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夫妻感情已經(jīng)破裂，為什么沒離婚？”陸無川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我提過，他不同意。”李素瑤的眼神有瞬間的黯淡，“再說了，還有孩子呢，就算他經(jīng)常不回家，也總比單親家庭要好吧。另外，他人雖然不總回來，但給家里的錢卻不少，我又沒有再找下家的想法，就這么湊合過唄。”

    “他們那廠不是停產(chǎn)了嗎？還有錢給你？”端末問。

    李素瑤擺了擺手：“甭提了，要說他們那個老板也真是不務(wù)正業(yè)。跟人玩兒什么投資，結(jié)果被騙得血本無歸。這不過才一兩個月，廠子就賠進(jìn)去了。王宏安念在老板對他不錯，打算幫他善完后，再找別的工作。他說老板給他留了輛箱貨，實在不行就還給人拉貨賺錢去。”

    “不過我覺得他未必能吃得了那個苦。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由富裕入窮難？”

    “那是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陳曼在旁邊提示。

    “對，就是這句話。王宏安跟著他們老板這些年吃也吃過了，玩也玩過了，再讓他回頭去當(dāng)貨車司機，我看夠戧。”李素瑤搖著頭說，“尤其是花天酒地慣了，能戒得了才有鬼呢。”

    陸無川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剛才說王宏安在去路格木業(yè)之前自己有輛小貨車，那么再往前呢？有沒有工作單位？”

    李素瑤點了點頭：“有過，我倆處對象的時候他在一個公司跑長途，結(jié)婚之后不想總出門，就買了輛二手的小貨車自己干。”

    端末眼睛一亮，急切地問道：“什么公司，是叫通達(dá)嗎？”

    “不叫這個名，我想想……對，是旗勝物流。”李素瑤說道。

    端末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他有沒有在通達(dá)運輸公司工作過？”

    李素瑤搖頭：“沒有，我認(rèn)識他的時候，他說他從交通技校出來就在旗勝開貨車，沒聽說他還在別處干過，更沒聽他說過什么通達(dá)。”

    陸無川并沒有象端末那么失望，他接著問：“王宏安的父母能聯(lián)系上嗎？”

    “警察不是都能查著嗎？你們不知道他爸媽都沒了？”李素瑤好奇地問。

    “你們結(jié)婚后遷過戶口，目前的信息中只有你們倆和孩子。”陸無川說道，“王宏安有沒有兄弟姐妹？”

    “他有一哥，不在蓮城。我可以把他的電話給你們。”李素瑤掏出手機翻看通訊錄。

    談話結(jié)束后，端末第一時間撥打了王宏安哥哥的電話，可惜里面?zhèn)鱽硪殃P(guān)機的提示音。

    她托著下頜，四十五度望天：“今天好像干什么都不順呢？”

    陸無川輕笑：“不就是一個電話嘛，明天再打也來得及。”

    “不只是電話，今天的詢問也沒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端末拍了下桌子，“你是不知道，那個三好和邱國旺，一個油腔滑調(diào)，一個憨得發(fā)傻，偏偏還總是斗嘴，說說就跑題。”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況是人呢。無論是走訪，還是審訊，遇到什么樣的人都是有可能的。”陸無川起身，“解剖室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沒準(zhǔn)兒王宏安身上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也說不定。”

    ……

    尸檢一直持續(xù)到半夜，特案隊的其他人也都沒閑著。做痕檢的做痕檢，查通訊記錄的查通訊記錄。

    第二天一早，幾個人再次坐到了會議桌前。

    陸無川率先開口：“死者王宏安，三十七歲，路格木業(yè)貨運部經(jīng)理。身高一米七四，體重約七十公斤。死亡時間夜里十一點到凌晨一點。肺部全部摘除，髖關(guān)節(jié)嚴(yán)重?fù)p壞，這與之前幾名死者情況基本一致。死者鼻腔和口腔內(nèi)有棉紗殘留物，并檢測出氟烷。另外，血液中酒精含量九十毫克。”

    “超過十毫克就是醉駕了。”呂東銘唏噓道，“這家伙是沒碰著交警查酒駕，貨車屬于營運車輛，吊銷駕照，禁駕十年，十年之后也不允許再開營運車輛。”

    “吊不吊銷，他也沒機會再開車了。”蔣沐陽丟給他一個白眼，“交規(guī)背得這么溜，你咋不去當(dāng)交警呢？”

    陸無川彎著食指在桌上叩了幾下，等兩人安靜下來，又接著說道：“從作案手法上來看，與前幾名死者相同。不同的是，王宏安并不是錦繡園小區(qū)的居民，從他的戶籍資料來看，也沒在錦平鄉(xiāng)一帶住過。”

    “就算他跟錦平鄉(xiāng)沒半毛錢關(guān)系，如此獨特的作案手法，肯定也是同一個兇手所為。”嚴(yán)帥說道，“不是鄰居，那就有可能以前是同事。這么看的話，范圍倒是可以縮小了。”

    陸無川說：“王宏安的妻子李素瑤說，他們談戀愛的時候，王宏安是一家物流公司的大貨司機，結(jié)婚后不想再經(jīng)常出門跑長途，就自己買了輛小貨車給人拉貨，大概十年前去了路格木業(yè)，一直到現(xiàn)在。”

    蔣沐陽聳了聳肩：“咦！貌似跟前幾名死者沒什么交集啊！”

    “王宏安和李素瑤畢竟是二十幾歲之后才認(rèn)識的，是他自己說是一直在物流公司，之前有沒有在別的單位工作過，還不好說。”端末提出不同意見，“王宏安的父母都已去世，唯一的哥哥暫時沒有聯(lián)系上，也許他會知道些什么。”

    “通達(dá)運輸公司？”蔣沐陽挑眉。

    端末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

    呂東銘嘖了一聲，說：“這個通達(dá)運輸公司象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否則直接查查人事檔案，什么都清楚了。”

    “一個曾經(jīng)寫入檔案的公司，不可能找不到。”陸無川微抬著下巴說道，“另外，幾名死者除了熊娟和孫桂蘭兩個女人之外，其他三個男人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工作都與車有關(guān)。董興運和王宏安是司機，何峻是車隊的隊長。熊娟雖然不是司機，但她曾在通達(dá)運輸公司工作過。而孫桂蘭秘何峻是夫妻，很有可能是被牽連。”

    嚴(yán)一帥的小眼睛眨巴了幾下：“這么說，兇手或者是通達(dá)運輸公司的人，或者是家屬，總之與這個公司脫不了干系。”

    “雖然只是一個猜測，但就目前來看，這算是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陸無川點了點頭，又轉(zhuǎn)向包勝，“現(xiàn)場勘察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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