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季躍垂下眼,手里的煙頭無聲無息的朝著穆星辰的手背伸了過去,驀地,周孜月一把推開她的手,“你想干嘛?你想用煙頭燙哥哥嗎?”
季躍失笑出聲,“喲,還真是個忠心耿耿的童養媳。”
周孜月像個小豹子似的瞪著季躍,季躍抬手抽了口煙,“你們好自為之,別落我手里,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會想上次一樣放過你。”
看著她踩著腳下的高跟鞋走了,周孜月后槽牙磨的嘎吱嘎吱響,小拳頭握緊,她回頭瞪著穆星辰說:“這女人真特么的欠揍!”
“還不是因為你上次干了好事。”穆星辰默默的嘆氣,垂下眼,看了一眼氣鼓鼓的小臉。
“是,怪我,我就不該去管她是誰,不過我也不是什么都沒查出來,我深度懷疑她不是親生的,季南城兩口子可都把她當成消費品去籠絡有權有勢的男人,你懂嗎,就是用女人去籠絡的那種,上床的那種!”
周孜月咬著牙,把最后幾個字說的特別清楚,就好像怕他聽不見似的。
“別亂說話。”
“我沒亂說話,我說的是真的,我親耳聽見的,季南城讓她去陪人睡覺。”
穆星辰微微蹙眉,看了她一眼,“別嚷嚷。”
周孜月弩了弩嘴,“怕什么,她剛才說話那么難聽,還想用煙頭燙你呢,你都不知道躲一下!”
“為什么要躲,她無非是想試探我是不是真的看不見。”
周孜月皺著眉頭,“那你就讓她試?你傻?”
穆星辰抬手放在她的腦袋上,淡淡的笑了笑說:“我不是還有你嗎。”
*
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就這么死了,李程美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昏天黑地的哭了好幾天,整個人就想生了一場大病。
這會兒人都已經散了,李程美守著自己兒子的靈位呆呆的坐在蒲團上。
季離從門口經過,看到就她一個人,走進來,開口帶著哭腔:“真是老天不開眼,我們冠羽年紀輕輕的怎么就招來了這樣的橫禍。”
李程美一聽這話,眼淚更是控制不住。
季離坐在她面前拉著她的手,“看開點,再難過也要顧著自己的身子,你瞧瞧今天來的那些人背地里都說著怎樣難聽的話,我都聽不下去了。”
李程美平時的跋扈勁這會早就沒了,季離見她不吱聲,繼續動之以情的說道:“哎,怪只怪我這個小姑奶奶沒有用,大姐跟北城的父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我跟南城的父親雖然不是親的,但比起他們來也算是同命相連的,南城雖然被過繼到大哥那去了,可實際上親的就是親的,大姐要是心疼自己的親侄子更多一些。”
同樣姓季,季北城就是總統,而他們就只能生活在他的庇護之下。
季離一邊說一邊苦情的打量著李程美的臉色,她拍了拍她的手,好歹你還有個出息的浩昇,多想想以后,好日子或許在后頭呢。
這話可以說是指點的很明顯了,李程美深陷的眼看著季離,“小姑,你的意思是……”
季躍在門口站了半天都沒有被發現,她丟掉手里的煙蒂,腳尖捻了捻,鞋跟故意發出嘎達的聲響。
“小姑奶奶,你什么時候變的這么關心我們家的事了,你有這時間還不如去管管我的那兩個小叔和小姑,他們都快把別人墳頭的貢品給吃完了。”
季躍歪歪斜斜的靠著掛著黑色緞布的門框,說出的話略帶玩味,今天是她死了哥哥,她雖穿著一身黑衣黑褲,卻涂了一個大紅色的唇膏,看上去多了幾分冷艷,不像是來參加葬禮的。
季躍從小就不受教,所有季家的孩子當中只有她最讓人頭疼,小的時候她從不叫季離的一對雙胞胎兒女小叔小姑,反而每次見到他們都會揍他們一頓。
季離不愿意跟這個小潑婦說話,她安慰了李程美幾句說:“別難過了,等過幾天我去看你。”
季離走了,看著她急匆匆的腳步,好像真的害怕她的那對兒女把別人墳頭的東西給吃了似的。
李程美蹙眉瞪了季躍一眼,“你來干什么?”
之前她一直在外面,賓客在的時候她都沒有進來,現在反倒來了。
季躍踩著高跟鞋走進去,站在季冠羽的遺像面前冷漠的笑了一下說:“我來提醒你,別什么人的話你都當真,死了兒子也不至于沒了智商,你怎么樣我管不著,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想你應該明白,別連累我。”
李程美正心情不好呢,哪里受得了她的挑釁?
她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我想做什么還輪不到你管,你要是怕受連累就從這個家滾出去,我還不稀罕呢!”
季躍微微側首,狹長的眸子滿含不屑,“要滾出去也是你們滾出去,季家是我掙來的,跟你有一毛錢關系嗎?”
“你……”
李程美揚手要打她,季躍直接把她推到在地,鞋跟踩在李程美的手上,沒有完全用力,但也夠李程美疼一陣子的了。
季躍垂眸晲著腳邊的人說:“別總想跟我動手動腳的,我說的話你最好給我記住了,別聽那個老妖婆的話,不然這個家要是被你給毀了,我可不管。”
李程美這輩子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侮辱,而且還是被這個野種個欺負了,她越是不讓她聽季離的,她越是要聽,什么季家,什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這個小蹄子知道個屁!
*
葬禮上季浩昇請來了一些警察,走完了該走的流程,周孜月聽到他們在談論抓捕文靜的事。
周孜月抿著小嘴想了想,上次白蘇傷了文靜,按理說這么長時間她應該已經死了,可如果虞姬來了卞城,又那么好巧不巧的讓她們兩個碰到了一起,文靜或許就不會死了。
她活著可真是一件罪孽深重的事,要是讓她落在了季浩昇的手里,白蘇的事肯定就瞞不住了,季浩昇跟季天堯一副水火不容的樣子,恐怕季浩昇要把這件事放大百倍來說。
“星辰,怎么就你自己在這,小月人呢?”
季天心走過來四處看了看,穆星辰微微蹙了下眉頭,伸手在身后一撈,居然不見了。
“她剛剛還在這。”
真是擱眼皮子底下都看不住,穆星辰有點上火。
季天心笑了笑說:“小家伙皮的很,不知道要看到什么好玩的了。”
穆星辰可不希望她看到什么好玩的,她覺得好玩的事一般都好不到哪去。
“星辰,姑姑是不是不喜歡參加這種家庭聚會,為什么每次她都不愿意來?我知道姑父的事給了她很大打擊,但是……”
季天心有那么一瞬間感覺他的眼睛好像動了一下,她伸手在穆星辰面前晃了晃,“星辰,你能看見了嗎?”
聞言,穆星辰微微轉過頭,“為什么這么問?”
季天心也覺得不太可能,她繼續念叨著,穆星辰卻全然沒心思去聽。
那死丫頭膽子是越來越大,就在他眼前這個跑過去,真當他瞎了嗎!
“星辰,星辰,你是不是擔心小月啊,要不我去幫你找找她吧。”
穆星辰輕輕點了點頭,“嗯,她不太聽話,我怕她惹事。”
季天心失聲笑道,“我知道你是關心她,只是我沒想到當年那個不肯開口說話的你也會擔心別人。”
季天心比穆星辰還要小兩個月,可她從以前開始就喜歡把穆星辰當成弟弟,整個家里就只有她年紀最小,好不容易來了個可憐兮兮能被她照顧的,結果沒幾天就跟著姑姑一起走了,一轉眼這么多年過去了,雖然穆星辰長的比她高了許多,但是在她心里他還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小孩。
季天心去找周孜月,可那丫頭就像個竄地龍似的,哪里是她能找到的。
沒過一會,季天心沒回來,周孜月自己回來了。
“去哪了?”
周孜月跑了一頭的汗,幾根稀疏的劉海貼在額頭上,“我好像看見虞姬了。”
穆星辰輕聲嘆了口氣,“你怎么每次都能看到她,你確定不是眼花?”
“開什么玩笑?除非我跟你一樣瞎了,不然我就是花成老太太那樣也能認出她。”
周孜月嘴硬,但她確實沒有找到人。
她尋思了一下說:“你不是想還白蘇的人情嗎,現在有個機會,你要不要順便還了?”
“說來聽聽。”
“在季浩昇之前找到文靜,處理了。”
穆星辰沉默了一瞬,問:“這跟我還人情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了,因為之前文靜讓白蘇……”周孜月說了一半突然想起火車站爆炸的事還沒有跟他說過。
她欲言又止,穆星辰追問:“他怎么了?”
“也沒什么,反正就是文靜讓白蘇干了點壞事,萬一文靜落在了季浩昇的手里,那不是很麻煩嗎。”
穆星辰冷笑,“我看你是想一石二鳥吧,你懷疑虞姬跟文靜在一起,你讓我找文靜,不就等于找虞姬?”
周孜月諂媚的笑臉揚的高高的,摟著他的腰,呲著牙,“我英明神武的哥哥怎么就這么聰明,什么都逃不過您老人家的法眼,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要不要幫忙?”
“我能說不幫嗎?”
“當然不能啦。”
*
自從周孜月說虞姬來了卞城之后,古宗也是沒日沒夜的找人查探,論能力,虞姬比不上紅狐,但是論狡猾,虞姬跟紅狐不相上下。
古宗確實查到了一些線索,但還沒有找到她的落腳地。
穆星辰接到電話,確定了虞姬就在卞城。
或許周孜月的猜測是對的,她真的跟那個叫文靜的女人在一起。
火車站爆炸的事至今沒有結果,周孜月百般隱瞞是為了白蘇,但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白蘇做的,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至于這個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電話撥通,打給了安莽。
安莽接到老板的電話很意外。
“虞姬叛變了,找人處理了,不要讓我親自動手。”
安莽意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這話就如晴天霹靂,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他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
一個星期后,卞城表面云淡風輕,暗地里卻是風卷云涌。
穆星辰暗地里操縱了這么多年,被他稱之為得力的人手雖然不多,但是他能用的人卻不少,就好比紅狐自己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分隊,每個人的手里只要都養出一批人來,這些人就全都可以歸他所用。
虞姬也不是兩手空空,只因為她的人都在M國,帶去平洲的幾個都已經露餡,要么死了,所以她就半路撿了個文靜暫時利用一下。
眼下任務還沒有辦成,卻驚動了老板,滿城的暗莊都在找她,并且是提頭有賞的那種。
看來這個穆家少爺跟老板之間確實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她一人難敵,只能躲起來另想辦法了。
只是有件事虞姬想不明白,她殺穆星辰從沒親自動手,老板為什么突然間要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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