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邊走邊閑談，活像是真的只是來踏青的一般。
事實上，三人都知道，暗處有人跟著他們。
段千幻雖然察覺不到有人跟著，卻清楚一大早跟蹤他們的人不可能就這么散去。
阮鈴兒則是有系統在，想不知道都難。
“我去方便一下，你們先走。”
段千幻的表情一言難盡。
你一個姑娘家的，大咧咧的直接對著他個大男人說方便，還是在山林之中，真的合適嗎？
尷尬得臉一紅，連囑咐小心的話都沒說，像是屁股后面有狗追一樣，趕忙朝前跑了。
“段公子，等等我！”
阮鈴兒也提著裙子追上去，奈何噸位太大，吭哧吭哧的小跑著，好一會兒功夫都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樣。
段千幻看不下去，只好又反身回來，遞給她一截衣袖：“抓好，我拉著你上去。”
阮鈴兒小心翼翼的抓住，生怕自己一個用力，他的衣袖就壯烈犧牲。
人一走，道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尋思著后面還有陌生人往上爬，為了不連累陌生人，牧醉歡四處一看，找到一處不顯眼的矮樹叢。
整個人往里面一蹲，暗處跟著的人也安靜了下來，充斥著一股尷尬、不知所措的氣息。
相鄰的幾人互相使眼色：‘怎么辦？是直接把人解決了，還是等會兒？’
‘反正都是要死，清清爽爽的離開這個世間，算是我們的仁慈了。’
‘我覺得，現在動手最好……’
‘那你去？’
‘……’
等了一會兒，暗處的人并沒有聽到奇奇怪怪的聲音，對視一眼，腦袋上都像是掛滿了問號。
等上山的人都經過了三波，前后都空了下來，暗處的人才眼神一厲。
‘不等了！’
跟他們有著同樣想法的，還有牧醉歡。
她腳都蹲麻了，這些人還不出來，是等著她解決三急，遞了草紙才動手嗎？
暗處的人一現身，正巧牧醉歡就站起身來。
雙方來了個深情對視，空氣都像是凝固了。
牧醉歡忽的一笑：“等你們等了好久，腿都麻了。所以，草紙準備好了嗎？要是沒有，紙錢也是可以的，畢竟，你們下去用得著。”
一眾大白天穿著黑衣的人：“……”
牧醉歡覺得盟主府的人可能是有病。
殷御大晚上的穿著淺色衣衫，像是生怕月亮照在他身上不會反光，不能讓人順利發現一樣。
這群像是殺手的存在，大白天的穿著黑衣，活像別人看不出他們行事鬼祟，要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遇到這樣的人，什么也別說，動手就完了。
這群人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要是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行蹤一早就暴露了，那他們干脆自殺算了。
本就收到命令，把一切懷疑對象暗殺。
眼前這個小姑娘來歷不明，還輕易的察覺了他們的行蹤，那就更應該去死了。
一切思緒只在轉瞬。
一直生活在暗處，專門干些見不得人的事的他們，就算思緒飄遠，動作也不會受到思緒影響。
然，他們團滅也在思緒落下的那一瞬間。
甚至，他們連是怎么落敗的都不知道。
氣息斷絕前，腦中也只有這個問題在盤旋。
“這種貨色也想殺我？也太次了吧。”
牧醉歡沒這么好心給他們收尸，掏出一瓶香水噴了兩下，聞不到血腥味兒后，這才慢悠悠的順著道路前行。
一會兒工夫，后方尖叫聲劃破天際，驚得山中的鳥獸四處飛奔，也引來了不少好奇心嚴重的人們。
……
盟主府。
在鄒敬收到前去暗殺的人一個沒回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后的事情了。
若非他們的人每隔一個時辰就聯系一次，興許還在等那邊的消息傳來。
鄒敬臉色很是難看，一張臉黑沉沉的，雖然沒說話，可下方單膝下跪之人卻怕得連頭都不敢抬。
“查得怎么樣了？”
鄒敬沒過問死了的人。
對他來說，完不成任務的人，活著也是浪費資源。
死了還能用他們的命來探知對方的實力，也算是死得其所。
“我們的人在塔山鎮附近見過他們一面，具體消息，應該要不了多久便會傳來。”
鄒敬的耐心不算好，但也很好。
他能在懷疑一個人的時候，就算沒有證據證明那個人對自己不利，也能第一時間下達命令將之滅殺。
也能在想要得到某樣東西時，絲毫不露心跡的等待下去，知道東西到手。
書房內極為安靜。
除了鄒敬翻書的聲音外，便是呼吸聲都輕不可聞。
一盞茶時間過去，一陣撲簌聲傳來，單膝跪地的人立馬起身，將門打開。
一只海東青落在他手臂上，等取下足上掛著的小竹筒后，海東青咕咕兩聲，轉瞬飛向天際。
那人把門關上，恭敬的上前，將竹筒遞了上去。
鄒敬漫不經心的打開，定睛一看，笑出聲來。
“呵呵，好，好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裹成圓柱的紙張上，仔細的寫著牧醉歡和段千幻在塔山鎮的行蹤。
除了在客棧內發生的事情外，幾乎該有的消息都有。
雖不知這兩人是怎么將兩個幫派的人輕而易舉滅殺的，且連尸身都沒有留下。
不過，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奇人。
滅了兩個幫派，還悄無聲息的將財物一卷而空，又帶著懸賞的人頭前往永江城。
這手段，要說來頭不大他都不信。
“暗殺一事停下，派幾個人前去試探，最好將人活著帶回來。”
“是。”
作為屬下，最重要的是聽命令，而不是問詢原因。
最好活著帶回來，也就是說，只要有一口氣就行，別的都不用管。
先前派去的人雖然不是頂尖高手，可實力也不低。
十幾個人都一去不復返，足以說明對方的難纏。
這個任務難度很大，要怎么安排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要是連試探都折了人手，他這個首領也不用做了，直接跟那些任務失敗見了閻王的手下作伴，是唯一的選擇。
整個盟主府，心情最好的，就是殷御了。
只要是鄒敬吃癟，他就高興。
要不是查找兇手的線索被阻礙，讓他無法繼續下去，他恨不得直接了結了鄒敬，送他去地獄，給殷家上下賠罪。
想了想，殷御換了身裝束，像是不沾染俗世的謫仙一般，慢悠悠的走出了院落。
守在院落周圍的人并沒有阻攔他。
畢竟但了個保護他的名頭，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過問他的去向。
“告訴鄒伯伯一聲，我出門會友。”
暗處有人動了一下。
漫步走出盟主府，又在門口停下：“不比跟著保護我，我那好友脾氣不大好，最是看不慣藏頭露尾之輩，若是被發現了，我護不住你們。”
當然，這話暗處的人沒有放在心上。
月上公子有沒有好友，別人不知道，他們還能不知？
所有接觸過他的人，除了盟主府的人，其他都消失在了這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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