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軒一直在她手里吃虧，唯一一次得了甜頭，就是那兩瓶丹藥。
而這兩瓶丹藥也不是白得的。
又是當師父，又是當保鏢的。
他答應得這么快，就是想等事情結束后，讓牧醉歡吃個癟。
雖說他不會真的把牧醉歡抓起來關進黑塔，但讓她栽個跟頭也無傷大雅嘛。
想著這些時，季文軒下意識的就忽略了自己可能打不過牧醉歡的事實，也沒想到牧醉歡居然還錄了音！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學會這些彎彎繞繞的……
季文軒猛地站起來：“該說的都說了，我還忙著呢，就不送了。”
牧醉歡絲毫沒有被攆的自覺，站起身，順著風謹的氣息就上了樓。
剛在樓梯轉彎，季文軒的聲音就傳來了：“這個徒弟我很滿意，你可不要嚇到他了。”
牧醉歡腳一頓。
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居然又拿風謹來刺她。
別說，她還真有丟丟難過。
牧醉歡的氣息越來越近，讓呆在屋子里的風謹有些無所適從。
前天跟著季文軒來到這里后，他以為沒有牧醉歡的地方，他肯定會過得很放松很開心。
實際呢？
他晚上失眠了。
又夢到了牧醉歡。
這個夢，跟上次的很像，只是，醒來后只有羞窘，沒有恐懼。
昨晚他又做了個相同的夢。
一開始還好好的，可不知道怎么的，畫面又變成了粉紅色。
等他醒來后就一直在發呆，他不清楚自己這是怎么回事。
他問季文軒：“師父，你知道連續幾個晚上都夢到同一個人是什么意思嗎？”
他師父是這么說的：“問對人了。我小的時候也經常做夢夢到同一個人，那是因為她欺負我，但我打不過她，就在夢里狠狠翻身了。”
聽到這里，風謹就沒打算繼續問下去了。
師父解決不了，他只好自己想清楚想明白。
在知道牧醉歡要來這里時，他第一反應還是害怕。
不是那種恐懼的害怕，是一種，帶著淡淡的歡喜，類似近鄉情怯的害怕……
懵懵懂懂間，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對這只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在勾人，滿是風情的女妖動心了。
這個認知讓他不知所措，讓他下意識就想躲起來。
氣息越來越近，近到他聽到了門外牧醉歡的腳步聲。
這一刻，風謹居然平靜了下來。
耳邊除了腳步聲外，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風謹看著門把被轉動，那道門像是慢動作一樣，緩緩、緩緩的打開。
視線處，長腿從紅色開衩長裙顯露出來。
風謹像是被燙著一般，紅著臉把頭低了下去。
‘嘭。’
‘踏、踏、踏——’
風謹的眼睛盯著地板，等牧醉歡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時，猛地閉上了眼睛。
心跳如擂鼓，跳得又快又重。
這聲音明確的告訴他，他確實是動心了。
他喜歡上了一只女妖，一只，曾經吸過他血的女妖。
想到這兒，風謹猛地睜開了眼睛。
猝不及防的，就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美眸。
風謹臉憋得通紅通紅，直直紅到了耳根子。
“季文軒說，你在躲著我。”
“不是！”
風謹停頓都沒有的打斷，對上牧醉歡彎著的眸子時，不爭氣的偏開頭，“我，我不是故意躲著你的……”
“哦，躲著我還分故意和無意啊？”
風謹不知道該怎么回話了。
有些心思，他自己知道可以，但要他說出口，他沒這個勇氣。
牧醉歡也不逗他了，轉開話題：“這兩天學得怎么樣？”
風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失望。
害怕她追問下去，也失望于她不再追問。
“師父說我天賦很好，只是錯過了最好的修煉時機，以后的路要難走一些。”
牧醉歡寵溺的揉揉他的頭：“沒事，暫時跟在他身邊學著，學不好也沒關系。等我把事情解決了，身邊沒有危險了，我就接你回去。”
風謹忍著想在她手心蹭蹭的動作，有些小害羞的抬眼：“解決之后，真的不會再有危險嗎？”
牧醉歡手一頓：“有我保護，什么危險都不用怕，我會一直保護你，直到你娶妻生子，生命終止。”
風謹通紅的臉在聽到這句話時，唰的一白，抿著嘴不說話了。
牧醉歡也在想事情，并沒有注意到風謹的異樣。
危險并不會解決了這次再也不會來。
只要風謹還是風謹，辯妖之眼不曾消失，那他就會一直活在他人的覬覦之中。
真正能震懾住那些存在覬覦的，除了她需要高調出面，言明風謹是受她保護的人外，他自己的實力也要足夠自保才行。
她能保證全天候的呆在風謹身邊。
可風謹是個正常人。
總會有自己的生活。
他要是談戀愛了，結婚了，她不可能還就近護著。
人都有隱私，不是嗎？
可想到這個，牧醉歡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她一直對葛書云稱呼風謹為‘我家少年’，這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小輩。
可就在剛剛，她猛地意識到，似乎，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這種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
若是她家少年變成了別的女人的男朋友，丈夫……
不行！
不可以！
憑什么她保護的少年要讓給別的女人？
牧醉歡眼睛一瞇，認真的看著臉白了的少年。
她伸手摸上他的臉頰，語氣很溫柔，卻充滿了危險的味道：“小家伙，你在想什么？怎么臉都白了？”
這樣的牧醉歡對風謹而言有些可怕。
他咽了咽口水，垂著眼睫問道：“一定要跟人結婚生子嗎？”
牧醉歡手指捏了捏他的臉：“不想跟人，那你想跟誰？妖？”
‘可以嗎？’風謹忍住想脫口而出的這三個字，只是沉默不說話。
“放心，我不會逼你。等你再大些，我會幫你物色。一定會讓你滿意。”最主要的是，讓她也滿意的人選。
人妖殊途。
牧醉歡雖然心中突地生出了強烈的占有欲，可也不能枉顧天道秩序。
除非風謹也轉化成妖。
可牧醉歡知道，任何人類都有可能轉化為妖，除了風家擁有辯妖之眼的嫡系子弟。
就當做這是一時不舍或是突然生出的興趣吧。
等這莫名的占有欲和不舍淡去，她就給他找一個讓他們都滿意的人選，讓風家不至于在風謹這一代斷了。
風謹很不喜歡這句話。
他很確定自己是喜歡上牧醉歡了。
很淺淡，可這股淺淡的喜歡，讓他不愿和別的女人綁在一起，連想想他都不愿意。
既然她說不會逼他，那就慢慢來吧。
他還年輕，另一半總要隨了心意，他可以慢慢的磨。
如果不行，那就請教師父，讓師父教他轉化為妖。
這樣，他就有大把的時間跟她慢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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