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的手回抱著他。
過了好一會,江寧敘說:“我父母就是這樣離婚的。”
趙生生沒動,他沒著急說,她也沒有追問。
江寧敘松開他,提了提有關(guān)于他父母的故事,就是個很普通的故事而已,他媽太本事了,他爸呢被壓得喘不過來氣,那種蔑視是打從心底里發(fā)出來的,江朝陽呢玩了命的就想證明自己,開始做生意,做一樣賠一樣。
殷博士呢,給他拿了幾次錢,最后對這個丈夫也不抱任何的幻想了。
江寧敘說:“其實因為這個,我挺不愿意拿你這個錢的。”
生生深呼吸一口氣,拉著他的手:“不行你退給我也行。”
她并不知道他家里的事情,嗯,很有幸見過他的母親,很強勢的一個女人。
趙生生從未過江寧敘提過這事兒,因為對她來說,這不是很重要的,那就不必提。
江寧敘握著她的手,手掌心里捏著那張卡。
“我不是我爸。”
“知道了,江同志加油干吧。”
生生笑嘻嘻拍了拍江寧敘的臉,她覺得他沒有問題,生活原本就是這樣,哪里有所謂的一帆風(fēng)順,有的不過就是受盡了磨礪以后的平坦路而已。
“我送你回去。”
“我開車來的,到家給你消息。”
他送著她到了車邊,看著她上的車,和她擺了擺手。
趙生生給他的是錢,卻不僅僅是錢,江寧敘那輛黑色的奧迪反射著他的輪廓。
出口氣。
江寧敘的繼母現(xiàn)在主要的工作就是陪著女兒念書,補課陪著,上下課都要接送,每天的時間也弄的挺緊張的,這眼見瞧著女兒就要到了放學(xué)的時間,開著車在校門外等著呢,包里手機響。
放學(xué)了?
沒瞧見里面出來人呢。
掏出來手機。
寧敘?
“寧敘,我是阿姨。”
“阿姨……”
江朝陽發(fā)現(xiàn)妻子動了賬戶里很大的一筆錢,不是數(shù)額過大他也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最詭異的情況就是,她和自己竟然一點交代都沒有,提都沒提過,這就有些不太尋常。
就算是她娘家需要用錢,也不需要動用這么大的一筆錢,再說她要用錢和自己打招呼,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聲呢?
“爸,你吃嗎?”
小女兒吃夜宵呢,這孩子和她哥一樣的體質(zhì),怎么吃都不胖,還有點偏瘦。
“不吃了,少吃點,不然睡覺難受。”
“知道了。”
妻子從廚房出來,關(guān)了燈。
女兒的喜好和江寧敘如出一轍。
“還看嗎?”
妻子問著江朝陽,往常這個時間他也該睡了。
江朝陽就覺得怪怪的,他看電視看到十一點鐘不正常嗎?是在說他老了嗎?
“你最近用錢了?”
妻子臉上一慌。
用的時候她就知道會被發(fā)現(xiàn),可她和江寧敘說了,讓江寧敘放心用,都是她的私房錢,他父親不會知道的。
“用……用了點。”
“不是一點吧。”
妻子猛然抬起頭,抬頭看著丈夫,好半天也不知道想說什么,最后又垂下了頭,說:“嗯,用了一大筆,借人了。”
“借誰了?”
什么樣的關(guān)系,值得你動用這么大的一筆錢?
妻子輕聲地說:“就借別人了。”
江朝陽:“……”
因為這錢的去向妻子不肯講清楚,搞的他疑心重重的,對于兒女他做了合理的金錢分配,可這個錢也是給女兒的,妻子現(xiàn)在動用的是女兒未來的錢,做什么用了呢?他就問問,她也不肯說。
因為這個錢,家里的氣氛變得怪怪的。
晚上江朝陽在外面和客戶吃飯,手機響,包房里都是人,根本聽不清,他起身去了外面接聽。
喝了點酒,臉色有點發(fā)紅。
“漢陽。”
“哥,嫂子最近是不是用了一大筆的錢?”
江朝陽這邊靜了好幾秒,借漢陽了?
那不對啊,講就好了,為什么不講?
“嗯,你怎么知道的?”
“寧敘那邊要用錢,這個臭小子,我之前就問他要不要錢,和我說都能解決,解決個屁。”江漢陽難道爆了粗口,他想想都生氣,你說養(yǎng)的這是什么孩子?
告訴他告訴他,有困難和自己講,傾家蕩產(chǎn)叔叔都幫你,就是了解他的心結(jié),才會提前打招呼,怕他難以開口。
結(jié)果呢?
跑去和他繼母開口借錢去了。
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難免就會有一兩分的偏心,江漢陽明知道自己嫂子不是個那樣的人,但他還是怕,他小心翼翼呵護長大的孩子,不允許別人講不好聽的。
江朝陽的酒醒了七分。
借寧敘了?
那就更應(yīng)該說了,他和江寧敘是父子啊。
還有江寧敘是怎么個情況?
你和你阿姨都能張嘴借錢,和自己的父親卻不能借錢是嗎?
“他還有多少的窟窿?”
江朝陽這就是打算給堵了。
無論江寧敘對他的感情怎么樣,這都是他兒子,他不會眼睜睜看著不管。
“他要擴廠,早就看好地方了,可你也知道他那攤子現(xiàn)在鋪的特別的大,現(xiàn)在查環(huán)保對他影響挺大的……”
江朝陽:“他和他阿姨借的錢,賣兩套房不就什么都有了。”
這點他想得通,似乎又想不通。
江漢陽:“……”
原因,你還不知道嗎?
壓根就沒當(dāng)成是自己的資產(chǎn)。
兄弟倆拿著電話,相對無言。
江漢陽又扯了會別的,才掛了電話。
這個不叫人省心的孩子。
你談個戀愛,他這個當(dāng)小叔的是直幫著使勁,你做生意,他更是在后面急的要死,然后有需求,還不開口說。
也不知道這個混賬的小子心里想些什么呢,可恨!
不放心,那就得親自去看。
江漢陽再一次來到了那個讓他連續(xù)吃了五天饅頭的城市。
他恨饅頭!
下了車,給江寧敘去電話。
“我給你訂酒店吧。”
江漢陽:“我不想住酒店,我想住你家。”
江寧敘:“……”
糟心啊。
給了地址。
家里的門鑰匙就在門口的花盆里呢,江寧敘就是這樣放心自己家的安全。
等江漢陽打車過去,進了屋子里,看見這屋子的第一眼,差點老淚都掉了下來。
生活是什么啊?
把我一個好好的孩子,喜歡舒適居住環(huán)境的孩子給硬逼成糙漢。
心疼啊。
電話響。
是江寧敘這個小混蛋。
“哼。”
“我發(fā)給你個定位,你開車過來。”
“我哪里有車?”江漢陽冷哼。
“我的車在樓下。”
江漢陽無語。
“你住這樣的房子,竟然還有別的車在樓下?”
“我房子怎么了?”
江漢陽開車去的江寧敘新工廠,比老的那個廠子更遠。
江漢陽:“……”
怎么選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都已經(jīng)出了上中。
“市內(nèi)解決不了?”
江寧敘說:“市內(nèi)的地皮太貴,現(xiàn)在資金有點緊張。”
“還差多少?我給你解決。”
當(dāng)小叔的財大氣粗。
江寧敘笑了笑:“暫時還不用,阿姨借給我的錢還能維持一陣子。”
“說起來這個我就氣,我和你之間的關(guān)系還比不上她和你了?”
“你的錢留著以后救急用的。”
有些時候吧,一些話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出口,他就是寧愿欠阿姨的,也不想拿小叔的錢,開始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拿過一次就不能再拿了。
“哥。”
軍招叼著煙,走了過來。
“我小叔。”
“叔。”
“你好。”
江漢陽皺了皺眉心,他不太喜歡這個小伙子身上的感覺。
讓他有點不太舒服。
寧敘現(xiàn)在可真是什么人都接觸。
生冷不忌的。
中午三個人在一塊兒吃的午飯,外賣解決,依舊還是炒面。
軍招:“我能換份炒飯嗎?”
吃炒面都要吃吐了。
江寧敘:“晚上帶你去吃海底撈。”
軍招:“……”
吃吧。
反正吃不死。
“好吃嗎、”江漢陽問出聲。
江寧敘:“好吃,有蹄花鍋還有老油條,我吃過味道絕對正的一家,晚上帶你去。”
江漢陽挑挑眉。
對吃的,他很感興趣。
“我出去吃。”
“嗯。”
江寧敘開了炒面的蓋子,吃了一口,一大口,他吃面的速度真是令江漢陽望塵莫及。
糙漢,糙漢啊。
“你別對他有成見。”
江漢陽知道侄子講的是什么,說:“瞧出來了?”
“不僅我瞧得出來,他也瞧得出來。”
軍招他眼睛一直很毒的。
“什么路數(shù),我瞧著不像是善類。”
江漢陽對這樣的人喜歡不起來,因為完全就是兩個環(huán)境生長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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