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里搞來這玩意的?”
習渝松開她,一臉吃驚的看著她身后的這只灰褐色的角鹿,鹿的角已經被鋸掉了。
這只鹿挺大的,應該有好幾百斤,不過葉檸到底怎么拖回來的。
“就那邊,應該是獵人殺的,割了鹿角,皮毛都還在。反正天氣冷,肉也不會壞,可以食用。”
葉檸本來就像獵個兔子什么的,沒想到碰到一頭死鹿,應該是獵人為了割鹿茸賣,殺了鹿,但是嫌肉笨重就舍棄了。
死了的鹿葉檸就沒有那么多顧忌了,直接拉了回來。
“那死了多久啊!”
“天氣這么冷,剛死和死了一個月有區別嗎?”
葉檸白了她一眼,反正這鹿她是要吃的,而且把皮剝下來,可以放在帳篷頂部,增加帳篷的保暖性。
“那我幫你拉過去吧!”習渝拎起了另外一只鹿腿,興奮的往營地拖去。
看起來鹿很重,不過雪地上還是比較好拉的,有些費力,但不至于很困難。
到了營地的時候,兩個跟著葉檸出去的攝影師趕緊去換班,凍得快不行了,尤其是拿著攝像機的手已經凍僵,不能動彈了。
“快出來,吃鹿了。”
習渝把鹿拉倒火堆旁,興奮的喊道。
葉檸脫下已經僵硬的手套,湊到了火堆邊烤火。
“鹿?”帳篷里的人面面相覷,拉開了帳篷的拉鏈,就這火光,看到了一只沒有角的鹿。
“我去,哪里弄來的,”王秀德看到一米多長的角鹿,上下打量了一番,驚訝的問道。
“撿的,”
知道葉檸撿的鹿尸體,白偉誠松了一口氣,畢竟是錄節目,要是殺鹿的話,十分的不合適,但是撿來的就沒有什么問題了。
“先把皮割下來,這皮還能保暖。”
“我來,”
習渝拿著刀直接蹲下來開始隔,葉檸手恢復了知覺之后,拿起來了小刀,二話不說,直接從另一頭開始剝皮了。
“小心一些,別弄破了。”葉檸叮囑道。
“放心,小爺辦事你放心,”習渝興致勃勃的割著肉,盡管手指都要凍僵了。
等到一整塊皮子剝下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很久了,葉檸將剝好的鹿皮放在了帳篷頂上,四周有雪固定住。
“割肉了,割肉了。”弄好鹿皮,習渝就開始割肉,然后還特地把肉放到鼻子邊聞了聞,來來回回聞了好幾遍,還把肉放在眼前觀察。
“放心,肉的顏色都還是好的,新鮮的。”
葉檸直接割下鹿腿,在腿上劃幾刀之后,拿化掉的雪水簡單清洗之后,直接在外面摸上了一層調料粉。
“王哥,你幫我拿一下,”葉檸從撿來的樹枝之中,拿了兩根根比較有韌性的,用刀稍微削了削,然后插進鹿腿里面,把鹿腿架在了火堆上面。
“厲害?”王秀德看著她麻利的樣子,忍不住舉起大拇指稱贊。
鹿肉可是個好東西,平時想吃還得要和餐廳提前預約呢?沒想到竟然能在這破地方,吃頓烤鹿,有這只鹿在,他們這五天的伙食都可以不用愁了。
習渝和白偉誠將剩余的三個鹿腿都割了下來,何惠在旁邊用雪壘起了一個小洞,把鹿腿一個個塞進去。
“這些內臟怎么辦?”習渝隔開鹿的肚子,看著已經凍得硬邦邦的內臟,拿著砍刀無處下手。
“我來弄吧!割掉就可以了。”白偉誠拿起刀,仔細的清理著內臟,然后把清理出來的內臟全部扔掉。
兩個人時不時的要回到火邊來暖暖手,然后看著還在烤制的鹿肉流口水。
等把整頭鹿分割的差不多,差不多花了一個小時,這個時候葉檸手上的鹿腿也烤的差不多了,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鹿腿表面烤的金黃,油脂被烤出來,覆蓋在表面,使得鹿腿看起來經營透亮。
“惠惠,拿碗來,”
葉檸拿著小刀,割下鹿肉放進碗里,他們五個人一下子就吃完了,然后兩眼放光的看著她。
大冷天的,吃著熱乎的烤鹿肉簡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而且必須要馬上塞進嘴巴里,不然那會立刻冷掉。
葉檸割多少,他們就吃多少,感覺肚子是個無底洞。
“你先吃點吧!”何惠夾起鹿肉遞給葉檸,她一直給他們割肉,自己一口還沒吃。
葉檸一口咬下,鮮嫩的鹿肉,口感嫩滑有彈性,再加上烤制過,少量的油脂在嘴巴里面蔓延開來,讓人食欲大開。
“要不,我們再烤一些吧,不夠吃。”
“很有可能這是我們這幾天唯一的食物,你拿一些排骨來,煮點湯吧!鹿腿就別烤了。”王秀德搖搖頭說到,這冰天雪地的,食物不好找,還是省著點吃。
習渝聞言,就放棄了,反正還有三個鹿腿,明天還能再烤一個。
吃完鹿腿之后,葉檸把鍋架在了火上,開始燒水,幾個人就著熱水,刷牙洗臉。
他們洗完臉,就趕緊把臉擦干,不然非得要凍裂了不可,其實沒必要洗臉的,但是感覺不洗臉就太邋遢了。
“晚上我們還是需要有人守夜,和之前在一樣,大家輪流睡吧!”白偉誠說到。
“你們先睡吧,我們后半夜睡,”葉檸點點頭,坐在帳篷前面,面對著火堆,還能坐得住。
她們三個人坐在一塊兒,將箱子里面多余的羽絨服都拿出來,墊在屁股下來,蓋在身上。
風呼嘯的吹著,雪花一片片的飄落,外面灰暗一片,攝影師們早早的就回了帳篷休息,外面真的是太冷了。
葉檸盯著火堆,是不是的添了些木柴,看著火光發呆。
何惠和李詩詩兩個人將腦袋都埋進了衣服里面,實在是冷的受不了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葉檸也有些迷迷糊糊的。
寒風呼嘯的吹著,“啪嗒”木柴炸起了火花,整個世界仿佛除了風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大概是寒冷使人變得遲鈍,葉檸都沒有發現,有幾個小東西鬼鬼祟祟跑了過來,圍著扔掉的角鹿內臟嗅了起來,然后叼起就跑走了。
有個膽大的,還跑到她們邊上,在她們身邊嗅了嗅,李詩詩裹了裹衣服,發出“沙沙”的聲音,直接把它驚走了。
“葉檸,葉檸,”何惠腦袋從衣服之中冒出來,對著打盹的葉檸喊道。
“嗯,”葉檸睜開眼,看著她:“怎么了?”
“我想上廁所,你可以陪我去嗎?”
“好,走吧!”
葉檸站起來,拿起手電筒,何惠挽著她的手,兩個人弓著身子,迎著風雪,走向事先“造”好的廁所。
“等等,”葉檸看到了雪地里面一大串的腳印,腳印不大,鹿的內臟已經被咬走一大半了。
幸好鹿腿什么的都被雪埋起來了,不然被它們咬了,她們還要浪費不少呢?
“這是什么?”
“應該是狐貍之類的,走吧!”
“那它們還會再來嗎?”
“不知道,”
在這里出現野生動物是很正常的,有狼,也可能遇見老虎,誰也不敢保證。
何惠看著漆黑一片的雪地,感覺十分的可怕,仿佛隨時都有什么東西從黑暗之中沖出來。
她緊緊的挽著葉檸,又冷又害怕。
廁所有挖坑,每次上完,只要鏟點雪下去掩蓋就可以了,這樣子簡單方便。
等她上完廁所,她們兩個人趕緊的跑回來。
“葉檸,你為什么會那么多東西啊!”何惠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前兩次錄制的時候她就想問了,但是每次都會遇到突然事情,后來就又忘了。
明明比自己年紀小,但是又會抓魚,又會功夫,還會烤肉,還會搭帳篷,好像沒有什么可以難得到她的。
“為什么會啊!”這句話像是個開關,打開了她的記憶。
回憶是個塵封已久的膠帶機,慢慢的倒映著過往種種。
九月,秋老虎還是很猛烈的。
訓練營的操場上,一個小小的人影兒站在一群少男少女的身后,穿著迷彩服,小背兒站的挺直的,白嫩的小臉已經曬得通紅,但是她依舊是一動不動的。
“頭要正,頸要直,口要閉,下頜微收,兩眼向前平視……”教官走過來矯正她的體形。
站的很累,但是她沒有放松,咬牙堅持著。
“再堅持五分鐘,”
從軍姿開始,到臥倒匍匐,再到負重行進,再到軍體拳,擒拿術,這些最基本的,她學了五年。
從幼童要少年,她的每一天都是這樣子渡過的。
身邊的哥哥姐姐走了一茬又一茬,她依舊還在那里,日日訓練著,直到她有資格加入了特種兵團“39兵團。”
……
“葉檸,葉檸,”何惠看著她發呆走神,晃著她喊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些過去的事情。”葉檸笑笑。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在山里面長大的,山里好玩嗎?”何惠從小就在城市長大,兒時被父母逼著學了很多的才藝,鋼琴,舞蹈,畫畫,書法等等,將她的空余時間擠得滿滿當當的,連出去玩的時候都沒有。
再到后面出道了,更加忙了,根本沒有時間到大自然玩耍。
這次節目,能到這兒來,雖然有些苦,但是她還是很開心的。
“山里并不好玩,窮,苦,路不好,夏季蚊蟲特別多,冬季特別濕冷。”
她們兩個坐回到火堆前,葉檸添了一些柴火,她精致的小臉在火光之下閃著明明暗暗的光芒。
何惠歪著腦袋看著她,仿佛她身上蘊藏著很多的秘密,讓人不由自主的靠近。
待到后半夜,他們都醒了,換她們去睡覺。
西伯利亞的夜晚,冷而寂靜,這其中蘊含著無數的危險,而她們還全然不知。
京城,早上十點。
鞠白凝站在門前,鼓起勇氣,伸出手,按下的門鈴。
她有些緊張,腳后跟不由的動著。
“咔噠,”門開了,秦陽看到站在門口,穿著紅色大衣的鞠白凝,楞了一下,神色有些復雜的看著她。
“我……”鞠白凝看著他臉色有些蒼白,眼底一片清灰之色,神色也有些疲倦,仿佛許久未睡好。
整個人散發著灰寂之氣,完全和之前精神飽滿的樣子不一樣,發生了什么事情?
“進來吧!”
秦陽打開門,邀請她進來。
鞠白凝有些擔心的走進去,順手關上了門,看著熟悉的房子,這里面的擺設,畫作都是她精心挑選的,他沒有換。
就連鞋柜里面她的拖鞋,還擺放的整整齊齊的。
她不由的眼眶酸澀。
秦陽從廚房到了一杯熱手,塞到了她的手中,觸碰到她冰涼的指尖,有些心疼,但是依舊面無表情的說到:“喝點水,驅驅寒,我這里也沒有其她的東西。”
“熱水就可以了。”
“其實你可以不用自己來的,我會打包好寄給你。”秦陽坐在沙發上,有些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說到。
“東西是我拿進來的,就該我自己拿走,”鞠白凝低下頭,看著冒著熱氣的水杯,聲音極力掩飾難過。
“那你自己收拾吧!我先去睡一會兒,等下直接關上門就可以了。”秦陽假裝沒聽見她聲音之中的難過,有些蒼茫的起身,直接走進了臥室里面,關上了門。
看著緊閉的房門,她的眼淚就悄然無聲的留下來,她放下水杯,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然后起身開始整理東西。
秦陽靠著臥室門,眼中滿是痛苦之色,捋起袖子,看著上面發青的幾個針孔,緊握著拳頭。
“走吧,走了就不要再來了,永遠不要。”他輕聲低喃著,蹲了下來,緊緊的咬住自己的手掌。
衣帽間的衣服,浴室的洗護用品,她的鞋子,她的照片,她一個個的放進行李箱,最后忍不住坐在了地上,崩潰的大哭起來。
她曾經以為,這是她的家。
可最終,她只是一個過客。
還是要離開了的。
秦陽聽到了她的哭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淚一滴滴的留下來,他原以為他可以給她幸福的,可以護著她一輩子的。
就像八年前,他把她從哪個地方帶出來,讓她獲得新的生活。
可是,現在他做不到了。
只有離開自己,她才會幸福。
“小凝,一定要幸福,一定要。”
鞠白凝合上了行李箱,從房間里面拖了出來,然后敲了敲秦陽的門。
秦陽立刻上了床,將自己裹進被子里面。
“怎么了?”
“我拿點東西。”
“進來吧!”
鞠白凝打開門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床上的人,他連最后一面都不遠見自己了嗎?
她咬著牙,直接拿走了床頭柜上的照片,那是她們的合照。
然后打開相框,直接撕掉自己的那部分,塞進了衣服袋子里。
看了一眼被窩里的人。
她轉身就走,拖著行李箱離開了這個房子。
“啪,”當門關上的時候,秦陽掀開了被子,沮喪的坐著,久久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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