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王，你聽說沒，你寶貝衍羅她們班田茵茵跟羅麗華吵起來了。”
一個男生拍了拍王易量的肩膀。
“啥玩意？”
王易量彎著腰，墊高了腳去修被扯下來的窗戶簾子，一時沒有聽見那個男生說的話。
“老子說，你朋友衍羅她們班，田茵茵跟女神羅麗華吵起來啦！聾子聽見沒！”
男生卯足了勁大吼著。
“啊？啥玩意？羅麗華跟田茵茵吵起來了？田茵茵是那個誰都敢罵的那個女生？”
王易量把窗戶簾子快速掛好，跳下桌子看著男生。
“對啊，就是她啊，巨恐怖，可惜跟羅麗華對上，還是失敗了，罵都罵不過羅麗華。”
男生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幸災樂禍。
“羅麗華嗎？她的脾氣暴，連人都敢打，田茵茵也算是踢到鐵板了吧。”
王易量聽過衍羅對羅麗華的評價，深信羅麗華是敢直接罵人還打人的。
“連人都打？啥玩意，那么流批啊，給我說說看唄，羅麗華怎么打人啦？”
男生八卦地瞪大眼睛看著王易量。
“嘖，你怎么這么八卦，邊去邊去。”
王易量朝男生揮揮手，把人給趕走了。
其實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羅麗華會打人的事情他也從衍羅的話里聽出來的。
至于羅麗華是不是真的會打人，有沒有打過什么人，他不清楚，拿不出什么證據來證明。
這樣聽風就是雨的他，真是惡心透頂了，只是話出自衍羅，他忍不住就相信了。
王易量的眼中掠過一絲陰霾，自我厭惡又一次覆蓋了他的意識。
“不好意思，請問易量在班里嗎？”
一個熟悉的女生聲音喚回了逐漸迷失的王易量，他回過頭，看見了站在教室后門的女生身影。
“在啊在啊，衍羅你又來找王易量啦，哎喲喲，你們倆什么時候在一起啊？我等了好久的啊。”
還是跟王易量聊天的那個男生，他意味深長地打趣著衍羅。
“沒有啦，我跟易量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而已，你不要想那么多啦。”
衍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哎喲，這就害羞啦，來來來，王易量，來看看你媳婦啊。”
有認識衍羅的女生也來起哄了。
“行了行了，你們都在說什么胡話呢，沒瞅見把衍羅人給嚇著了嘛。”
王易量走過去護住了衍羅，無奈地看著那些嬉笑著的同學。
“嚯，護媳婦了，那我們走了，你們慢慢聯絡感情哈。”
男生哈哈笑著，攬過另一個男生的脖子吊兒郎當地走開了。
“衍羅，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王易量轉身看向了衍羅。
其實被那些人拿他跟衍羅來起哄，他心里還是挺開心的，只是擔心會引起衍羅的反感。
“啊，是這樣的，三天之后就是繪畫比賽了，但是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畫畫的技術也沒有多好，我有些擔心自己會交不出什么合格的作品上交比賽啊。”
衍羅絞著手指，神情看上去有些不安與焦慮。
“你就是在煩惱這個啊，別太擔心了，有我在，我可以教你啊。”
王易量笑著摸了摸衍羅的頭發。
那只大手輕柔地撫過衍羅的發頂，讓衍羅不由得為此愣了一下。
一種不適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果然，摸頭殺什么的，衍羅還是比較習慣由自己觸摸別人。
“嗯，那就太謝謝你了，我們可以現在去畫室嗎？正好午休可以在那里畫畫，我跟老師講過了。”
衍羅輕輕地往后退了退，不動聲色地遠離了王易量摸頭的手。
“好，那我們現在就走吧，話說你打算畫什么了嗎？”
王易量和衍羅并肩走在去畫室的走廊上。
“我記得題目是心靈美，我想可以畫一點正能量的東西進去吧？”
衍羅的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笑容。
“確實，心靈美嘛，有很多的素材可以參考，也可以自我發揮。”
王易量贊同地點了點頭。
“易量呢？你已經把畫給畫完了嗎？”
衍羅詢問著王易量。
“嗯，一周前就畫好了，對這次的繪畫比賽我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畢竟是我最喜歡的題目啊，心靈美。”
王易量驕傲地揚起了嘴角。
“心靈美是個很鼓舞人心的題材啊，令我都有些心曠神怡，很想把身邊的人給畫在上面啊。”
衍羅捋了捋短發。
“身邊的人？你想把身邊什么正能量的人畫進去嗎？”
王易量莫名想到自己，掩飾著自己的好奇心，悄悄地詢問著衍羅。
他在日常生活里也算得上是個好心的濫好人了，出了什么事情幾乎所有人都先找他解決。
每個人都贊揚他佩服他，他想，這座學校里應該沒有比他要更加正能量的人了吧。
“這個嘛，嗯，這暫時是個秘密啊。”
衍羅朝王易量神秘兮兮地眨了眨左眼，吊足了王易量的胃口。
“好吧，那就等比賽公布畫的時候再說吧。”
王易量感到有些遺憾，不過心中的期待更加旺盛了。
走過長廊，他們來到了畫室，里面裝潢簡潔，只是桌上、墻壁和地上難免沾上了一些染料。
桌上碼著很多潔白的速寫紙，顏料小心地成堆分類好放在柜子里。
衍羅在那些速寫紙里選出了一張放在桌子上，找了支鉛筆和橡皮。
她沒有帶任何畫畫要用上的工具，她叫王易量到畫室來，本意也不是真的來畫畫。
“說起來，麗華也在準備這次的繪畫比賽，看起來很認真嚴肅啊，”
“去找她聊聊天都被她給罵了出去，我只好中午幫她帶點飯讓她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衍羅拿著鉛筆在白紙上停著，看起來似乎是在邊思考著事情邊隨意地說著。
“她又拿你當出氣筒了？”
王易量找了張凳子坐到了衍羅的旁邊。
聽過衍羅的話，他慢慢地也開始覺得羅麗華就是那種能干得出打人罵人的事情的人。
“出氣筒？沒有啦，她只是太緊張太認真才會這樣的，她能這么重視是件好事啊。”
衍羅佯作詫異地看了王易量一眼。
“她應該會畫得很好吧，畢竟是十項全能的傳奇女神啊。”
王易量滿不在乎地說著。
“其實麗華背地里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的，就拿學游泳的事情來說吧，”
“她以前學游泳害怕就拉上我，聽說把旱鴨子放水里就會自學成才，”
“她一知道了就把我給踹了下來，我那時還不會游泳，差點沒把我給溺死，”
“還好啊她趕緊把爸爸媽媽教練給叫了過來，之后跟我一起在水里游了十幾遍才學會的。”
衍羅仿佛是回憶著什么美好往事一般笑咪咪地說著。
“……那個，恕我冒昧，羅麗華一腳把你踹到了水里害你差點被水淹死，”
“可為什么，你好像一點都不計較不埋怨她啊？”
王易量愣住了，猶豫了一會兒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麗華是無心的，雖然我有時候也很傷心她總是會傷到我，但是，她還是個很好的朋友啊。“
衍羅想要引的就是王易量這句話，她抬起眼，無辜中還帶著點委屈地眨巴了幾下。
王易量聽完衍羅的話，整個人都有點傻了。
他似乎無意中發現了衍羅對羅麗華愚昧的追隨和認知。
又或者說，從小就被羅麗華給欺負慣了，能夠把羅麗華的惡意給解讀成好的意思。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王易量忍不住把心中所想到的字眼說了出來。
“什么？易量，你在說什么？”
衍羅假裝沒聽懂地詢問著王易量。
“沒沒沒，沒什么沒什么，我走神瞎說的，對了，衍羅，要不，這樣吧，你以后離麗華遠點吧。”
王易量抓耳撓腮一會兒，禁不住心里的憋屈說了出來。
“易量，你是不是誤會麗華了？她是個很好的人，只是有時候生氣會拿我出氣而已。”
衍羅瞪圓了眼睛，仿佛從王易量那里聽來了不可思議的話。
“我也不太了解她，但是聽你這么說，我真心覺得，你倆不合適，你也別老是跟在她后邊跑了吧。”
王易量躊躇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你不要這么講，易量，這樣講太過分了，麗華她，只是脾氣不好而已。”
衍羅說著說著，眼里含著的淚水快要掉下來了。
“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你別哭啊，我知道，羅麗華只是脾氣不好。”
王易量見衍羅兩眼淚汪汪，連忙輕聲安慰著。
衍羅抽噎著抬起手指抹眼淚，聽著王易量的再三保證絕不再說羅麗華的壞話。
兩人轉移話題聊了點別的話，桌上的白紙一點沒有動。
畫不畫都無所謂了，衍羅叫王易量到畫室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他們一直聊到了午休的上課鈴響起，衍羅找了個理由和王易量一起離開了畫室。
衍羅拿著一張沒動過的白紙回到了教室，教室里大多數學生都從食堂里回來了。
羅麗華撐著腦袋，手握著筆在桌上鋪著的白紙上寫寫畫畫。
她感覺有人在看她就順著目光看過去，正好對上了衍羅的雙目，又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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