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賢后,葉簽從她懷里跳出,夸贊道:“你這手段挺高明的呀,三言兩語就唬騙他繼續(xù)給你查案,有進(jìn)步啊。”
“什么叫唬騙,我可是認(rèn)認(rèn)真真跟他說,可半點沒有騙他的意思。”她給自己扒拉一口飯,繼續(xù)說:“啊,好久沒吃到這么香噴噴的米飯了。太懷念了,當(dāng)人真好。”說著又吃了好幾口。
葉簽跳上桌子,說:“要我說這凡人真好騙。被美色所迷惑,無論對方說什么都相信。”
“你可別這么說,他可是真心喜歡楊婉的。”
“誰知道呢。”他不屑地丟下這句,啜了一口她杯中酒。
“你不是公的嗎,按道理來說,你應(yīng)該明白男人的心思啊。”
“不不,你可別把我和凡人混為一談,人心是復(fù)雜多變的,哪像我們狐貍這么簡單,單純喜歡上一個可輕易不會變。”
“是的哦。”她幽幽想起了好久之前他拋棄了地府里一個又一個女鬼的故事。
葉簽繼續(xù)說:“前幾日,三緣他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真實身份嗎?”
“沒啊,你不是很自信嗎?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她咯噔一下,莫非葉簽也不確定究竟會不會被和尚給看穿。
他笑了笑,“哎呀,我就問問,都說這和尚神通廣大什么事都知道。我這不是替你擔(dān)心嘛。如此一來就好,那剩下的事就你自己解決了,我走了。”
“又要去哪呀?到時候出了事我都沒人商量。”
“放心吧,只要你有困難,我就會出現(xiàn)。”
她無語地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這些話你騙騙小姑娘就行,騙我還……”轉(zhuǎn)過身去時,他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
“大豬蹄子。”
幾日后她終于在街上見到了他。三緣被葉簽設(shè)計騙到了一戶人家,也辛苦葉簽這幾日故意嚇人,累得躺在被窩里說不出話。
她問了幾句,他就痛哭流涕道:“沒想到現(xiàn)在道士這么厲害,貼幾張符就能要我命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當(dāng)然是想方設(shè)法迷了那戶人家的小娘子,然后讓她把符撕掉,不過也耗盡了我大半元氣。”
“不就是嚇人,再附身到別人身上,哪有這么累。”
“你說的倒輕松,門口那幾張符老厲害了。要不你過去看看,保證你靈魂出竅。”
“算了吧。”她忽然笑出聲,“那三緣也是你想辦法讓人叫過來的?”
“廢話。”
“那辛苦你了。”
“等會兒就可以去找他了,你就說最近覺得身體不太舒服,被妖魔纏上之類的話,他肯定就跟著你走了。”接著他從被窩里鉆出來,露出狐貍身,搖搖尾巴道:“那我得趕緊躲起來,千萬不能給他發(fā)現(xiàn),不然我小命真的沒了。啊,不對,我小命早就沒了。”
他想起生前被三緣殺掉的恐怖經(jīng)歷,然后重重地跳到桌上,狠狠地跺了一腳,說:“傅又蓁,你一定不要忘了報我這個仇啊!”
她點點頭,“你放心吧,只要我恢復(fù)記憶,肯定幫你來一手。”
他欣慰地拍拍手,“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也該走了。”
她看了一眼窗戶,轉(zhuǎn)頭一看葉簽又不見了。
葉簽作祟的人家正在她視線之內(nèi),剛好抬頭就能夠看到有一個和尚進(jìn)了那個房子。時機(jī)已到,她趕緊跑下樓往那個方向而去。
剛剛進(jìn)屋就聽到一個老婆婆呼天搶地的叫罵聲,罵的正是自己兒媳婦。言辭難聽到都得捂上耳朵,無非就是罵她勾引外男有辱門楣。
接著有一個寬大的背影在她面前,脖子上掛著一串光彩絢爛的佛珠。
三緣道:“施主莫慌,先讓貧僧看上一看。”他向前低頭阿彌陀佛,然后瞧了一眼,再在屋子里走了幾圈后,說:“此處的確有鬼怪留過的痕跡。我看并沒有什么危險,它已經(jīng)走了。”
“你這和尚不懂,不關(guān)子虛烏有的事,是我這兒媳婦不知檢點勾引外男。還有你這和尚是怎么來的?誰叫你過來的?”婆婆說話語氣十分沖。
兒媳婦趕緊解釋:“娘,大師是我叫來的,這幾天我總感覺有人在對我說話。一定是有妖魔鬼怪在我身上。我真的沒有勾引外人,您先讓大師在我身上看一看有沒有蹊蹺好不好?不要一張嘴就說這么臟的話。”
“你現(xiàn)在敢來說我了是吧,竟然說我嘴臟。看我不打死你!”剛說完婆婆就動手抓她頭發(fā)打起來。
三緣在原地有些尷尬,他的聲音在叫罵中淹沒。
傅又蓁在門外看的津津有味,這種家長里短實在是不好摻和,三緣也是運氣不好進(jìn)了這樣一戶人家。當(dāng)然也少不了葉簽的搗亂。
婆婆把兒媳婦打哭了,對于突然間走進(jìn)他們家的和尚說:“這位大師你也看到了,這是我們的家事,請你出去好伐?”
他張嘴還想說話,就被這個婆婆趕出來,兒媳婦哭著喊著求大師一定要留下救她,三緣一時沒了方寸。
“大師……”她在門口叫了幾聲,看著三緣踟躕的樣子,喚道:“大師,我有難,快來幫幫我。”
這下他總算聽見了,回神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她時,表情明顯有些疑惑。
接著惡婆婆把三緣推出去,把自己兒媳婦關(guān)在屋子里繼續(xù)打。
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推出吧,以前都是被人受尊敬的請出去。臉上明顯有些不悅。
她露出甜甜又溫柔的微笑,道:“大師好巧啊,在這里碰到你。”
他明顯是不相信這是偶遇,回:“施主恐怕在這里等我很久了吧。”
“哎呀,還不是因為我有困難需要你幫助嘛。”
“施主有話直說。”
“之前我也跟你反映過,就是覺得有妖魔鬼怪纏著我,你幫我看看吧!”
他眼睛眨都不眨,立即說:“施主只是身體有些虛弱,并無大礙,找個大夫看看就行。”
“那你看看我這臉上一道道黑的是怎么回事。”說著她就把臉湊過去,對著他的臉說:“我這明顯是印堂發(fā)黑。”
他微微蹙眉,深深凝視她,“只要平時多注意些休息就行。像這種大白天就可以躺回去睡覺,不必再走出來。”
她突然覺得這和尚是故意的。
于是,她繼續(xù)說:“可我渾身冰涼,喝多少藥都沒有用。難道還不是被鬼纏上了,要不你給我畫幾道符吧,貼到我房間里怎么樣?”
“貧僧不會。施主找錯人了。”
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說:“前幾日我害你進(jìn)了牢房,要不我請你去吃餐飯也算是賠罪了。”
“區(qū)區(qū)小事何必掛在心上,貧僧早已忘記,施主就不要再提了。飯就不必了。”
他拒絕的如此干脆利落,絲毫不給一點機(jī)會。正當(dāng)她手足無措,眼睛又要失去機(jī)會的時候,王賢這時候出場派上了用處。
只見王賢叫道:“三緣大師,是三緣大師嗎?”他的聲音從遠(yuǎn)處人群中傳來,如果不是她熟悉他的嗓音恐怕還以為叫的是其他人。
叫了幾聲后聲音終于清晰,王賢人也走過來了,看到她在這里有些意外,然后對三緣說:“大師在這里真是太好了,本來我還想找你給婉婉看一下。”
她趁熱打鐵,說:“是啊,但是你就幫我看看住的地方吧,也許真的有一些奇怪地方呢。”
面對二人的盛情,三緣終于點頭,說:“那就去吧。”
王賢命人備好一桌酒菜在酒樓里,三緣在她房間看了看后,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沒有說出口,只是給了串念珠,說:“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就拿出來。”
她看著他手中的珠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只是附身了婉婉的肉身,如果一碰這佛珠,她很有可能靈魂出竅。于是乎,氣氛就僵在那了。
王賢看她呆愣不語的樣子說:“你怎么了?”
她趕緊說:“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胳膊抬不起來。”
王賢替她接過和尚手里的念珠,把東西放在枕頭下,關(guān)切道:“這樣的話,晚上你也就能睡得踏實些了。”
接著他對三緣說:“大師,我已備好酒菜,我們現(xiàn)在就下去吧。”
三緣擺手,“無事的話貧僧先行離去。”
“大師當(dāng)真如此煩厭我,留你下來吃頓飯都不行,我還特地讓王賢給你準(zhǔn)備素餐。”她有些哀怨地望著他。
三緣道:“施主想多了,貧僧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擾了。”
“那如果我沒事了,這串念珠要怎么還給你呢?”
“可以請人送到昭和寺。”
“好。”她很失望,王賢聽著心里不是滋味,真誠又鄭重地邀請他一定要下來吃飯。最后在壓力下三緣終于同意。
在飯桌上,她盡量離這個和尚遠(yuǎn)點,生怕靠得太近就怕她看出自己是附身的。王賢在在酒桌上感謝他之前為王家做的一切,然后問起了許久沒有消息的傅又蓁。
三緣搖頭稱許久沒見到此人。
王賢道:“大師可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世。”
她立馬豎起耳朵聽著。
“不知。”
“之前我請人做過調(diào)查,聽說此女子倒是經(jīng)常往昭和寺找過你。大師可有印象?”
“很久之前的事了,記得不太清。”
“那大師可以挑記得清的和我說說。”
“貧僧記得之前傅又蓁是和施主在一起的,不知道她現(xiàn)在情形如何?”
三緣明明知道她已經(jīng)和王賢分開,還故意岔開話題問上一問。
王賢道:“我早已和她分離,也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只是突然想起此事問問。我只是覺得這個女子可憐,想幫上一幫而已。之前聽說大師認(rèn)識她。”他的目光望向三緣。
三緣低頭,視線落在杯子上,“那的確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與她相識不過數(shù)面,她心地單純,為人簡單,后面遇到那樣的事也實在是令人心痛。不知道施主具體想問哪些?”
“但是可以講講有關(guān)于她的一些事嗎?只是隨便聊聊,不用講的太細(xì)。”
“貧僧知道的不多,傅施主和普通信徒一樣經(jīng)常會來寺廟捐贈香火。不過她會經(jīng)常帶一些草藥來給寺廟僧人,這一點倒和其他香客不同。陸陸續(xù)續(xù)也捐了不少,寺廟內(nèi)的師兄弟都認(rèn)識她。沒想到后面竟然人沒了。”
“我聽說傅又蓁做這么多事都是為了大師你,對嗎?”
三緣表情一征,眼睛不自主眨了一下,說:“何出此言呢。”
王賢哈哈大笑,“我也是聽說的,不知道真假。所以大師不要放在心上。只是聽到這樣說,好奇而已。”
“傅施主喜愛佛法,倒是會經(jīng)常找貧僧講些佛學(xué)道理,不過也不止貧僧,寺廟內(nèi)的其他師兄弟也都和她接觸過,施主也可以去查。”
“哈哈哈,大師,你以為我在查你啊,讓你誤會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先自罰一杯。”說著他豪邁的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吞進(jìn)去,然后給三緣倒了一杯茶水,說:“我問的太唐突了,大師請喝一杯。”
三緣坦然接過,一干而凈。
她在邊上聽著很不是滋味,三緣明顯是不想跟她扯上什么關(guān)系,話里話外都表示跟她不熟。虧她還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就連山里的精怪都知道傅又蓁喜歡他。到他嘴里就成了喜愛佛學(xué),給她講佛學(xué)經(jīng)典。
所以她邊吃邊聽,最后一張臉就臭了。
王賢剛好看到她不高興,問:“婉婉,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讓大師看看?”
她冷著臉,說:“不用,好著呢。”
三緣道:“施主可以把念珠拿在手上,這樣的話臉色就不會這么差。”
她道:“真是多謝大師的一番美意了。”
三緣微笑。
這張笑臉?biāo)蕉⒃綒猓竺姹凰哪樥髯。X得這人笑起來也這么好看,轉(zhuǎn)眼間剛才的不悅就一掃而過。
她笑瞇瞇道:“聽說她在死之前給師父送了一封書信,不知道你可收到過。”
這下輪到三緣表情不對了,反問她,“什么書信?”
“我也是聽說的,那女子在死之前的幾天就給大師送過一封信,至于內(nèi)容就不清楚了。大師想想是否有印象。”
三緣表情凝重了,盯著她的眼睛,問:“你是如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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