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你,衍羅!”落棠看著衍羅的眼睛,想要借此來確認。
衍羅見落棠主動說出這種話,想到文景光那個孫子已經不在身邊,立刻就說:“我是!”
“那個陰瀧就是文景光!”落棠抓緊著機會,想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衍羅聽著落棠的話,可勁地點頭,看來這是個可以與外界傳達求救信號的好機會。
“那個變態已經跟蹤了你十四年,你一定要小心他,不要被他給騙啦!”
“然后呢?我在現實中呢?”衍羅急忙詢問著,直覺告訴她,再不快點,就要出什么事情了。
“你出車禍,下落不明,我懷疑是嗶公司給藏了起來,把你強制困在嗶嗶嗶里!”
話說完,落棠發現自己說出來的話里,關鍵的字眼都變成了滑稽的嗶聲,在兩人之間顯得非常突兀。
落棠說的一句話里,衍羅有好幾個字都沒聽清楚,她困惑地追問著落棠。
“我是說,嗶公司……”落棠說到一半,發現自己是真的說不了關鍵字,她試探著罵了句臟話,沒有一點阻礙,暢快地說了出來。
“怎么了?”衍羅看著莫名其妙說了句臟話的落棠,沒有明白她是想說些什么。
“有些話我說不了,應該是那個傻鬼文明系統,文景光特意設置的違規關鍵詞。”落棠冷靜下來,組織著語言。
衍羅立刻就明白了落棠的難處,之前也被文景光警告過不能說關于離開夢蝴蝶的任何事情,不然就會被文明系統屏蔽。
“你要小心某家店,傻、笨逼老板心懷不軌,我回家,會幫你。”落棠一字一字斟酌著,生怕哪個字又給屏蔽了。
衍羅也聽明白了落棠的話,她點點頭,堅定地說:“就靠你了!”
落棠也點點頭,張開嘴還想說些什么,忽然身形一滯,軟倒在了衍羅的懷里。
“落棠?”衍羅扶住了虛浮無力的落棠,有些慌張地詢問著,卻發現她的氣息瞬間就沒了。
“別瞎喊了,人已經死啦。”陌生的聲音在遠處響起,衍羅警惕地抬起頭,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朝著衍羅走開。
他身上穿著游清門的素服,舉止卻和某個沒良心的男人一模一樣。
“文景光。”衍羅將落棠抱緊,冷冷地看著那個男人,說:“死了一個角色,又操控另一個來玩弄我了?”
“哎呀,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在游戲里把我給殺了啊。”文景光踢開擋著他路的弟子,陌生的臉上是冷淡而囂張的笑。
這時衍羅才發現,朱紅大橋上的弟子都暈倒在了地上,巨大的海棠樹下,只有衍羅和文景光兩個活人。
“你真的是很不聽話啊。”文景光抬起手,捏著手指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眼底翻涌著深深的殺意。
“你想來尋仇了?”衍羅看著緩緩走過來的文景光,說:“我還可以殺你很多次。”
“那盡管來,我就在這里,來,殺我。”文景光攤開手,站在衍羅的對面。
“這么主動,你在打算著什么吧。”衍羅抱著落棠,“殺你,我除了能解氣之外,有什么好處。”
“看來你也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勁了,是落棠告訴你的吧。”文景光看了眼緊閉著衍羅的落棠,說:“她讓你不要殺人,對吧?”
衍羅想起落棠曾經告訴過她,不要殺人,有人在看著。除了那些沒有任何威脅的NPC,還會有什么人看著她。
“你在監視我。”衍羅挑起眉,說:“你想捕捉我在游戲中殺人的影像證據嗎?”
“虛擬游戲世界殺人,你想證明什么嗎?”衍羅猜得出文景光都在想些什么,“錄下我的殺人手法,在法庭上證明我是個有反社會傾向的人?”
“普通的游戲里大殺四方,這其實一點都不奇怪,也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文景光話鋒一轉,“但是啊,我這是PSVR游戲,你在游戲里這么熟練的殺人,就算我再占不到上風,輿論的帽子也能扣死你。”
“那么你錄下了什么呢?”衍羅笑著說,“我敢肯定,在這之前,你都沒有錄下我殺人的影像,只是現在才開始察覺實施。”
“別太高興了,我可以友情提醒一下你,沒有舒言的幫助,你的一切都暴露在我的眼皮底下。”
文景光抬起手,接到了一片海棠花瓣,說:“如果不是監視著你,我都不知道你睡覺還會哭呢,怎么,殺人了良心不安?”
衍羅蹙起柳眉,狹長的美眸緊緊地盯著文景光,說:“知道你是變態,只是沒想到你原來還是個有偷窺癖好的斯文敗類。”
“謝謝,我也覺得我很變態。”文景光自然地笑著,“男人變態沒有錯,只會更加性感。”
“呵呵。”衍羅心中直想翻個白眼,再次刷新對于文景光厚臉皮的認識。
“沒有舒言的幫助,你知道怎么跳躍到下一個世界嗎?”文景光指著昏死的落棠,說:“用刀子捅她,你就能離開這里。”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種鬼話嗎?”衍羅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抱著落棠的手愈發的緊。
見衍羅蹙上當,文景光也沒指望能騙過她,他聳了聳肩,“行吧,其實你也有別的辦法離開的。”
“你可是我的搖錢樹,我還得靠你給我吸引玩家呢,怎么可能會殺你呢,是不是。”文景光朝衍羅拋去一個媚眼,周身環繞的戾氣瞬間消失不見。
衍羅禮貌地笑著,笑得清冷疏離,還帶著一種赤裸的鄙夷。
“來,這個送你。”文景光手中的海棠花瓣飛起,逐漸變成一個精致的手鐲,他丟給了衍羅。
“只要手指按著那朵牡丹花,就可以直接跳躍到下一個世界了。”
衍羅接住那個金色的手鐲,上面鏤刻著一朵漂亮的牡丹花,做工精致,握在手中冰涼小巧。
可能是因為文景光的緣故,衍羅現在看見牡丹花這樣雍容富麗的國花,心里感到非常的抵觸。
想了想,衍羅還是收下了手鐲,她抱著落棠,身子慢慢往后退。
文景光看出衍羅在警惕著他,一邊想要離開這里,他看了眼她懷里抱著的落棠,說:“你隨便找個地把落棠給放下不就得了,怎么,想給她找塊地埋了?”
這么大個人,衍羅也沒打算讓黃土掩埋落棠如花似玉的面容,即使面色蒼白,在她心中仍然是傾國傾城。
所以衍羅打算直接把落棠放到海棠樹下,也算圓了落棠以前的一個心愿吧。
衍羅運起輕功,越過一池春水,落到了湖中心的海棠樹下,她將落棠的身體輕輕靠著粗壯的海棠樹,漫天飄飛的海棠花瓣落在了落棠的身上。
“落棠,是這個意思嗎?”跟在后面的文景光仰頭看著這一樹亂舞的海棠花瓣。
衍羅沒有回應文景光,落棠的名字不太吉利,不過她本人倒是覺得很詩意浪漫。
嬌若海棠的姑娘撐著柔軟的臉蛋,手指捏著叉著蛋糕的叉子,感嘆著說:“唉,我死后要是能埋在海棠樹下就好了。”
“想多了,國家統一火葬,你還想著土葬呢,文藝女青年。”
“切,所以是想想嘛!”落棠不悅地鼓起腮幫子,說:“最好每年都把世界上最好看最流行的金銀首飾和漂亮衣服都陪著我一起埋了。”
無論什么時候回憶,落棠的這些話都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姑娘一樣,衍羅看著落棠,嘴角微微上揚。
夜風徐徐吹過衍羅身后的烏發,文景光看著正發著呆的衍羅,他撇了撇嘴,手里慢慢地撕著小小的海棠花瓣。
“你很在意我嗎?”衍羅忽然發問,她回過頭,看向了站在身后的文景光。
“嗯,挺在意的吧,失去了你,我就失去了所有。”文景光展開手掌,將手里撕得細碎的海棠花瓣揮去。
那些細碎的花瓣隨著夜風輕飄飄地落入了柔軟的草地上。
繭公司現在確實不能失去衍羅,文景光說得沒有一點錯誤,也很保守。
衍羅溫柔地笑著,說:“你不知道其實你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那么謹慎嗎?”
“我知道啊。”文景光淡淡地說著,“不然你為什么會來繭公司呢。”
“就像是在猜一個其實已經知道答案的謎語一樣。”衍羅輕笑著,“重要的是享受過程,你覺得呢?”
“所以你為了快感,甚至懶得去了解最后的那個謎底。”文景光看著地上,細碎的海棠花瓣附在青草的身上。
“重要的是過程,景光,是過程。”衍羅輕聲說著,笑得溫柔似水。
“那么下個世界見,衍羅。”文景光冷笑了一聲,身體往后退了幾步,退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文景光的身影瞬間消失,整個世界只剩下了衍羅,她看著文景光離開的方向,嘴角仍然輕輕上揚。
突然失去了意識,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已經是熟悉的星空,落棠從未如此抵觸這片星空天花板。
她立刻摘下游戲設備,丟到一邊去,蹦下床,沖到浴室里,撲到了鏡子前。
面容仍然如以往一般美艷精致,沒有猙獰的傷疤,非要從雞蛋里挑骨頭,那就是還沒有洗臉,油光滿面。
落棠捂著胸口,長長舒了口氣,她靠著冰冷的墻壁,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辦。
她不慌不忙地對著鏡子理了理睡得凌亂的秀發,走到書桌拿起手機。
“喂,是何律師嗎?打擾了,我想咨詢一下關于夢蝴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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