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公交車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司機(jī)，皮膚很白。

    他的座位沒有開燈，這刺眼的燈光對比下，格外暗沉。

    “上不上？”

    本來我還有些猶豫，這么一催促，我也沒多想，踏走上去。

    按照牌子上寫的，丟了兩塊錢。

    找了空位置坐下。

    和我一同坐公交車上的人并不多。

    除了之前和我說話的那個老婆婆。坐在距離車后門最近的那個位置上以外，還剩下三個人。

    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腦袋靠在玻璃窗上，閉著眼睛，耳朵里塞著耳機(jī)，應(yīng)該是正在聽歌。

    他坐在倒數(shù)第三排的位置。

    中間一個過道隔開，在他前面一排是一個穿著黑色的風(fēng)衣，帶著墨鏡，一臉的絡(luò)腮胡，頭發(fā)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清理過，在燈光下泛著油光。從我這個方向看過去，他穿著一雙人字拖鞋。

    在我打量他的時候，他似乎也注意到我在看他，然后對我咧開一條縫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我別開眼看了眼最后一排最中間的女生，沒想到，她正戒備的盯著我看，就在我去看她的瞬間，這才轉(zhuǎn)移目光，可我不去看她的時候，她再次觀察我的表情。

    這讓我感到很是奇怪。

    于是我開始觀察她。

    女生握著拳頭，手里捏著手機(jī)，面色很緊張。

    她面色蒼白，額頭留著汗，在發(fā)現(xiàn)我看她的時候，眼神瞬間凌厲起來。

    我瞪大眼，反看回去。

    這女人是不是有病！

    公交車停戰(zhàn)差不多快分多鐘，又等了哆哆嗦嗦的兩個女生上車，公交車才緩緩開出去。

    一個長頭發(fā)一個短頭發(fā)。

    一個畫了妝，打扮的漂漂亮亮，另一個穿著休閑服，干干凈凈的。

    看上去差不多大，應(yīng)該是同校學(xué)生。

    她們兩個都是一臉憔悴，卻又表現(xiàn)出很害怕的樣子。

    戒備的所有人，挨個的對所有人猛看，眼神最后落在戴墨鏡的男人身上，面容恐懼的不行。

    其中一個女孩兒，弱弱問一句。“小木，你說，這個車真的是……”聲音低沉，要出說出那個字，被小木推了她一把，強(qiáng)行打斷。

    “張子清，別胡說八道。”面上不顯，眼神卻下意識掃過眾人，臉色很不好。

    最后兩人看到一處，張子清也面色一變，眼神滴溜溜的瞄著墨鏡猥瑣男，反而被齜牙咧嘴，她嚇得不敢動，表情哭唧唧的，似乎馬上要哭了，“可是小木，你不害怕嗎？”

    小木強(qiáng)壯這堅強(qiáng)，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最后，還是拍拍她的手背，自以為聰明的，安慰道：“他們有可能都是……，只要我們找到正確的，就能順利出去，你不能耽誤……”

    口中隱晦的忽略掉重點(diǎn)部分，而這個叫做小木所說的內(nèi)容，他們兩個人都知道。

    他們兩個人選擇的位置在我對面。

    背對著上車大門的位置。

    盡管她們一直都在小聲說話，竊竊私語。

    所有的對話，自動的到了我的耳朵里。

    長頭發(fā)的是小木，沒有化妝，休閑服，雖然害怕，表現(xiàn)的卻比較相對冷靜許多。

    短頭發(fā)的張子清，畫著濃濃的眼影，臉上濃抹著厚厚的粉，很瘦小的樣子，兩個人站在一起，她反而顯得小巧依人。

    而且，我還注意到，那個張子清的女孩子手里，拿著一個非常舊的手機(jī)，看上去是十幾年前不用的大哥大。

    她穿的衣服很緊，褲子口袋里裝著另一個女士的手機(jī)，墜著可愛的白色毛毛球。

    我將目光落在她的手機(jī)上，張子清注意到我的視線，立刻把手機(jī)丟進(jìn)側(cè)背的小包里，順道還故作姿態(tài)的摸摸頭發(fā)，手忙腳亂的。

    我見此笑了笑，拿出編號0925的舊手機(jī)，在她面前晃了晃，“我不是，我也是。”

    張子清一頓，睜大眼睛，“你也是……？”說到哪里，頓時噤聲。“你是之前上的車？”

    “恩。”我點(diǎn)點(diǎn)頭，指了指旁邊司機(jī)面前的倒掛攝像頭，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張子清點(diǎn)點(diǎn)頭，松了一口氣。

    “呼，”

    “還以為就我和小木呢！”

    小木一直關(guān)注著我和張子清的互動，看著我若有所思。

    “你是誰？”

    我淡然的扯了扯衣角，道：“做過幾次任務(wù)的經(jīng)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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