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多留四妹幾年。”

    想了想，邊平靈覺得這樣不行，還是得跟李二、劉康他們商量一下。

    這個年齡看人家很正常，但是他們家情況不同，他們家現在才慢慢起來，如果這個時候替四妹看了人家，估計也挑不到什么好的。農家人嫁得晚一點也沒什么，不如等家里的情況再好一些，到時候再替四妹看起來，能夠挑選一個更好一點的夫家。

    李二、劉康沒有意見。

    “按大嫂說的辦。”

    大家沒意見，邊平靈就把風聲放了出去，說家里想再留姑娘兩年。

    “咋還要留兩年？”劉四嬸也被人托上了門，打聽了起來，“四妹有12歲了吧？村里這個年齡都看起來了，又不是馬上要嫁，不趁著年齡小趕緊挑一個好的，到時候好的全被他們挑完了，四妹就不好嫁了。”

    李二家的情況，她也知道。

    之前條件那么差，根本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李四妹也到了看人家的年齡，還是最近幾個月李二家冒了頭，李四妹出來轉了幾圈，大家才反應過來。

    雖然看著是比同齡人小了一點，但又不是現在就要娶，打聽一下，摸個底，要是合適就定下來，不適合就再看看。

    哪個婆子手里，沒幾個預備的人選？

    要真等到了要嫁人的年齡再看，那就有可能晚了，人被別人挑了不說，一下子也找不到幾個好的。

    邊平靈的肚子已經慢慢大了起來，她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四妹，我也不瞞你，我家什么條件，你也知道，而且今年家里事情又多，想等家里立了新房子再說。”

    劉四嬸一聽就懂：“妹子，你是怕別人看不上你們家？這個你真的想多了，雖說你家人是有點多，但兄弟多呀，一個個都慢慢長起來了。老二，還有那個劉康，就他倆就有不少人盯上了。還有人跟我打聽，問你家幾個兄弟想娶什么樣的媳婦呢。就算你們家現在沒有新房子，人家也不怕，你家再多賣幾個方子，到時候就有錢立房子了。”

    大家都不傻，李二家現在是不怎么樣，但村里挑擔的，哪家不巴著李二家賺錢？

    就那些拋出來的方子，一個個都讓人眼紅。

    只不過有里正、族長坐鎮，李二家又不吃獨食，帶著一個村的人一起賺錢，即使有人眼紅，也知道不能殺雞取卵，才被人“看”住了，沒鬧到他們面前罷了。

    私底下，里正、族旗早就不知道警告了大家多少次了。

    大家也知道，李二家正在起來，要是等人家起來了再靠過來，可能就沒有機會了。所以有的人家聰明，想趁著李家才有了起來的勢頭，趕緊拉個關系。

    雖說不敢保證李二家一定起來，但哪家不是沒幾個兒女，打算犧牲個把早個險的人家大有人在。

    劉四嬸家要不是沒有合適的姑娘或者娃子，也是有這種念頭的。她到是在娘家那邊扒拉了一圈，但娘家那邊眼光短淺，她費盡了口舌，那邊也只松口說：“再看看。”

    要她說，再看個屁，再看看姑娘就成別人家的了。

    邊平靈猶豫了半天：“四嬸，你是我四嬸，知道你口風緊，就算知道了也不會亂說出去，我才跟你透點氣。說實話，四妹年齡到了，確實也該看起來了，但最近年景不好，年前年后什么情況都不一定。如果現在看了，運氣好還說，要是運氣不好，出了點干什么事情，到時候四妹傳出什么克夫、克婆家的名聲，那就真真的晚了。”

    劉四嬸有點懵：“啥意思？”

    邊平靈還站了起來，到院子附近看了看，看有沒有人偷聽。

    劉四嬸被她這么一弄，也跟著緊張了起來，趕緊小聲問：“發生啥大事了？”

    “四嬸，你不覺得今年的天氣太熱了嗎？”

    劉四嬸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不明白了：“秋收熱不是正常嗎？我們還要曬糧，天熱才好，要不熱了才麻煩。”

    雖然他們這里是以地瓜為主，但是也不是說種黍米就沒有一點收成，家里條件好一點的，多少都會種一點。

    黍米收成是低，但糧好呀。

    他們有些羨慕別的地方，聽說有的地方都不種地瓜，人家種的是梗米，那才是真正的糧食，不僅能夠活命，還是好東西。

    不像他們，連吃個面粉都麻煩，想要填飽肚子就只能吃地瓜。

    “但是這也熱得太不正常了。四嬸，你好好回想一下，往年這個時候真的有這么熱嗎？我們這里，已經有多久沒下雨了？”

    劉四嬸愣了一下，邊平靈不說還沒感覺，她一說她想起來了：“好久了吧？往年這個時候雖然也熱，但好像也會下點雨。那個時候，就怕收的時候下雨，收之前收之后下都行，千萬別正收著下，地瓜要見了水，很容易發芽，特別麻煩……”

    “四嬸，我們這里離得遠，往年都是這樣，不管是別的地方干旱，還是洪水，我們這里都沒事。但再沒事，全國范圍內鬧點什么事情，我們這里怎么都會受些影響。你想想，我們這里都如此異常，別的地方能正常？”

    劉四嬸心驚，到她這個年齡，也是經歷過災荒的：“你……你說的是真的？！你哪來的消息？老二說的，還是劉康？是不是劉康？他經常往外面跑，聽到了一點什么也正常……但是里正、族長那邊沒消息啊，要真有事，他們那邊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

    也不知道是想說服別人，還是想要說服自己。

    “四嬸，我也不瞞你，這個事情我們也不太確定。只是聽康弟說，這幾次出去，他在外面見到的生人有點多。他還特地跟在外面挑擔的貨郎打聽了一下，他們走鄉串街的時候，確實也有這個發現，說是遠方的親戚過來探親。但是你想啊，要是沒事，誰大家這個時候來探親？一個兩個就算了，一下子冒出來這么多，就沒有一點不奇怪？”

    劉四嬸真的有點被嚇到了。

    “我這不是懷孕了嘛，康弟會從鎮上幫我帶點吃的回來補補，平時雖然貴一點，但價格都是一樣的，但最近漲了一點。你想想，一直都不漲價的東西，突然一下子漲了，就沒有一點貓膩？”

    似乎怕嚇到劉四嬸，邊平靈又趕緊說這也只是他們家的個人猜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也不知道。

    不過他們是餓肚子餓怕了，不管真相是什么，最近幾個月就只想攢糧，能怎么攢就怎么攢，死命的攢。要是沒事，冬天可以多吃一點；要是有事，說不定攢的這些糧就成了救命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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