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川將新聞稿放回到謝長宇的辦公桌：“給我三天時間，如果三天后還是毫無進展，再成立專案組。等案子結(jié)了之后，我主動辭職。”

    “別動不動就想撂挑子。”謝長宇剜了他一眼，“勝敗乃兵家常事，誰也不可能做到破案率百分之百。如果遇著案子就成立專案組，我要你特案隊干嘛！”

    他又緩和了語氣說：“盡管放手去干，一周的時間如果不夠，我再向面爭取。”

    陸無川在心里盤算了一下，說道：“我想……時間應(yīng)該夠用。”

    謝長宇的眉頭挑了挑：“就知道你小子跟我這藏私呢！說說吧，怎么個想法？”

    “嫌疑人不止一個，也許是兩個，也有可能是三人個。”陸無川說道。

    “團伙作案？不大可能吧。”謝長宇曾翻閱過案子的卷宗，象這種案子，團伙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不是團伙。”陸無川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完全理清頭緒，有些細節(jié)還需要進一步證實。”

    謝長宇對他很了解，在沒有十足的把握時，他不會說得太多。

    于是，他也沒再多問，而是說：“行了，你去忙吧。有什么需要隨時再找我。”

    ……

    陸無川回到特案隊辦公室的時候，其他幾個人都在。

    嚴一帥見他進來，八字眉動了動：“是新聞的事兒？”

    “你們也都看到了？”陸無川反問。

    嚴一帥朝呂東銘那邊撇了撇嘴：“還沒進屋，就聽東銘在那兒嚷嚷，想不知道都難。”

    蔣沐陽湊過來，食指往指了指：“那位怎么說？”

    “限期破案。”陸無川淡然地說道，“昨天的尸檢情況就不跟你們重復(fù)了，與之前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這次的死者死亡時間是三月二十號。”

    “綁在黑垃圾袋的繩子檢驗過了，確實是被磨斷的。”包勝接言道，“從磨損的痕跡來看，應(yīng)該是另一端掛了石頭或是其他重物，繩子在河底卡住了，經(jīng)過水流的沖刷，最終斷了，尸體才漂來的。”

    “這就奇怪了，其他幾人都是被害后直接拋尸。雖然周圍沒有監(jiān)控攝像頭，但也都不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兇手似乎并不在意尸體會不會馬被發(fā)現(xiàn)。”蔣沐陽摩挲著下巴說道，“可這回這個不僅扔到河里，還綁了石頭，明顯是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啊。”

    陸無川說：“按照時間順序，這是第四名被害人，崔秀是第五個。我們先從頭捋一下，計小青，跟郭雪松吵架后離開家。劉清雅是周末離開學(xué)校后，失去了蹤跡。曲靈，下班后沒有回家。這第四個還是未知數(shù)。第五個崔秀，是目前唯一一個發(fā)現(xiàn)第一作案現(xiàn)場的，拋尸地點還就在不遠。雖然死狀和死亡原因相同，但第一現(xiàn)場和拋尸地點是有區(qū)別的。”

    “這說明兇手的心理也在變化。”嚴一帥接著他的思路分析道，“拋尸河里是什么動機暫且不知，從崔秀這起案子來看，兇手敢直接在被害人家里下手，并且就將尸體丟到不遠處，有兩種可能性，一是他的犯罪心理日趨成熟，膽子越來越大。第二個就是，他行動受限，不方便長時間搬運尸體。”

    他看了一眼陸無川：“所以，你懷疑郭雪松？”

    “這只是一部分。”陸無川說道，“他這個人的性格看著象是挺溫和的，甚至還有些懦弱，實際并不是這樣。我又看過他做筆錄時的視頻，他有些神經(jīng)質(zhì)，說話的時候經(jīng)常會抖腿。而且還時不時用手搓幾下褲縫。這些不僅僅是緊張或焦慮，還是煩燥的表現(xiàn)。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想在人前暴露出自己暴虐的一面。”

    “有道理。”呂東銘點頭表示贊同，“他企圖侵犯胡一依，這更充分說明他有暴力傾向！”

    陸無川對此不置可否，他問道：“尸源查得怎么樣了？”

    “失蹤人口里有幾個符合條件的，已經(jīng)通知家屬來認尸。”蔣沐陽答道。

    “醫(yī)院和胡一凡家呢？”陸無川又問。昨天去尸檢前，他讓嚴一帥安排這件事情。

    “勤務(wù)指揮部已經(jīng)派了人。”嚴一帥說，“但是胡一凡警覺性很高，之前跟蹤他的警員早就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沒關(guān)系，只要掌握他們兄妹的行蹤就行，不怕他們知道。”陸無川說道，“胡一依治療抑郁癥的醫(yī)院還要繼續(xù)查，這也許是個突破口。”

    重新分配了任務(wù)，每個人都行動起來。嫌疑目標(biāo)是有了，但如果找不出有力證據(jù)，就算是把人抓回來審，也未必能審出個所以然。就象之前的胡一凡，時間到了一樣還是得放人。

    特案隊成立一年多，還是頭一次被面要求限期破案。

    時間緊迫，呂東銘得到陸無川的默許，終于用特殊手段查到了胡一依在哪兒就診。

    之前一直查不到，是因為她就診的并非綜合性大醫(yī)院，而是一家私人心理診所。

    陸無川和端末按照呂東銘查到的地址找到了那家診所。

    診所在靠近市郊的位置，是一個獨立的二層小樓。

    整幢樓從外觀看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進到樓里卻是別有特色。

    進門是個大約五十多平方米的方廳，背景墻是北歐風(fēng)格的手繪畫，配了一長串藝術(shù)體的英文，翻譯過來是：人生不是坐等暴風(fēng)雨過去，而是學(xué)會在雨中起舞。

    整個大廳以大地棕色為主，配安穩(wěn)沉靜白色和灰色，又淡黃為點綴，這樣的搭配很容易讓人想到溫暖的陽光。

    “請問二位有預(yù)約嗎？”導(dǎo)診小姐語調(diào)柔和，臉的微笑恰到好處。

    陸無川拿出證件，向她說明了身份，隨后問：“蘇展醫(yī)生在嗎？”

    導(dǎo)診小姐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答道：“……在，但是他現(xiàn)在有患者。”

    “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等他。”陸無川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他還有多長時間能結(jié)束？”

    “大概二十分鐘吧。”導(dǎo)診小姐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房間，“您二位先到休息區(qū)坐一下，等蘇醫(yī)生那邊結(jié)束，我叫你們。”

    兩人到休息區(qū)坐下，導(dǎo)診小姐送來兩杯檸檬水，又回到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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