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穆長河來了,季芙蓉早上說穆長河去看了穆長江,按理說他就是拖也該把穆長江給拖來,可是來的卻只有他自己。
韓麗嘴上說了絕不原諒,心里卻還是希望穆長江能來跟她說聲對不起,見穆長河夫婦倆背著她在外面說話,韓麗心里有些不安,“子城,你爸呢?”
穆子城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哭不鬧,看著怪讓人心疼的,“不知道,我沒回家。”
韓麗喃噥的說:“奇怪,事情不是都已經說清楚了嗎,怎么還不來?”
穆子城不高興的抿著嘴,“他打你,你還想見他嗎?”
韓麗摸了摸兒子的頭,“那都是誤會,只要你爸來跟我道個歉,把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趕走,我還是可以原諒他的。”
“我不想原諒他。”
周孜月跑去門口偷聽,聽了半天也沒聽見穆長河說了什么,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好像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
可是能有什么事兒呢?王海蘭是男人已經成了確認的事實,還有什么能絆住穆長江到現在都不來?
*
穆星辰不關心二叔家的事,周孜月就自動自覺的變成了一個傳話筒。
晚上回到家,她躺在床上嘟囔的說:“二叔今天還是沒來醫院,伯父去看過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伯父回來之后就和伯母兩個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
穆星辰靠在床上看書,即便是安靜中也找不出他的一絲慵懶,屋里的活物明明只有他們兩個,可周孜月卻覺得他跟那桌子上的混沌擺沒什么區別,雖然都是會動的,卻全都安靜的跟不存在似的。
周孜月看他半晌,圓滾滾的身子往他腿上一壓,“哥哥有沒有聽我說話?”
“嗯。”
周孜月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書,扔的老遠,“嗯什么嗯,聽見了干嘛不理我?”
穆星辰手里落空,淡淡的提眸看了她一眼,“嫌你嘮叨。”
說她嘮叨就算了,居然還敢嫌她?
周孜月爬起來跨坐在他腿上,“你就不好奇嗎,好歹這也是咱們一起發現的事。”
“是你發現的,跟我沒什么關系。”
周孜月一臉嫌棄的看著他說:“哥哥這么冷靜的性子,不出家當和尚可惜了。”
“沒什么可惜的,就算我想去當和尚,父親和母親也不會同意。”
這話說的就好像她逼他去當和尚似的,周孜月哼了哼,“心思那么黑暗,你想出家寺廟還未必肯留你呢。”
*
第二天一早,周孜月從車里下來,跟喬叔揮了揮手,喬叔說:“小少奶奶可別再逃課了,聽見了沒?”
“知道了喬爺爺,您回去吧,我今天肯定不逃課。”
穆子城堅持要在醫院照顧韓麗,說什么都不來上學,誰都拗不過他,周孜月只好自己來了,提了提肩頭的書包,正準備進校門,突然一抹身影攔在了她的面前。
一身黑衣,仿佛整個世界都黑了,周孜月抬起頭,就見狼海那張陰沉的臉上眉毛蹙起,緊緊的凝著她,“我想跟你談談。”
“跟我?”周孜月手指著自己,她可不覺得他們有什么好談的,談露了可怎么整?
“我上課要遲到了。”
周孜月想走,狼海腳步一橫,“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課了?”
“上學是小孩子的本分,我來上學當然要上課,有什么錯嗎?”
“沒錯,那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周孜月小手揣進上衣口袋,看著他說:“小學生很忙的,白天要上課,晚上還要回家寫作業,基本上沒什么時間。”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能跟我談了?”
看他的樣子好像她這一秒敢說不跟他談,下一秒他就會把她扛起來帶走,周孜月問:“我跟你又不熟,你為什么要找我談,你想談什么?談龐子七,還是那天你們去看的那個病人?”
“談你。”
周孜月彎下眼角笑了笑,“我就算了吧,你是想打聽我的事,然后趁著沒人的時候把我給賣了嗎?你這樣不好的,拐賣人口犯法!”
狼海弱弱的抽了抽嘴角,“我沒說過要賣你。”
“那你想干嘛?”周孜月開始不耐煩。
狼海看著她,覺得就連她的耐性都跟紅狐那么像,三句話不到就不耐煩。
“我就是想跟你談談,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那你問啊。”
在這問?
狼海看了看周圍的來往的人,心一橫,問道:“你認識龐久嗎?”
“不認識。”
狼海擰眉,“真的不認識?”
“騙你干什么,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周孜月說謊臉不紅心不跳,最重要的是這樣的謊話在穆星辰面前天天說,她都免疫了,就算有那么一點心虛,也早就在穆星辰的身上耗光了,哪里還輪得到他。
狼海緊了緊拳頭,“那你知不知道,狼海喜歡紅狐?”
周孜月:“……”
他可真會誅心啊,出去幾年真是長本事了。
周孜月撇了撇嘴,佯裝認栽的嘆了口氣,小手輕輕的朝他招了招。
狼海眉心動容,蹲在她面前,眼圈都濕潤了,好歹他是終于等到了。
他正準備去拉她的手,就見眼前的那張小臉突然多出一份不應該屬于她的純真,她眨巴著眼睛問:“你們家是開動物園的?又是狼,又是狐,很熱鬧嘛,正好我家有個籠子,下次我讓哥哥去你那買一只回來養。”
狼海:“……”
周孜月眉眼一彎,笑的乖巧,可在狼海看來卻是刺眼。
田可剛好從周孜月身邊經過,看到又是這個男的,而且還紅著眼看著周孜月,她連忙走過來扯了一下周孜月的書包,“快上課了。”
周孜月朝后一個趔趄,回頭看到是她,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小田田,一個周末沒見,想我了沒?”
田可見鬼似的看了她一眼,使勁推她,“你有病吧,放開我。”
田可推她,周孜月死皮賴臉的摟著她不撒手,看著兩個女孩就這樣勾勾搭搭的走了,狼海沒有再攔她。
周孜月走遠了些,回頭看了一眼,這才松開田可。
“你抽什么風啊?”田可皺著眉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周孜月斂回視線,伸手在田可下巴上撩了一下,“我這不是想你了嘛。”
“去一邊去,過了個周末怎么還把你給過瘋了,誰稀罕被你想。”
周孜月笑瞇瞇的說:“你啊,你稀罕唄,雖然你嘴上不承認,但我知道你就是稀罕我。”
田可被她逗笑,“周孜月,你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還行吧。”
田可回頭看了一眼大門口杵著的人,“你認識那個人嗎,之前他來過學校一回,好像跟諸葛老師認識。”
周孜月提了提眉梢,“你連這都知道?”
“是啊,那次我還兇了他一頓,之后才知道他是來找諸葛老師的,我還一直擔心他在老師面前說我壞話呢。”
聞言,周孜月笑了笑說:“那倒不能,他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你認識他?”
周孜月搖頭:“不認識。”
*
穆星辰故意等到周孜月去上學了才把龐子七給叫來,好久不見龐子七,上次在二叔家見面他們也沒說上幾句話,他光顧著跟那丫頭說話,好像眼里根本沒有他似的。
“那天跟你一起的人是狼海?”
龐子七點了點頭,“是,那天他非要跟著,我也是沒辦法才把他帶去的。”
“不打緊,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
特地把他給叫過來,應該沒什么好事。
“他跟小月是不是認識?”
龐子七一怔。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天狼海和周孜月應該沒說過話,龐子七搖頭說:“不認識。”
“你要不要想好了再說?”
龐子七舔了舔唇,繼續搖頭,“真的不認識,上次小月去找我,剛好我不在,可能他們兩個就聊了一會。”
“就這樣?”
“是,就這樣,之后他們應該沒見過。”
穆星辰看了他半晌,不急不惱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子七,你知不知道,自從周孜月出現之后你的謊話越來越多了,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你跟那丫頭越來越像,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龐子七:“……”
“你跟她之間藏著一個共同的秘密,你不說,她也不說,我相信這一定是她的主意,但是這樣的事最好適可而止,我不知道的事你最好也別讓其他人參與進來,說白了,那丫頭是我的人,我看不慣別人在我面前跟她眉來眼去的樣子。”
龐子七:“……”怎么就眉來眼去了?上次狼海跟她眉來眼去了?
不對不對,上次跟周孜月沒來眼去的人好像是他,少爺這是在提醒他?
龐子七有點心累,這少爺是真的把她據為己有了,現在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換做以前,他才不會這么霸道,那死丫頭真的調教的好啊,連老板她都敢下狠手!
“少爺,你真的想多了,我跟小月之間也沒什么秘密,就是比較談得來罷了,至于狼海,他大概是覺得小月不受教的樣子比較像小久,畢竟他才知道小久的死訊,還沒有從失落中走出來。”
這話信與不信只在穆星辰的一念之間,換做半年前,如果龐子七跟他說這樣的話也一定不會懷疑,可是現在,他的話一點分量都沒有。
他和周孜月之間從不認識到父女,再到現在這談得來的陌生關系,穆星辰不是傻子,哪里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糊弄。
穆星辰說:“他失落我能理解,但我不希望他把他的失落寄托在周孜月的身上,今天的話我是說給你聽的,希望他留在這不要成為我的麻煩。”
*
韓麗已經在醫院住了好幾天了,穆長江一天不出現她可以理解,兩天不出現也勉強說得過去,可這都快一個星期了,他居然還沒有出現。
是女人都會多心,韓麗也不例外,最初聽說王海蘭不是女人她驚訝過,事后想想又覺得可笑,可這件事過去也就過去了,她也沒想著不依不饒的,她一心盼著穆長江能來找她道歉,可是這一天一天的過去,卻始終沒有見到他的人。
“大嫂,長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一直都沒來看我?”
季芙蓉為難的說:“他可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還需要一點時間。”
“需要什么時間啊,都是老夫老妻的了,他知道錯了就行了,我也沒說怪他,大嫂,你給他打個電話吧,讓他過來一趟,他這樣躲著不見我我心里不放心。”
季芙蓉要是能把穆長江叫來她早就叫了,可惜的是她做不到,一個星期時間是長了點,他要是再不來就真的沒辦法收場了。
季芙蓉說:“長江這會兒應該還在廠里,等明天吧,我晚上回去跟你大哥說一聲,讓他跟長江好好說說。”
韓麗點了點頭,總覺得季芙蓉臉色不太對,“大嫂,長江沒出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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