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感情的事情,從來不是配不配,而是喜不喜歡。
可有時候,總會身不由己。
季夏和廉承越說得對,他身上是有擔子的,且只能自己扛著。
在親事上,除了順從,他什么法子都沒有。
對臨湘動心,是他的事,畢竟從始至終,臨湘都未曾對他有過什么明示暗示。
面對他像是開玩笑的表露心跡,臨湘不是裝作沒聽到,便是直接拒絕,絲毫不留情面。
爹娘由著他胡來已經許久了,這回,他們不會再讓步,他也不能再得寸進尺了……
“下帖子,邀請臨湘出來游湖吧。”
季夏和廉承越又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
“以什么名目?”
蓋元:“以往邀約臨湘,還需要想什么名目?哦,也對,今時不同往日了……那便說,慶賀我即將定親吧。”
季夏只好取下貼身的玉佩交給小廝,讓他跑一趟長公主府。
下帖子是不可能下帖子的,畢竟他們幾個的關系不一般,要是老老實實的下帖子,沒得讓老大覺得他們在疏遠她。
待小廝回來后,便道:“郡主說,一個時辰后銀月湖見,記得訂上席面。”
一個時辰后,早就等候在畫舫上的三人,便看到轎輦朝著銀月湖岸靠近。
影影綽綽間,轎輦上并排而坐的兩人,很是顯眼。
蓋元直直的看著,驀地像是松開什么,臉上浮上了笑意。
因為,他見到牧醉歡下一步下了轎輦,而后拉著那名男子下來,但是手卻沒有放開,依舊相握。
一高一矮,一紅衣一青衫,衣袂相交,端的是一雙璧人。
臨湘從來沒有將面首帶出來過。
他記得臨湘說過,能被她正大光明帶出來的,不會是面首,而是她認可的夫君。
她用行動告訴他,她曾經說過的話,并不是敷衍。
兩人上了畫舫,畫舫緩緩駛向湖心。
蓋元像是酒已經醒了,亦或是,他根本就沒醉,只是想找個由頭,卻發現這個由頭存在與否都無所謂,便不再假裝。
他走上前,笑瞇瞇的沖牧醉歡道:“不介紹一下。”
牧醉歡緊了緊洛長歌的手:“洛長歌,我牧醉歡未來的夫君。”
而后又指著排排站的三人:“這是蓋元,安國公世子;這是季夏,忠勇將軍之子;這是廉承越,廣安侯世子。這三人都是我的好友,目前為止,唯三合胃口的好友。”
季夏聽這話有些奇怪:“目前為止?”
“昨日賞花宴碰到個極有趣味的小姐,若是她不介意的話,我倒是想同她結交一番。”
廉承越:“何人?居然入了你的眼。”
“定國公府二小姐,冷知。”
話落,便見季夏和廉承越齊刷刷的看向蓋元。
“我說冷知呢,你們看著蓋元作甚?”
季夏:“那還真是巧了,即將同蓋元定親的,便是你想結交的定國公府二小姐冷知。”
出奇的,牧醉歡眉頭一皺,看向蓋元:“同冷知定親,你可是自愿的?”
蓋元張了張嘴,這話讓他如何說?
在看到牧醉歡牽著洛長歌的手時,蓋元就放下了心中執念,因為他知道,若是自己還不放下心思,怕是連朋友都沒得做。
至于冷知……他都沒仔細看過,對方長什么樣子他也不清楚,便是性情,也是聽家母和好友說,才知曉一星半點的。
“你若是不愿,那便由我去同伯母說一聲,讓她暫緩說親,直至你遇到一個真心想要娶回家的姑娘吧。”
蓋元很想一口應下來的。
但想了想,莫名的說了一句話:“我都沒見過她,沒接觸過她,如何知曉我愿不愿……”
“這好辦,見一見不就成了?”
不待蓋元拒絕,牧醉歡身邊的墨月便腳尖一點,踏著湖面上了岸,轉瞬就不見蹤影。
蓋元、季夏、廉承越:“……”這丫頭的輕功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行了,你們先等著,我帶長歌逛逛畫舫。”
等兩人離了這處,季夏才道:“畫舫有什么好逛的……”
廉承越給了他一肘子:“這是找借口讓我們不要打擾他們相處呢,你的自知之明呢?”
牧醉歡的畫舫共有三層。
一層和三層的構造差不多,四面皆可一眼看到外面的景物。
二層則是數個廂房,若是累了,可歇息在此處。
當然,三層也有臥房,只屬于牧醉歡一人的。
沿著樓梯上去,自三樓往外看,一眼便能將更遠的景色攬盡。
許是景色太美,被微風垂著的感覺太過舒適,拉著洛長歌躺在躺椅上后,牧醉歡道:“你是什么身份我不會去查,除非你主動告訴我。當然,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我也不會多管。只有一點,不傷到我在乎之人便可。”
洛長歌閉上了眸子,嗯了一聲。
“還有,若是有什么不好辦且非辦不可的事,可以找我。”
洛長歌無言一瞬,開口:“為何?”
“你是問我為何這般待你,還是為何要幫你?”
“都有。”
“簡單,不管哪個問題,答案都只有一個,且我同你說過。你若是還想聽一遍,那我便說給你聽。”牧醉歡笑著,“因為,我認定了你。不論你是什么身份,目的為何,我認定的,只是你洛長歌,而已。”
洛長歌手指顫動一下,輕聲道:“你可曾聽過,月下公子之名?”
“聽過,我雖一直在京都從未離開半步,但江湖上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一些的。而且,在第一眼見到你時,我便猜測,你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月下公子。”
洛長歌這才睜開眼看向她:“你知曉多少?”
“月下公子其貌傾城,風華無雙。與其容貌相當的,便是醫毒、琴音。”
當然,還有武功。
只是,知道月下公子有武功,且極高的事兒,怕是無人知曉。
至于她為什么知曉,當然是,她的武功比他更高。
這話,牧醉歡不打算戳破。
她說了,他不主動說起,自己就不問。
他想瞞著就瞞著好了,總歸她是知道的,這便成了。
洛長歌有些復雜的看著牧醉歡:“既然知曉我醫毒無雙,就不怕我靠近你,是為了取你性命?”
“怎會?若你真想取我性命,在我第一次上了你的扁舟時,你多的是機會下手,怎會拖到現在?”
牧醉歡沖他風情一笑:“再說了,取我性命,哪有娶我來得劃算?”
洛長歌愣了一下,默默的轉開頭。
感覺到一只小手在戳他的肩膀,他又回過頭。
便見那還未及笄,卻貌美異常的小姑娘沖他笑得狡黠:“你可知,你耳朵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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