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夢出去了，元秋山嘟囔道：“這人有病吧，剛才抓著我就不放。”
很少聽到元秋山抱怨，怪新鮮的，周孜月說：“她是出了名的愛管閑事，你只能怪自己倒霉，說吧，你來干嘛？”
“小白最近不能來，我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另外我這段時間一直關注網上的留言，很多都是在對你人身攻擊，要不要我處理掉？”
周孜月笑了笑說：“這點小事，我的經紀人如果想處理早就處理掉了，她之所以不管，就是想讓我在流言蜚語當中成長，我現在戲還沒拍完，也沒有正式在大眾面前露面，那些罵我的人不過是聽信了一些謠言而已，何必去管他們。”
元秋山眼睛不自在的亂看，似乎有些為難，周孜月說：“你想說什么就說吧，眼珠子像上了發條似的轉什么轉？”
“我就是覺得你可能不愛聽這些話。”
“不愛聽？誰不愛聽？”
上次她喝多了，話雖然沒有說的很明白，但顯然是知道點什么，元秋山跟在她身邊六年，對她的了解說不上完全，但也不只是一星半點，她表面上裝的像個沒事人似的，可是喝多了那天滿口都是“穆星辰”三個字。
“沒什么事你就回去吧，別在這盯著我，明天讓白蘇過來。”
“好，那我先回去，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周孜月把他送出化妝間，看著他身上的外套，嫌棄道：“脫了，脫了，大熱天的你是瘋了嗎，穿這個更引人注意，你是不是最近又閑著沒事看那些無聊的推理劇了？”
元秋山尷尬的咳了咳，揣起口罩，脫掉外套。
周孜月不客氣的嗤笑，“少看點電視劇，等我的電視出來你再看。”
元秋山點了點頭，“嗯，我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
元秋山來的第二天，網上就出現了他們兩個在化妝間門口的照片。
笑逐顏開的女孩看著看不清臉的男人，以往她被拍到的照片不多，可就沒有一張是笑的，這一張可謂是她出名到現在第一張笑臉。
周孜月就是覺得奇怪，片場里都是工作人員，連個外人都沒有，是誰把這照片流傳出去的。
晚上趁著吳夢洗澡的功夫，周孜月查了一下，發出照片的人居然是薛蘭。
周孜月蹙眉，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吳夢洗完澡出來房間里已經沒人了。
“奇怪，去哪了？”
*
周孜月本想去找薛蘭，剛一出門就好死不死的遇到了北希。
“好巧。”
北希已經吃了兩天的閉門羹了，在片場大家都是有說有笑的，唯獨她拍完就走理都不理他。
北希腳步一側，攔住她的路，“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欠我一個約會？”
他還敢提約會的事？
周孜月抱起胳膊，抬著小臉看他，眉眼一彎，先不論笑的虛不虛偽，這還是北希第一次見她笑。
周孜月說：“你確定要跟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藝人約會？你就不怕我蹭了你的名聲？”
北希微微俯身，看著她，“你笑起來真好看。”
周孜月牙根一緊，笑容瞬間收斂。
北希說：“反正是你自己答應的跟我約會，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好，約會，那就現在吧。”
“啊？”
北希一怔，就見她白皙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袖口，拽著他就走，“去哪啊？這大晚上的哪里有地方約會？”
“酒店，這不是最好的約會地點嗎。”
北希：“…….”
*
北希有車周孜月是知道的，保姆車這么晚開出去太招搖，這時候打車又不好打，正好他送上門，不用白不用。
周孜月查到薛蘭住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拽著北希把她送來。
車停在酒店樓下，北希猶豫著要不要下車，看到周孜月解安全帶，他連忙拉住她說：“不，不太好吧，會不會太快了？”
周孜月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說：“神經病吧，我是來找薛蘭的，是你自己纏著我，正好我嫌叫車麻煩，在這呆著吧，我一會就下來。”
看著她就這么走了，北希半天沒回過神。
他是被她當成司機使喚了嗎？
*
薛蘭開門看到周孜月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蘭姐不請我進去嗎？”
薛蘭微微蹙眉，側了側身子，“進來吧，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就過來了，你是怎么過來的？”
“北希送我來的。”
聞言，薛蘭愣了一下，“北希？”
周孜月坐在沙發上看了她一眼，“對，北希，他現在就在樓下。”
薛蘭蹙眉，“你怎么膽子這么大，這要是被人拍到了怎么辦？”
“我以為薛蘭姐會想讓我被拍到。”
“這叫什么話？”
“難道不是嗎？你偷拍我的照片發上網，弄出一些謠言，然后假裝不知情找人營銷評論，我知道這些都是這行的手段，可是我不喜歡我的經紀人騙我。”
薛蘭愕然的看她半晌，隨后坐在她對面，“小孜，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是你真的跟我以前帶過的藝人不同，我很看好你，所以我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你捧紅，照片的事我確實不該瞞著你，但有些時候使用一些手段是必要的，我是你的經紀人，我們之間屬于一種合作關系，我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因為那樣也是在傷害我自己的利益。”
周孜月點了點頭，“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是，是你跟我說在這部戲之前讓我什么都別做，安安靜靜的最好，現在你又發出這樣的照片，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薛蘭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笑了笑說：“我說的什么都不做，指的是你個人，說白了我作為經紀人就好比一個商人，你是我的商品，我要營銷，要想辦法賺錢，把一個默默無聞的女孩捧紅需要一定的時間，可是我沒有這個時間，要知道信任你的人除了我還有紅狐劇組的人，我們全都是冒著風險來相信一個第一次演戲的學生，如果不在這部戲播出之前讓你的名聲穩定在現在這位子上，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會是一次失敗。”
“所以你就想讓我傳緋聞？”
“這應該也算不上緋聞吧，最近關于你的謠言一直特別多，而且你沒有在大眾面前露過面，這種事見仁見智。”
周孜月大半夜的來找她說這些到底是為了自己的名譽，還是怕這些不切實際的流言蜚語，她自己都不知道。
聽薛蘭說完，她突然覺得無所謂了，反正她想當明星也是為了引起某人的注意，至于緋聞多少，又有什么好在意。
周孜月說：“好吧，反正你是我的經紀人，你說了算。北希現在還在樓下，你要不要再去偷拍一下？”
她這么識大體，逗笑了薛蘭，“你還真是會現學現賣，北希是名人，這種時候還不適合跟他鬧緋聞，不過有需要的話我會跟你說，還希望你配合。”
“配合可以，但是跟他還是算了，這人怪討厭的。”周孜月露出一臉嫌棄。
薛蘭跟她認識的不久，交往也不多，只知道她是個可造之材，卻不知道她還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
想想也是，一個才十九歲的小姑娘。
薛蘭說：“我送你回去吧。”
周孜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紅酒，說：“如果被交警抓到金牌經紀人帶著她的藝人酒駕，明天的頭條可能又是我的了。”
周孜月站起來說：“我還是跟北希一塊回去吧，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讓人偷拍一下。”
*
周孜月突然開車門進來把北希嚇了一跳。
北希手里拿著她落下的電話愣住，周孜月看了一眼，動了動眉心，一把搶回電話，“你干嘛拿我手機？”
“是你自己走得急落在這的。”
周孜月看也沒看就把手機揣進口袋，北希原本想說他接了她一個電話，看她臉色這樣覺得還是別說了。
“你手機里怎么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微信都沒有，你平時都怎么跟朋友來往的？”
“我朋友都在我身邊，用不著那些東西。”
北希盯著她看了看，“看來你朋友不多，你電話里加上老爸和爺爺奶奶才十來個人，你這么孤僻嗎？”
周孜月蹙眉看他，“你知不知道偷看別人電話很沒有禮貌。”
“那我要是說我還接了你一個電話呢？”
“你說什么？”周孜月連忙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是一個陌生的號，“是誰打來的，男的女的，有沒有說什么？”
“什么都沒說，我喂了半天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估計是那種廣告電話吧，要不就是打錯了。”
她突然不說話了，北希有點不太自在，“你沒事吧，我沒騙你，電話真的沒人出聲，不信你打回去試試。”
電話號碼確實是陌生的，周孜月也沒有打回去的打算，不管是誰打來的，她都不敢往回打。
“算了，走吧，回去吧。”
北希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會有這么低落的情緒，“莊小孜，你沒事吧？”
“沒事。”
她這樣哪里像是沒事？
北希啟動了車，說：“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
車開到江邊周孜月已經睡著了，看著她睡得酣甜的小臉，北希支著頭一邊看一邊笑。
明明長得這么甜，偏偏醒來的時候就一臉的兇神惡煞。
他伸手輕輕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臉，突然聽見她睡夢中喃噥著。
“哥哥……”
北希笑了笑，“叫我嗎？小家伙，睡著了倒是挺有禮貌的。”
北希湊近了看著她的臉，果然跟那些成天化著大濃妝的女人不一樣，干凈的讓他想要親一口。
見她睡得這么香，北希不忍心把她叫醒，脫掉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小心翼翼的把她裹了個嚴實。
就這么盯著她看了一夜，不知不覺天都亮了。
江邊的夜燈都滅了，北希抻了個懶腰吵醒了周孜月。
“喲，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回去可就要被人發現了。”
周孜月睡眼朦朧的看著車外，“這是哪啊？”
“江邊，本來是想帶你看夜景的，現在只能看日出了。”
聞言，周孜月稍稍動了下眉心，“不看，回去吧，我早上還有一場戲要拍。”
跟他在車里過了一夜，她居然一點都不介意，北希笑道：“我真有點看不懂你了，你說你到底是害怕跟我傳出緋聞，還是期待跟我傳出緋聞？”
周孜月看了他一眼，蓋在身上的衣服還給他，“什么意思？”
這一早的，她又剛睡醒，肯定會冷，北希攤開丟過來的衣服，再次往她身上一蓋，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左右將她固定在座位上看著她。
嘴角輕撩，他笑了笑，“意思就是你并沒有那么討厭我。”
北希笑的深邃，隨后轉身坐回自己的位子，“你還欠我一次約會，下次記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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