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東銘將硬盤連到筆記本電腦，印刷廠的監控拍下了他和樂隊的其他人走出來，分別了三輛車。

    何通開的是輛白色的寶馬轎車，李澤是輛銀灰色大眾，正是他掛在網約車平臺的那輛。楊鑫和崔家盛了趙磊的棕色SUV。

    五個人出來的時候有說有笑，監控甚至還拍到趙磊在李澤肩捶了一下，看得出幾個人的興致都很不錯。

    端末看了一眼畫面角落的時間，與趙磊他們說的大概一致。

    切換到第二個監控探頭拍下的視頻，棕色SUV最先經過，然后是銀灰色大眾，又過了差不多兩分鐘，何通的白色寶馬才開過來。

    等到了青山路的路口，趙磊和李澤的車不見了，只有白色寶馬從路口開了過去。

    蔣沐陽指了指屏幕：“過了這里何通的車就不見了，周圍的監控也沒找到。”

    陸無川突然說：“倒回十五秒。”

    呂東銘將視頻倒回去，凌晨的路口和一截馬路空蕩蕩的，被清理到兩側基石的殘雪在路燈的照射下，泛著慘白的光。

    一輛出租車從對面開過來，也許是嫌路燈的光亮不夠，開著遠光燈，晃得周圍都顯得暗了許多。

    這時，一束光從畫面下方進入，隨著光影越來越濃，白色寶馬和出租車同時進入路口，相錯而過。

    寶馬駛過路口大約幾米遠，又一輛出租車開了過去。

    “停一下！”陸無川湊近了些，盯著屏幕仔細看。

    其他人皆是不解，蔣沐陽問：“陸隊，有什么問題嗎？”

    陸無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讓呂東銘把第二段，也就是距離印刷廠三公里那個攝像頭拍下的視頻再重放一遍。

    拍攝角度不同，這次三輛車是從畫面方進入的，棕色SUV和銀灰色大眾幾乎是一前一后。

    “快進一分四十秒。”陸無川下達指令。

    呂東銘按其要求操作，很快白色寶馬到達這個路段，他贊道：“老大，你這也太精準了。”

    “停下。”陸無川緊盯著屏幕，在寶馬駛過之后，再次叫了暫停。

    “看這里。”他指著畫面方半截出租車說。

    端末對照剛剛記下的車牌號，驚呼道：“跟青山路路口是同一輛車！”

    嚴一帥在她的本子和屏幕反復看了幾次，說：“這大半夜的，一直都在后面……我去查查這輛車。”

    蔣沐陽抓了抓頭發：“還是陸隊眼神好。”

    呂東銘揶揄道：“誒我說，你和包子這眼睛是怎么長的？”

    “五十步笑百步，你不是也沒發現？”蔣沐陽在他背拍了一巴掌。

    出租車都長得差不多，不仔細看車牌，還真不容易分辨。他們在看監控的時候，重點都放在了白色寶馬的去向了。

    陸無川跟勤務指揮部聯系，讓他們調派警力，一部分過來協助嚴一帥和呂東銘，另一部分到青山路會和。

    劉秀潔聽說兒子在經過那個路口后就不見了，也要跟著去找，端末好言相勸，才讓她放棄了這個念頭。

    半個小時后，四人抵達青山路，這里是剛進市區的一個路口，附近是一片在建的樓盤。因為是冬季，工地已經停工，使得這里即便在白天也比市內要冷靜許多。

    離青山路路口大概兩公里就是下一個監控攝像頭，何通的車并沒有在那里出現，足以證明，他是在這段路被人帶走的。

    勤務指揮部派了八個人過來，又從轄區派出所抽調了幾個人。陸無川讓大家每兩人一組，在周圍尋找白色寶馬。

    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搜索，一組警員在樓盤工地附近找到了那輛車。

    工地周圍建了圍擋，這里為了方便沙土車出入，留了個將近三米寬的缺口。寶馬車就停在缺口旁邊的圍擋下，從地面的痕跡來看，它是從沙土車進出的那條土路開進來的。

    包勝把車子里里外外和周圍都做了仔細的檢查，他說：“車里除了常規痕跡，并沒有發現異樣。提取到指紋和腳印需要拿回局里進行對比。車子周圍的腳印是四十二碼的男鞋留下的，初步判斷此人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間，體重七十五到八十公斤。”

    端末蹲下仔細看地的腳印：“都被蹭成這樣了，還能看得出來？”

    這里是土路，沒有鋪瀝青，前幾天又下過雪，走在面很容易留下印跡。但地的鞋印幾乎每一個都拖成長長的一條，象是有人在腳落地后又前后蹭了兩下。

    “的確被蹭過，但他不可能一直這么走路。”包勝指了指稍遠的地方說，“喏，到那里就清晰了。”

    陸無川從車里把頭縮了回來：“你先回局里檢驗，有結果馬告訴我。”

    他又補充：“用沐陽協助你嗎？”

    包勝把勘察箱背到身，說：“不用，技術科有人值班，找他們就行。”

    陸無川微微點頭：“那好，等你消息。”

    這時嚴一帥打來電話，交管部門給了回信兒，那輛出租車和夜班司機都找到了。

    據司機回憶，那一宿他都沒往印刷廠的方向拉過客人，甚至連城都沒出。出租汽車公司調取了GPS，證實了他的說法。

    司機還說，這兩天他和白班司機按照約定時間正常交車，除了他們倆，車子肯定是被人套牌了。

    這個結果并不算意外，陸無川淡然地問道：“還有嗎？”

    “還有一個算是好消息吧。”嚴一帥在電話里說，“交管部門沿著青山路調看監控，那輛假車一直穿過市區，在城中村附近消失了。我已經通知轄區派出所過去尋找。”

    “把具體位置發給我，我們這就過去。”陸無川說完掛斷了電話。

    位置很快發到了他的手機，白色寶馬交由轄區派出所的民警代為處理，他和端末、蔣沐陽帶著局里派來的警員一同趕往城中村。

    半路，嚴一帥又打來電話，說那輛出租車找到了。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已經在周圍做了警戒，他們直接過去就行。

    端末聽到這個消息，笑道：“事態發展得很順利啊，看來老天爺都在幫咱們。”

    蔣沐陽馬潑了一盆冷水：“別高興得太早了，沒準兒線索到那就斷了。”

    “閉你的烏鴉嘴！”端末回頭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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