還拿了一個讓他們嘗。
陸無川問了價錢，又問能儲存多久，聽說至少能放三五天，讓老頭給稱二十斤。
趁著稱梨的時候他問：“大叔，你們這果園在哪兒啊？”
“就在那邊的櫻桃園。”老頭抬手指了個方向。
陸無川來了興致：“呵，你們這兒還產櫻桃啊？”
“哪呀！”老頭笑道，“我們村兒一棵櫻桃樹都沒有，就是個地名。”
“原來是個地名啊。”陸無川也笑，然后又問，“大叔，這千華山夏天游客多不多？”
“一年四季都不少。”老頭稱好梨，一個一個往紙箱里擺，“但立秋前半個月最好別來。”
端末明白了陸無川的用意，在他用手機掃碼付錢的時候問：“為什么呀？”
老頭賺到了錢，也打開了話匣子：“你們外地人不知道，這千華山啊，每到立秋前雨水特別多，三天兩頭下雨。趕那時候來，還爬什么山，賞什么景，天天貓屋里躲雨了。但也就是因為這雨水充足，咱們這梨才會這么水靈。立秋一過，雨下得不那么勤了，太陽一照，這梨是又水靈又甜。小姑娘多吃點兒，對身體好，還美容！”
“好，我一定多吃。”端末笑瞇瞇地答道。
離開賣梨的攤子，陸無川說道：“別吃太多。”
“吃多了不好嗎？”端末倒是聽說過梨是偏寒的水果。
陸無川微彎下腰，在她耳邊低聲說：“已經夠美了，不需要多吃。”
聯想到賣梨老頭剛才說的話，端末臉頰緋紅，甩開他自己往前走。
她是發現了，這家伙自從表白之后，越來越肆無忌憚，現在連土味情話都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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