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擦過于漾的臉頰，不知道是跑了有多久，于漾終于沒有了力氣。
她的身體已經因為體力不支，慢慢地停了下來。
為了安全，于漾使出最后一點力氣，跑到了辦公樓的雜物間里去。
雜物間里裝的是一些清潔打理的工具，保潔阿姨常常會來雜物間拿東西。
于漾在雜物間里掃視了一遍，還是鉆到了巨大的垃圾桶后面。
也許是雜物間的空氣太悶了，又或者是她剛剛跑得太過火了。
于漾感覺自己的喉嚨在冒火，頭也開始有些暈乎乎的。
她還在想著衍羅的事情，沒有注意到風是在哪里吹進來的。
當她意識到雜物間的門還沒有關上的時候，門外已經站著了一個身影。
于漾看著那道拉長到她旁邊的影子，嚇得登時清醒了幾分。
那道影子在雜物間內蔓延開來，一點輕輕的腳步聲也在雜物間這個小小的空間里響了起來。
這種恐怖的壓迫感讓于漾想起了當初看恐怖電影，她就是像現在這樣數著節拍，看著怪物登場。
一、二……
“于漾。”
不是恐怖電影里怪物尖利的嘶吼聲，而是比流水還要輕柔的女人聲音。
可是落到了于漾的耳中，那是比恐怖電影和怪物都要可怕。
于漾下意識地往后退，可后面已經無處可躲了。
她只能顫抖著抬起了頭，對上了那雙她印象里無比美麗又無比危險的眼眸。
“于漾。”
衍羅微蹙著眉頭，不忍地凝視著于漾。
聽見衍羅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于漾的心臟就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
同時，她也知道了，她已經無處可逃了。
“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聊一聊，于漾。”
衍羅低下頭，看著蹲在垃圾桶后面的于漾。
聊一聊？
這也許是衍羅無意的一句話，可聽在于漾的耳朵里，卻成了別的意思。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想到了現實生活里她對衍羅做過的事情。
“不，不……”
她一直害怕見到衍羅，是因為她做了太多對不起衍羅的事情了。
聽著于漾幾乎不成音調的話，衍羅嘆了口氣。
她能夠猜到于漾是在為什么而刻意在逃避她，害怕著她。
“我知道你對我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于漾。”
衍羅低聲說了出來。
聽見衍羅說了出來，于漾呆住了。
然后，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淚水嘩然而下。
“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對不起……”
于漾捂著嘴巴啜泣著，仿佛是囈語般重復著一句對不起。
“她是在跟你道歉嗎？”
舒言的聲音冒了出來。
他打量著現在這個瑟瑟發抖的于漾，感覺于漾像是見了鬼一樣害怕。
衍羅走近了于漾，蹲下了身去，拿出了海棠手帕來。
于漾感覺自己掩著臉龐的手指被一股溫軟撥了開來。
她看見了衍羅平淡的眼睛，在那里面她看不見任何的東西。
涼絲絲的海棠手帕輕輕地拭去于漾流下的淚水。
于漾看著眼前的衍羅，異樣的情感久違地浮現了出來。
“你會原諒我嗎？”
凝視著衍羅許久，于漾忍不住開口詢問。
待她說出了疑問，于漾就開始后悔了。
如果是她遭到了衍羅的背叛，她一定會悲傷到不愿意去原諒衍羅的。
既然如此，那她又怎么可以去請求衍羅來原諒她的罪過呢。
這么想著，停息了一會兒的眼睛又開始氤氳起了薄霧。
“如果我殺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衍羅低聲說。
“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這句話。”
于漾控制不住地啜泣起來。
“現在是在游戲里，我與你是第一次見面，什么恨都屬于現在的我們。”
衍羅嘆了一口氣，伸出雙手，輕輕地捧起了于漾的臉龐。
“……什么？”
于漾瞪大了還掛著淚珠的眼睛，沒有明白衍羅話中的意思。
“于漾，我對你很感興趣，你愿意和我成為好朋友嗎？”
衍羅勾起了唇角，彎起了狹長的美眸，笑得溫柔又端莊。
于漾驚訝地呆在了原地。
這句話是她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衍羅對她說的話。
衍羅當著那些欺負她侮辱她的同學面前，走過去和她說了這句話。
她們之間因此結緣，成為好友，開始了一段于漾自以為快樂又痛苦的時光。
“你只需要回答好，或者不好就行了。”
衍羅柔聲說著，看著于漾的美眸里含著點點晶瑩的笑意。
這般凌亂的，擺滿了繁雜物品的雜物間，似乎因為衍羅的這句話而變得熠熠生輝。
仿佛她們已經身臨在婚禮的禮堂之上，相視多年。
于漾張了張嘴，含在眼睛里的淚水登時滑落下來。
“衍羅！你要對于漾做什么！”
胡為帶著怒意的聲音在衍羅和于漾耳邊炸起。
她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胡為撞入了走廊的玻璃窗。
他跳下窗戶，落到了走廊的地板上，撞碎的玻璃碎了一地。
“胡為？”
于漾愣了一下，喃喃著胡為的名字。
“臥|槽，真就撞窗而入唄？”
舒言瞪目結舌地看見了那個跳進來的胡為。
“你，給我走開！”
胡為走進了雜物間，長手一掃，想要推開衍羅。
衍羅在胡為動手之前就躲到了一邊去避開了胡為的手。
“你剛剛到底想對小漾做什么？！”
胡為氣紅了眼，攥緊拳頭要打向衍羅。
“我可什么都沒有做啊。”
衍羅在胡為握著拳頭沖向她這邊之后就繞到了胡為的后面，走到了雜物間外。
“臭狐貍，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滿口謊言！”
打了個空的胡為迅速調整了站姿，正好將于漾給護在了身后。
“胡為，你其實不用這樣的，她其實是……”
于漾頓了頓，抬起手搭在了胡為的肩膀上。
但是目光掃向衍羅的時候，到了嘴邊的話她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下次再見。”
衍羅朝胡為和于漾笑了笑，轉過身離開了。
“胡為，事情其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見衍羅走了，于漾才覺得自己有了說話的勇氣。
“你不必說了，小漾，衍羅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
胡為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于漾見胡為沒打算聽進她的話，她也猶豫著沒有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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