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色下，周遭滿是繁雜的吵嚷聲。
偏僻的小院兒處，一顆粗壯的樹木早已沒了綠葉。
而樹下，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攏著厚厚的披風，對著冷月輕嘆。
這個身體的主人，也叫牧醉歡，是夏河縣的一個秀才之女。
夏河縣之名，來自于夏河，臨河而建。
從來風調雨順的夏河縣，卻突地在半年前發生了水患。
除了警醒者在陰雨綿綿之際便早早的離開，免于受災外，不愿離開的，大都死在了那場水患中。
原主的運氣比較好，在大水一發不可收拾前，便被家人盡快的送去了地勢偏高處，留下了一條小命兒。
而跟她一樣存活下來的，還有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少年。
水勢褪去，朝廷派欽差來之前，因水患過于嚴重，不管是地里還是縣城里，能吃的東西和值錢物都被毀了。
為了能夠存活，隔壁的竹馬帶著她隨同難民離開了如同死城一般的夏河縣。
兩人沒吃沒喝的過了兩天，在隔壁竹馬留下她外出覓食間，她被人敲暈，而后便來了這處。
“無大人，為什么原主也叫牧醉歡？我這個名字有這么大眾嗎？”
無大人很想看看她的腦子是怎么長的。
不奇怪為什么在青樓卻沒被強制性的迎接客人，也不奇怪為什么青樓中人把她安置在偏僻的小院兒，還好吃好喝的供著。
居然就好奇這個名字！
“無大人？很難回答嗎？”
“告訴你也沒事兒。”無大人有些犯懶，“每個位面的身體可以說都是屬于你的，我懶得給你想別的名字，就干脆用你原來的名字好了。”
牧醉歡學乖了，沒有深究這個問題，而是淡定的點頭，輕易的接受了這個消息。
無大人能輕而易舉的帶著她穿梭位面，又在上個位面，讓身為仙尊的白玉都沒能察覺到它的存在，專程給她弄個適合身體，再尋常不過了。
至于這身體原本的記憶……
牧醉歡不好多問，總歸也是無大人的手段就是了。
“無大人，既然身體是我的，那，我還要維持人設嗎？”
無大人翻了個白眼：“經歷了五個位面，你哪個位面有好好的維持人設？做你自己就行了。”
牧醉歡嘴角一勾，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手上戴著的繁花。
做自己好啊。
攏了攏披風，牧醉歡從石凳上起身，朝著正屋走去。
這處小院兒緊挨著青樓，共有兩道門。
一道連接青樓內院，一道連接外面的巷子。
不管是哪一道門，都有人守著，只是守在門外。
她這處極少有人前來，每日里除了來送膳食的，便只有打掃的婆子和偶爾來看她一次的老鴇。
老鴇來的目的很簡單，給她送衣衫首飾，然后坐下了跟她聊天。
聊天的內容無非就是‘今兒個的膳食味道如何’、‘新送來的衣衫首飾可還滿意’、‘有沒有想過以后要如何生活’。
當然，最后一個問題才是重點。
這三個問題每個月都會被問兩次，愣是沒見她換過。
坐在屋中，喝了一口茶，牧醉歡問道：“無大人，我那個竹馬就是男配對嗎？”
“那可不。應你的要求，你跟男配早早的就認識了。”
牧醉歡嘴角一抽。
確實是早早的就認識了。
但她來這個位面時跟男配分開了半年，誰知道再碰面會在什么時候？
牧醉歡沒再想其他，將外衫褪去，躺在床上愣愣發神。
也不知道白玉仙尊的魂魄有沒有來到這個位面……
而這個位面的男配，是不是他……
如果是那還好說，不是的話，她又該怎么辦？
直接把男配弄死，讓男配沒辦法跟女主組cp，還是將人囚禁起來？
她又該去哪里找她的仙尊呢？
眸光虛虛的看著床頂，一遍一遍描繪他的模樣。
雖說相處的時間不長，可這些畫面就像是深深的印在腦海里，不管是睜開眼還是閉著眼，似乎依舊能感受到他就在身邊。
“給我振作點，別這么喪啊！”
牧醉歡翻了個身，將頭埋在被子里，把自己縮成一團：“無大人，我想他了。”
無大人覺得自己的牙有些酸，酸得快要倒了。
它現在也有些矛盾。
一面欣喜牧醉歡的效率不錯，還真的把上個位面的男配搞定了。
一方面愁得很，她要是一直沉浸在上個位面的男配身上，那這個位面以及之后的位面的男配該怎么辦？
“我可告訴你，任務一定要給我好好做。要是出了岔子，我會狠下心把你記憶抹除的。”
牧醉歡猛地掀開被子，氣呼呼道：“你是王母嗎？才剛把墜入愛河的情侶拆開，這就想著要抹除我的記憶了？”
“我可以是。”
“……”牧醉歡萎靡了，她惹不起無大人，“我知道了。”
“腦子里全是白玉仙尊，怎的就不見你想想你辛苦收下的兩個徒兒？還有陪伴了你兩年多的狐顏？”
“想他們作甚？功法我留下了，他們又互相有情，沒有我這個師尊在，他們照樣能活得很好。再說了，憑著我和凌波、狐顏的關系，他們會不幫我關照一下？狐顏……感情的事需要自己想通。”
許是她天性薄涼，除了白玉仙尊外，其余人對她而言，都是過客。
若是不能再碰到白玉仙尊，他也將成為埋藏在她心中的過客吧。
無大人：“……”有道理。
腦中一直想著和白玉仙尊的點點滴滴，牧醉歡終是入了夢鄉。
等醒來時，送朝食的丫鬟準時準點兒的進了屋子，將朝食擺好，又順道給她準備洗漱的水。
牧醉歡一言不發的洗漱完吃完朝食，等丫鬟撤下去后，便安靜的坐等老鴇上門。
等了一個時辰左右，老鴇打著哈欠推開了房門，很自然的坐在了牧醉歡身側的椅子上。
那濃郁的脂粉香，讓牧醉歡皺了皺眉。
“姑娘，可想清楚了日后要如何生活？”
牧醉歡眉梢一動。
怎的這次的開場白變了？
這么直接？
“我想知道，是誰將我賣入青樓的。”
老鴇很喜歡聽牧醉歡說話。
她的聲音聽著脆脆的，帶著一絲清冷兩分嫵媚。
可惜，半年以來，她說話的總數都不超過五句。
今兒倒是直接就開了口，沒給她甩臉色。
老鴇覺得這是好現象，笑嘻嘻的湊近一些，盯著那張尚且稚嫩，卻已顯風華的絕色臉蛋。
“是不是我回答了姑娘的話，姑娘就會回答我的話？”
牧醉歡直接起身：“不愿說我也不勉強你，總歸我知你意圖，若是不能讓我滿意，你便什么都得不到。”
聲音清清淡淡，悅耳是悅耳，可內容卻讓老鴇很是不喜。
老鴇跟著站起來，身上那濃郁的脂粉香也隨之而來，熏得牧醉歡有些想吐。
“姑娘可知你在何處？若非上頭吩咐，要讓你心甘情愿。你當老娘會吃力不討好的養你半年？老娘告訴你，要是高高興興的入老娘的青樓便也罷了，若是不從，老娘也沒那個耐心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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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一口氣把存稿都放上來吧！然后，又要苦逼的繼續碼字存稿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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