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聽啊？可是，我不記得了啊。”
衍羅歪著腦袋，用水汪汪的狹長眼眸故作無奈和抱歉地看著方涵瑜。
用強硬、冷淡的態度面對玩這種小花招的人，但是這么做的前提是只有你和她兩個人。
如果是在公眾場合，很多人都看著你們的情況下，不要輕易強硬。
很可能會順了她的意，毀掉你在那些人心里的形象，達到她這么做作的目的。
有點時間就陪著她一起演，雖然很浪費生命，但是貴在能成功避過一次陷害。
“這個樣子的嗎？是我的錯，是我說話太重都害你忘記了。”
方涵瑜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不，不是的，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太笨了，連這種事情都能忘記。”
衍羅搖了搖頭，看著方涵瑜的眼眸里閃爍著些許晶瑩的淚光。
“不，是人家的錯……哈哈哈不行，太做作了。”
方涵瑜兩手捧在胸前作歉意的樣子對衍羅說著，說到一半就忍不住自己噗嗤笑了出來。
這種綠茶的對話，要么在公眾場合里被其他人阻止。
要么是在只有兩個人對峙的場合，由其中一方被惡心死為結束。
方涵瑜掩著紅唇，樂呵呵地笑著。
她也是如此覺得的，在只有兩人的場合說這種話，沒法在外人心里成立善良的人設。
既然沒有任何用處，那也就沒有必要再這么遮掩著心說話了。
衍羅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笑而不語。
“行了直說，你想問什么？”
方涵瑜見衍羅抿了口茶，心情頗好地挑了挑眉。
“你為什么要東躲西藏，對李海易有什么不滿，以你的能力，想玩死他一定很簡單吧。”
衍羅將茶杯放回到了托盤上。
“這是個很好的問題，為什么要躲來躲去，嗯，我可以回答你的，”
“因為這么玩弄李海易，我很快樂，他的煩惱憤怒都是我的情緒養料，”
“如果哪天我失蹤了他不來找我或者派人來找我，那我想，我有必要換下一個老公了。”
方涵瑜將左腿交疊在右腿上，看起來優雅得仿佛是上流社會的貴婦。
“這話說的，那看來這就是兩位夫婦的游戲啊，其實我根本沒有什么用。”
衍羅沒有想到方涵瑜會這么說。
一切行動皆是隨心所欲，非要說，這個玩家的性格很接近這本小說的原女主。
“你怎么這么說自己呢，他不愿意親自來找我，你可是我們之間重要的溝通橋梁啊。”
方涵瑜咯咯笑得仰起纖細脆弱的脖頸。
“好吧，我也說清楚我的來意，李海易出了五十萬讓我來找你。”
衍羅朝方涵瑜比出了五個手指頭。
“五十萬？有點少啊，我記得你可是很厲害的私家偵探啊，”
“什么離婚的案子都調查得一清二楚，要價貴得不行，噢，是了，”
“我都給忘了，你喜歡李海易很長一段時間了吧，也難怪五十萬就答應下來了。”
方涵瑜語氣帶著些許嘲諷。
“工作是不能摻入感情的，不然這次的案子，很可能會處理成兇殺案，你懂吧？”
衍羅朝方涵瑜眨了眨左眼。
“哈哈哈你可真是幽默吶，哎，不如這個樣子吧，”
“我出六十萬，你來幫我調查李海易，如何呢？”
方涵瑜假笑了幾聲，突然伸展出五指，牽上了衍羅還未收回去的手掌。
當兩人手掌與手掌相并攏，一股刺痛從掌心傳至方涵瑜的痛覺神經。
身體受到疼痛威脅，反射弧下意識讓方涵瑜收回了手。
“你是拿針扎了我嗎？”
方涵瑜后怕地看了衍羅的手掌一眼，小心地捧著自己的手掌。
衍羅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方涵瑜這么主動地把手送上來給她牽。
不過很快她就調整好了狀態，臉上的表情又恢復成了以往那溫柔得讓人看不明白的微笑。
“你看我的手掌干干凈凈，哪里有帶針扎你呢？”
衍羅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只是說話的時候差點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嘖，算了，你趕緊給我滾吧，回去告訴李海易，別小看我，我多得是辦法讓他死。”
方涵瑜冷眼看著衍羅，站了起來。
她討厭疼痛，剛剛掌心觸碰的瞬間，她感覺到了什么東西被破壞然后消失不見了。
這種仿佛是失去了守護自己的防護罩的感覺，讓方涵瑜心里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你知道李海易給我五十萬不止是要找你，其實還有別的意思嗎？”
衍羅仍然坐著，淡笑著看已經有些躁動的方涵瑜。
“殺我？他還想殺了我？呵，倒是有這個可能，不過嘛，你覺得你現在能動我嗎？”
方涵瑜環抱著雙臂，勾著紅唇冷笑著。
衍羅見方涵瑜臉上笑得那么自信冷傲，她試著動了動手指，發現身體變得有些沉重。
“如何？身體動不了了，對——不——對？”
方涵瑜彎下腰，湊近了衍羅的臉龐，拖長了聲音顯得那么嫵媚誘惑。
衍羅發覺近在眼前的方涵瑜臉上那狡黠的表情都變得有些模糊，甚至還出現了重影。
“看來你給我的茶里下了點東西啊。”
衍羅一邊笑著，一邊抓住柔軟的沙發，勉強撐住開始搖晃的身形。
“我總是要給自己留一點后路的嘛，果然這么做是正確的，不然我就已經死在這里了。”
方涵瑜直起了腰來，拿起一個書包開始往里面裝東西。
衍羅頭暈目眩，眼前只能勉強看見方涵瑜的身影化作多重幻影在左右動來動去。
“你很警惕，這是件好事。”
衍羅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卻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變得跟蚊子嗡鳴一樣小。
“你還在掙扎嗎？勸你就這么躺下吧，睡一覺就什么都沒有了，不然你就得受苦頭了。”
方涵瑜把需要的東西都收進背包里，嘲諷地看著沙發上強裝鎮定的衍羅。
“你看起來是想要離開這里，去下一個地點隱藏著等我來找你，是嗎？”
衍羅勾起唇角笑了笑。
只是沒有笑多久，她感覺身體已經不能再支撐下去，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在沙發椅背上。
“是啊，線索嘛，寫在這里啦。”
方涵瑜拿起鋼筆在信紙上揮灑了一行小字，又捏起信紙，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唇印。
“那么，下次見啦，快點找到我吧，小偵探。”
做完這一切，方涵瑜姿傲地看了一眼幾乎睜不開眼睛的衍羅，拋了一個媚眼就走開了。
方涵瑜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只留下輕輕的關門聲，整個小木屋里就只剩下衍羅一人。
衍羅試著抽動手指恢復感覺，卻發覺越是用力想要控制，手指就越是使不上力氣。
她不太了解這些迷藥，但是經過被方涵瑜玩弄之后，她發誓一定要好好鉆研這門學問。
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控制好身體，衍羅索性按著方涵瑜的話，暫時躺下來閉目養神。
那迷藥似乎就是想要讓她昏睡過去，等她悠悠醒轉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
暖爐很早就已經停止了工作，沒有任何的光芒在一片漆黑的小木屋內亮起。
【衍羅？衍羅？你還好嗎？你怎么睡在這里了啊？看你睡了十分鐘了都。】
待她睜開眼睛，感覺身體各部位都能夠重新掌控的時候，也聽到了舒言焦急的呼喚聲。
“沒事，被個小丫頭給下了迷藥。”
衍羅站了起來，她舒展著四肢，沒有那種被下了藥產生的沉重。
【下藥？小丫頭？誰？方涵瑜？她給你下藥了？我不就走開一會兒嘛你就出了事。】
舒言驚訝地說著。
“也還好，我沒有什么事。”
衍羅活動了一下手腕關節，檢查之后都沒有出現后遺癥才稍微放松了些。
【很大事啊，上次就是我一時沒有看住你，你就出了那么多事，】
【太危險了，不行，但如果一直盯著你的話我也沒辦法去工作了啊。】
舒言說到最后開始自己自說自話。
“謝謝啦，但是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解決的，你幫我看住繭公司的監控就好啦。”
衍羅撒嬌般柔聲和舒言說著。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手機的電燈筒，照亮了漆黑的小木屋。
【唉，煩啊，最近好多匿名黑客攻擊我們公司啊，雖然有防火墻在，但還是麻煩啊。】
舒言聽起來很是煩惱地說著。
“黑客攻擊縛公司？有可能是繭公司的人嗎？”
衍羅忽然想到這兩者的關聯性。
也許文景光會雇傭黑客對縛公司發起大規模的駭入和攻擊。
如果查出來了縛公司有侵入進繭公司的痕跡和數據，舒言很可能會被文景光威脅。
雖然這兩個人抓住彼此的把柄的方式都很臟很入不得臺面，拿去作證據可能都站不穩腳跟。
但是目的在于能夠惡心和牽制彼此就足夠了，敵人的把柄永遠不會嫌少。
【我調查過，沒有來自繭公司的，但是有很多都是跟繭公司有關的，】
【你放心吧，共事多年，我怎么可能會猜不到文景光這家伙在想什么，】
【我有的是辦法整他。】
舒言風輕云淡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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