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孜月從洗手間回來,小臉沉著,卻發出一聲冷笑。
穆星辰問:“怎么了?”
“被人耍了。”
周孜月看到劉絮和季躍前后腳的去了洗手間,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她借著尿遁跟了過去,結果就聽到了她們兩個的對話。
季躍這種人,一旦放棄了一切,就再也沒有后顧之憂,不論做什么都是秉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她不怕被人發現,更不怕被人揭穿,或者可以說她所作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坦蕩,就連利用別人,戲耍別人,都是那么的問心無愧。
“你是說劉絮?”
聞言,周孜月抬頭看了穆星辰一眼,“你怎么知道?”
“是你說的,一開始你知道劉絮是因為跟蹤了季躍,所以并不難猜。”
“那你還幫她!”
穆星辰淡淡的說:“不是幫她,既然她跟我的目的一樣,他想利用我們,我也可以利用她。”
“所以你早就知道季躍想干什么?那你還讓我去。”
穆星辰摸了摸她的頭說:“是你自己說無聊,就讓你出去玩玩。”
季南城和李程美分開,最大的功臣是季躍,周孜月在其中扮演的不過是一座橋梁,牽連了她們之間的關系。
周孜月突然覺得自己不是被季躍給利用了,而是被穆星辰給耍了。
她瞪著穆星辰說:“你就不怕她懷疑我嗎?”
“她不是一直都在懷疑你嗎。”
周孜月:“……”
*
葬禮結束,還有好多事等著季天堯去做,身為前總統的兒子,季天堯身負重任,多年來雖然沒人說過下任總統的事,但是在大家心里都知道會是誰。
季浩昇也是政界的人,但是相比季天堯在大家心中的地位還是差了一大截,不過他并不在乎,現在總統已經不在了,下任總統是誰也不是一兩個人就能說了算了,空出的位子是要爭的,不爭誰知道花落誰家。
大姑奶奶沒有來參加葬禮,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也見不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面。
葬禮過后,穆星辰帶著周孜月來了大姑奶奶這,這一次他把季芙蓉也帶來了。
龐子七就一個,他既要照顧季東禾,又要兼顧著穆長河的病情,如果他們一個在平洲一個在卞城,龐子七是怎么都忙不過來的,穆星辰想讓季東禾也去平洲,但如果真的把她帶走,她還活著的這件事就瞞不了季芙蓉。
季芙蓉以為他們是過來看看大姑奶奶,當她看到瘋瘋癲癲已經不認識人的季東禾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直到季東禾跑過來抱住周孜月,口口聲聲的喊她“小辰”,季芙蓉這才肯定她是誰。
“怎么會這樣?”
季芙蓉感覺自己最近收到的沖擊實在是太多了,現在看到季東禾還活著,她開心,但也擔心。
她蹲在季東禾面前,見她歡愉的看著周孜月,這哪里是她的孩子,她根本就是認錯人了。
“東禾,是我,我是芙蓉,你還認識我嗎?”
季東禾歡愉的笑臉看向季芙蓉,念叨著說:“芙蓉,阿蓉,她在哪,我想她了。”
“在這,在這啊,我就是阿蓉,你不認得我了嗎?”
季東禾斂了斂笑意看著她,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阿蓉,阿蓉你看,這是我的兒子,他叫小辰,星辰,南宮星辰。”
“南宮?”周孜月輕喃,愕然的看向穆星辰。
穆星辰眸光淡淡,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從M國到Z國,她一直不明白“老板”為什么一定要盯著這兩個地方不放,現在她懂了,原來他不姓穆,他姓南宮!
季紅怎么都沒料到她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下意識的看向穆星辰,卻見他無比的平靜。
隱瞞了這么多年的秘密最終還是暴露了,他已經來過這么多回,怎么會不知道季東禾就是他的媽媽,季紅一直抱著幻想欺騙自己,以為事情還可以繼續瞞下去,現在看來,他早就知道了。
穆星辰這次來的目的是帶季東禾離開卞城,但如果周孜月不跟她一起走,她一定不會走,所以在來之前他們已經說好了,周孜月會跟他們一起離開。
季芙蓉原本決定留下來,但是看著季東禾現在的樣子,她哪里放心的下?可是讓穆星辰自己留在這她還是不放心。
“母親,這次離開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走的人越少越好,如果您想留在這,就不要回去了。”
季芙蓉看了一眼周孜月,“可是讓小月一個人照顧這么多人,萬一出什么事怎么辦?”
“不會的,子七會跟著一起回去,我想讓白蘇也跟著小月。”
他安排好了一切,連周孜月都沒有說,他把白蘇都算進去了,顯然這一趟她是非走不可了。
*
車票是明天下午,晚上他們全都住在了季紅這。
房間里,周孜月耷拉著腦袋坐在床邊,不開心的問:“你算計了這么多,到底目的是什么?”
“去了平洲之后你就會知道了。”
周孜月頭不抬,其實她想知道的并不是這些,“把我們都送走,你想干什么?”
穆星辰沒說話。
周孜月看了他一眼說:“不許有事,小心點。”
穆星辰點頭,淡淡的笑了笑,“放心吧,照顧好自己,記得跟我聯系。”
分別,她從來都不怕,可是這次她卻有點心慌。
小嘴一撇,張開手,穆星辰走過來抱了抱她,“我不會有事的。”
“我不信。”周孜月摟著他的脖子不撒手,“你從來都沒跟我說過實話,你就是個騙子。”
“你現在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
周孜月咕噥的說:“知道的只是一部分,不是嗎?”
這一夜,周孜月沒睡,穆星辰也沒睡,很多人都沒有睡著。
穆星辰說了很多埋藏在記憶深處的事,有很多事現在說起來都已經不會再痛了。
第二天離開的時候穆星辰沒來送他們,他說了,他們這次離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蘇在車站等著,看到周孜月之后跟她一起上了火車。
季東禾有專門的人照看著,龐子七負責看著穆長河,除此之外,穆星辰還安排了一些人暗中保護著,他把這次離開的人全都安排好了,唯獨他自己有什么打算沒有對任何人說。
車廂里,周孜月無精打采的靠著床頭,白蘇坐在對面一動不動的看了她半晌。
“冰蛋兒,我不想走了。”
“他讓我告訴你,別任性。”
聞言,周孜月輕輕蹙眉,看了他一眼,“穆星辰啊?”
“嗯。”
周孜月無語的嘆了口氣,“全世界最任性的人明明就是他,他還敢說我。”
*
公寓里,季芙蓉在客廳來回踱步,穆星辰回房間已經待了半天了,他把人全都送出了卞城,卞城現在仍是很亂,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有些沒底。
房間的門突然開了,季芙蓉腳步一頓,見穆星辰出來了,她急忙走了過去,“星辰。”
“母親有事嗎?”
季芙蓉拉住他的手,苦口婆心的帶著擔憂,“星辰,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到底想干什么?”
“您為什么會這么問?”
季芙蓉垂眸苦笑,“你是我養大的,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身為母親哪有人會不了解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也知道這些年你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安靜,來到卞城是迫不得已,但你沒有拒絕就說明你想來,現在出了這么大的事,你把他們全都送走了,自己卻留下了,孩子,你想做什么跟我說好不好,我愿意幫你。”
看著季芙蓉微紅的眼眶,穆星辰反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抱住她,“您永遠都是我母親,對不起,讓您留下了,我知道您不舍得離開父親,但是我有我的理由,希望您能理解。”
季芙蓉感慨的落淚,點著頭說:“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孝順,你不愿與我們親近是因為你心里藏著事,你不想連累到我們,孩子,現在他們都走了,離開這一定會安全,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說吧,我不想看著你一個人腹背受敵。”
穆星辰松開手,看著季芙蓉說:“如果母親真的想幫我做什么,那就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
*
988特種部隊。
季楊藝帶回來的幾個雇傭兵好幾天都不肯說一句話,季楊藝耐心十足,他們不說,她就耗著,她倒要看看誰能挺到最后。
“頭兒,外面來了兩個人,說是要找你。”
這里的土牢跟外面的監獄可不一樣,專門為一些亡命徒所造,石磚打造的牢房,沒有頂棚,上面是圍欄,防止犯人逃跑。
土牢里進去滿目玲瑯都是刑具,這里沒有什么屈打成招,因為但凡是被關在這里的人,都是亡命徒。
季楊藝從土牢出來,乍一眼竟是沒有認出來的人是穆星辰,筆直的雙腿看不出一點殘疾,黑色的T恤外面套著黑色襯衫,烏黑的發絲在陽光下折射出光線,那雙眼,更是炯炯有神的盯著某處。
上一次她以為自己是看錯了,現在她才知道她的這個侄子是一個怎樣深藏不露的人。
穆星辰身后跟著古宗和另外兩個手下,看到季楊藝站在那,他主動走過去打了聲招呼,“姑姑。”
季楊藝一頭短發,精致干練,聽到這聲難得的“姑姑”,她嘆了口氣,“好小子,你到底騙了多少人?”
穆星辰輕撩嘴角,帥氣中透著痞意,“姑姑這是在夸我?”
季楊藝可從沒見過他開玩笑的樣子,伸手在他手臂上拍了拍,“臭小子,少跟我開玩笑。”
季楊藝知道他冒險來這的目的,關于他的事,在季東禾被送走之后季紅已經跟她說了,穆星辰忍辱負重多年一直悶不做聲,如今這般倒也實屬正常,季楊藝愕然過,但是很快就接受了,畢竟他的家族不允許他一蹶不振。
季楊藝帶著穆星辰走進土牢,看著被在木樁上的幾個人,她說:“三天了,他們什么都不肯說。”
“當然不會說,因為他們在拖延時間。”
聞言,季楊藝蹙眉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意思很簡單,上次的那些并不是他們全部的人,還有一部分藏在某個地方還沒有出現。”說著,穆星辰走近其中的一個身材頗小,一直也沒有被季楊藝當做頭目的雇傭軍面前站定了腳步,直視著他,“我說的對嗎?南亞雇傭軍頭領,桐木!”
身材嬌小的男人驀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愕然,他看著眼前干干凈凈的公子哥兒,不愿相信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會認出他是頭領,片刻不過,他倏然轉頭看向其他幾個被綁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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