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是我殺的，他們都活該，就說方鈴恬那個自作聰明的蠢貨吧，”
“整天催著我買牛奶買牛奶，以為我不知道她跟李伐立那點惡心事。”
王柏倫臉朝著沾著許多垃圾痕跡的水泥地上。
他說話的時候手指還微微動著，似乎是想要抓著銀槍。
衍羅搶過了銀槍，頂在王柏倫腦袋上的手槍越發大力地壓著。
“那你就要把他們全殺了？你可以猥瑣一點把那堆破事說出來啊，”
“到時候那倆人被嫌棄的時候你還能裝無辜，比現在殺人好多了。”
李意秋震驚地看著王柏倫，不認同王柏倫這種莽夫一樣的魯莽行為。
“停一停，意秋，你這種想法其實也有點偏激了。”
衍羅無奈地叫住了李意秋。
“好吧好吧，我去報警叫人，你在這里看住他啊。”
李意秋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撥號報警，猶豫了一下，她選擇撥號給文景光。
“你又那么湊巧地出現在案發現場了？衍羅也在嗎？”
文景光聽了李意秋的話，語氣戲謔地說著。
李意秋看了一眼衍羅，低低地嗯了一聲。
衍羅坐在王柏倫的后背上，低頭端詳著那把銀槍，好像沒有聽見李意秋的聲音。
“小心點，她可能會對你動手。”
文景光壓低了聲音。
“去你的，滾。”
李意聽見文景光這種針對衍羅的話就覺得煩，啐了他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只是文景光的話還是在李意秋的心中環繞著。
“怎么了，不是報警嗎，你怎么罵起人來了。”
衍羅抬起眼看向了朝她走過來的李意秋。
“沒，情緒上來了情難自禁，別在意，對了，衍羅。”
李意秋走到了衍羅的身前，低下了頭看著衍羅。
“怎么了嗎？”
衍羅仰頭看著李意秋，她覺得現在的李意秋沉默得奇怪。
“你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嗎？”
李意秋定定地看著衍羅。
“誰沒有些秘密要瞞著別人呢，你難道沒有瞞著我的事情嗎？”
衍羅沒有正面回應李意秋的問題。
“我可以告訴你我瞞著你的事情，白鏡那個白癡一直都在跟我說你的壞話，”
“他說你很危險是個接私活的不可以相信不可以深入，”
“這就是我瞞著你的事情，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可不可以也告訴我你瞞著我的事情？”
李意秋語速飛快地說出這句話。
“好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不會瞞著你的，我確實如白鏡所說是個接私活的。”
衍羅見李意秋那執著的眼神，把能說的事情說了出來。
“僅此而已嗎？我的意思是，你瞞著我的事情就只有這一點嗎？”
李意秋覺得衍羅這句話沒有太大的信服力。
“你是想要了解我嗎？”
衍羅反問了李意秋。
“……我想了解你，但是我感覺，已經晚了。”
李意秋頓了頓。
“你倆是當著我的面談戀愛嗎？”
被衍羅重重壓制的王柏倫聽著兩個娘們的對話，忍不住開了口。
“閉嘴，沒跟你講話。”
李意秋現在渾身煩躁，顧不上禮貌直接罵了王柏倫。
“意秋，你不該這么說話，禮貌一點，也冷靜一點，你的心太亂了。”
衍羅柔聲安撫著李意秋。
可是李意秋并沒有要聽衍羅的話安靜下來。
“煩，我現在很煩，煩得我想找人打一架。”
李意秋揉了揉太陽穴，想要借此讓自己的情緒緩和一些。
她感覺到頭腦在逐漸變得混亂，如同被人攪拌來攪拌去的漿糊。
身體燥熱，心跳加速，李意秋無比了解自己，她想要找些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了。
“意秋，來聊聊天吧，聊點別的，你也許就沒有那么難受了。”
衍羅看出了李意秋的異樣。
“聊什么？聊落棠吧，我記得你談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
李意秋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她嗎？她是我的朋友，不過你應該不認識她。”
衍羅挑了挑眉。
“所以我還挺想知道的，我跟她很像嗎？”
李意秋嚴肅地凝視著衍羅。
“不像。”衍羅淡淡地說，“你們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可是……算了，如果你說我和落棠在吃上面上相似，我倒是會覺得不舒服，”
“能讓你記住吃貨特征的是落棠，我是另外的陌生人。”
李意秋側過了頭，看著剝落了墻皮的墻壁。
“你為什么會這么在意這個？我們不過相處了四天而已。”
衍羅舒展了一下握著手槍的五指。
“我只是在苦惱一件事而已，你到底是和白鏡所說的那樣惡劣，”
“還是我所看見所接觸的那樣溫柔善良？”
李意秋捏了捏小巧的下巴。
“你在苦惱這件事？沒有必要，意秋，我們很快就會分開，”
“一個泡影的存在并不值得你去苦苦探究。”
衍羅聽了李意秋煩擾的原因，忍不住笑了笑。
“我也覺得，煩死了，干脆——打一架好了！”
李意秋撓了撓頭發，像是考慮了許久一樣，猛地揪起了衍羅的衣領。
“呃，你到底是怎么想出這個結果來的。”
衍羅有些無語地看著李意秋。
她們的臉貼得很近，近得衍羅能夠將李意秋眼底的迷茫也看在眼里。
“如果這可以讓你覺得舒服一些，那我們就來打一架吧。”
衍羅柔聲說著，好像是在安慰著一個莫名躁動的小孩子一樣。
李意秋討厭這幅寬容模樣的衍羅，仿佛她的各種缺點都毫無遮掩地展開了。
衍羅看著李意秋后退了幾步，活動著手指關節，目光緊緊地鎖定了她。
感覺到腳下的王柏倫在悄悄做著小動作，衍羅精準地一腳踩上了王柏倫的小腿肚子。
“廢了他的腿，這樣他就不會妨礙我們了。”
李意秋看了眼王柏倫。
“這倒不必吧。”
衍羅勉強地笑了笑，兩腳踩在了王柏倫的小腿肚子上。
整個身體的重力通過兩腿壓在王柏倫脆弱的小腿肚子上，引起了王柏倫的陣陣慘叫聲。
“你要這樣跟我打？”
李意秋見衍羅那般不動如山地站在王柏倫的小腿上，疑惑地詢問著。
衍羅沒有說話，怕說出來會傷了李意秋的心，但是李意秋看得出來衍羅就是那個意思。
“你竟然那么小看我？討厭的家伙！”
李意秋明白了衍羅的舉動，生氣得眼睛都泛起了紅色，直接沖過來想要一拳打上衍羅的臉。
衍羅身子向后側了側，避開了李意秋的直拳。
當她上半身動起來的時候，身下的兩腿也在調整著姿勢，同時蹂躪著王柏倫的小腿肚子。
“你……”
王柏倫緊咬著牙關，憋疼擠出來的聲音帶著對衍羅滿滿的怨恨。
對于殺人無數的王柏倫，衍羅完全沒有愧疚的感覺，聽著王柏倫的慘叫聲躲避著李意秋的攻擊。
李意秋一拳一拳地朝衍羅砸去，她是用盡了全力，氣喘吁吁，也沒有碰著衍羅的頭發絲。
無力地空揮拳一陣之后，李意秋累了，她一邊退后拉出安全范圍，一邊思考著對策。
和玩躲避球一樣，衍羅輕易地躲避著李意秋的拳頭，一點汗都沒有出，神態自若。
“當人筋疲力盡的時候，就不會再去想那些復雜的事情了，”
“你現在感覺如何呢？”
衍羅撫了撫有些翹起的大背頭，關心地看著李意秋。
“一點都不好，一點都不解氣，你根本就是在逗著我玩吧？”
李意秋抬起手背擦了擦額角滑落的汗水，咬牙切齒地說著。
“我沒有，我很認真的，不如這樣吧，我們之后再找個時間對打，現在先……”
“我不要，我要解決問題，就現在！”
李意秋狠狠地打斷了衍羅的話，她盯著衍羅的眼睛，身體猛然往衍羅身上撲過去。
衍羅懵了一下，不知道是該接住李意秋還是避開。
最后，衍羅還是伸出手接住了李意秋，身子往后退了幾步，離開了王柏倫的雙腿上。
李意秋撐著地面坐了起來，她看著身下的衍羅，目光嚴肅而憤怒。
衍羅淡然地回看著李意秋，雙手暗中抬起來，扶住了李意秋的腰部。
無論李意秋是打算左右開弓還是言語辱罵，她都準備好一擊致命的對策了。
“你以為這是什么小女孩的無理取鬧嗎？我只是在尋求我的答案，”
“現在我仍然沒有找到，不過，我已經沒有那么生氣了。”
李意秋低著頭，語氣還保留了一點氣惱。
她的短發散發著漂亮的藍色與綠色，與她那張怒目圓瞪的小臉搭在一起，顯得更加獨一無二。
“你不再生氣了，是件好事情。”
衍羅溫柔地笑了笑。
“我都這么騎臉揍你了，你還是這么一幅鎮定包容的樣子，真討厭啊。”
李意秋皺起了淺淺的眉毛。
“不過果然，你是個善良的人啊。”
李意秋壓低了聲音，她欣慰地看著衍羅，唇角勾著燦爛的笑容。
衍羅笑了笑，想要扶起李意秋坐起來，卻看到了李意秋的身后出現了一朵金黃的火花。
當她意識到那是什么的時候，李意秋已經躺倒在了她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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