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沒有告訴我,現實世界里的落棠已經被文景光逼到要進法院的程度了?”
明亮的燈光照亮了整間房間,卻沒有明亮衍羅狹長的美眸中那翻涌著的晦暗,她穿著睡衣,腦袋倚靠著窗戶沿,赤腳坐在地上。
【這個、這個,我最近也是在忙事情,就忘了看新聞,我剛剛問了下同事才知道這事兒。】
舒言見衍羅說話的語氣如此之強硬,心里莫名有一些犯虛,好像是再一次面對了他的實習時期那個什么都看得嚴實的老板一樣。
衍羅捋了捋剛剛洗過還沒有用吹風機吹干的烏發,她也注意到自己說話的語氣太過強硬,明明人家舒言也沒有必要一定要聽她的啊。
這般命令人的口吻,實在是不像她,衍羅皺起了眉頭,“對不起,舒言,是我說的太過分了。”
聽著衍羅這真摯,不裹挾一點不情愿的道歉,舒言愣了一下,低低地應了,“唔。”
“落棠的事情,你還能查到多少嗎?”衍羅強壓下心中浮起的不安,有些著急地詢問著舒言。
【啊,稍等稍等我查一下新聞。】舒言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集團大小姐落棠被繭公司指證指使雇傭黑客攻擊旗下游戲夢蝴蝶,然后……】
“然后?”衍羅急急地追問著。
【雖然繭公司有證據,但是落棠大小姐堅稱純屬有人亂用她的名字來雇傭黑客,后面就是,呃,讓律師出面應付事情了。】
【恕我直言,我怎么覺得這個劇情的發展有點像是富家子弟殺了人,然后就叫律師出面的那種,呃,港劇好像是?】
“那個港劇的名字是不是叫法證先鋒?”
【對對對!那一集好像是個繼承公司的富二代逼姑娘嗑了一百多顆藥,然后就請男主的老婆Aad出面,本來快涼了,結果給Aad給硬生生扳了回來,我印象最深了這一集。】
舒言回憶起港劇,似乎有些開心,他兀自感嘆著,沒有注意到衍羅越來越沉的臉色,等他注意到的時候,衍羅已經低下頭,戳著手腕上的牡丹手鐲。
“時間不等人,我得加快速度離開夢蝴蝶回到現實中去。”衍羅猛力拍著牡丹手鐲,“就先從這破手鐲里看看能不能看出點玄機啦。”
大力地拍了幾下,一只幽藍的蝴蝶緩緩從牡丹手鐲的花朵里飛了出來,它環繞著衍羅的周圍飛舞著,尾部飄著些許藍色的熒粉。
“我想看看這個系統除了能告知小說世界的劇情之外,還有什么用處,舒言,幫幫忙,你給看一看。”
【呃,你是想讓我給你掃描一下嗎,行吧我看看啊。】舒言稍微停頓了一會兒,【衍羅,千萬別用這玩意兒去存從玩家那里得來的系統。】
“怎么了嗎?”
【文景光好像在這上面裝了類似于追蹤器的裝置,你出現在哪里的地址都會傳送到文景光的電腦里去。】
“如果在這上面存了玩家的蝴蝶系統,估計沒一會兒就會被文景光給發現了。”
衍羅有些慶幸,還好舒言回到了身邊,不然走投無路的她很可能會試著孤注一擲,嘗試著將從玩家那兒抓來的蝴蝶塞進牡丹手鐲里。
【是啊。】舒言好像想到了什么,【對了,你真的有把握嗎?】
“什么?”
【你真的有把握,拿到了玩家的蝴蝶系統,兩個系統結合在一起,能像升級那樣提高什么力量嗎?】
“……其實,我不太有把握。”衍羅嘆了口氣,“這個問題我很早就想過了,被文景光全天無死角的監控著,我現在算得上是毫無生路。”
“但是總是要去賭一賭的,兩個系統、三個系統一直這樣疊起來,或許有可能制造些什么奇跡啊。”說這些話的時候,衍羅自己都有些不自信。
【這個方法應該是可行的,但是還夠不到能夠瞞過監控的地步。】舒言停頓了一下,【如果蝴蝶系統能疊加在一起,雖然弱小,但應該是可以達到我這個程度的。】
【蝴蝶系統還沒疊加在一起,我們暫時還不知道力量會多強,不過你放心吧,在蝴蝶系統成功之前,我會幫你應付好文景光的監控器的。】
“謝謝你,舒言,你幫了我太多了。”衍羅張了張嘴,能言善辯的她在這一刻竟然想不出什么來感謝舒言。
舒言的這份幫助,對衍羅而言就好比在伊夫堡里信心失散的基督山伯爵遇到了如同光芒般耀眼的法里亞教士一樣。
太多的感激涌在心頭,衍羅說不出來,只能捂著胸口,在諸多關乎于性命的煩擾事里為舒言的保證感到寬慰。
【當然了,我的幫助必須建立在你不做事不要太過分的前提上。】舒言說,【比如說,殺人。】
衍羅沉默了,她現在的心態很著急,應該說是因為落棠的事情,以往的冷靜與理智都一下子打散了。
然后很快就恢復了,開始飛快地思考應該如何快速安全地離開夢蝴蝶去幫助落棠,其實如果落棠是被別人告上了,衍羅是完全不擔心的。
可問題是,落棠搞的是文景光,不僅偷摸整沒成功還被文景光給抓住摁在地上摩擦,即使落棠不是三歲小孩,背后勢力不弱,衍羅還是很擔心落棠的未來。
為了去幫助落棠,衍羅會加快推動小說世界的劇情,也就是會加快弄死玩家的計劃,殺人,即使是間接的,舒言估計也會不舒服。
【好吧,這可能讓你感到為難了,必須是玩家死亡才能得到的蝴蝶系統,而且文景光還下了殺死惡毒女配的強制任務,就算想等著玩家老死也沒有辦法啊。】
衍羅低下了頭,無力感與罪惡感充斥著她的頭腦,“不,如果落棠的事情真的很著急,無論文景光有沒有下任務,我都會主動去殺了玩家。”
舒言好像是被衍羅的話給震住了,衍羅繼續說,“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你應該不知道我是怎么讓童心為我去死的吧,如果可以判刑,我會以煽動犯罪被判入獄。”
【你一直在攻略霍小梨,你是打算……?】
“甜言蜜語,設死局,假裝自己要死,讓霍小梨來救我,然后你就都明白了。”
【比直接殺人還要壞。】舒言的聲音沉了下來,可一會兒,又變得頹廢了起來,【可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什么能完美解決的好方法了。】
“所以,我想要你在我臨界的時候,提醒我一下。”衍羅說著,“提醒一下我,我還是有良知的人。”
【這讓我的良心太煎熬了,你這樣實在有些過分,不過我也沒資格說這種話,畢竟是我帶你來到了這里。】
【我直到現在都還在想,如果當初我入侵夢蝴蝶的時候只是看完就離開,沒有帶走你的話,你現在會不會已經進入了繭公司開始安穩工作了。】
“文景光之所以制造車禍,本來就是想要我的數據來做模型放到夢蝴蝶里去,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會很快就放了我。”
衍羅自己也是聽了文景光的一面之詞,文景光心里真正想要做什么,會不會真的放了她,她還是琢磨不清楚。
【真的是這樣的嗎?那我果然是做錯了,對不起,衍羅,是我害了你……】
“你也不必這樣,別忘了那個人可是文景光,說出來的話他自己都不一定會信呢。”衍羅聽出了舒言的沮喪與自責。
“舒言,你把我帶入了夢蝴蝶,為了搗亂夢蝴蝶捏造了一個殺死玩家的任務,我不得不說,這里面有你的錯,也有我的。”
【我沒有把可以讀檔回到現實的玩家和虛擬人物當人,當然會讓你去殺人了。】舒言懊悔地說,【只想著給文景光搗亂的我,真是自私透頂。】
“你以拯救世界的正當理由給了我殺人的機會,舒言,自那之后我就毫無顧忌,釋放了我陰暗的一面,所有用于正途的算計都用在了如何引玩家入死局上。”
衍羅仰起頭,看著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卻覺得那片雪白隨時都會掉落一大灘血紅的液體,一直濡濕了她的身體。
“后悔是沒有用的了,我們應該振作起來,如果現在殺人可以暫時解開這個死局,即使背上數十條人命,我都會去試一試的。”
“一直到,我們找到別的可以不見血就能夠解決一切的方法,一定會有的。”衍羅如此說著,又仿佛是在安慰著自己。
【希望吧,我真的希望會是這樣,不然,那對我來講,也太過壓抑了。】
舒言好像有意讓房間里充斥著的壓抑氣氛輕松一些,【我可是個玩galgame看到鐘意的角色打出的悲慘結局會抱著電腦哭上半個月的癡情奇男子啊。】
衍羅抿嘴勉強地笑了笑,其實她并不如舒言那樣感性,她是冷漠的,冷漠到只是聽了舒言的殺人許可就開始動手料理無辜玩家的冷血人物。
但是那不代表,她真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渣,至少不像文景光那種貨真價實沒有同理心的反社會分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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