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我自己一廂情愿,最后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他啊,都是被我連累,如果沒有認識我那就好了。”傅又蓁也是真心悔過,如果不是自己太缺愛,太渴望他了,恐怕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吳若輕輕覆上命格簿,視線往向院子,這種作死的故事,她其實有些抗拒,并不想聽。
傅又蓁把手中珠子給她看,說:“這是他給我的,里面蘊藏修為,如果能幫到我,這個珠子就給您吧,您看成嗎大人?”
這是一枚小小的妖珠,看得出來是那只半妖一生修為全在里面。
吳若需要這種東西么?當然不需要,如果真想要可以自己搶。
傅又蓁看根本不能喚起對方的興趣,最后無奈地說:“只有你才能救他了。”
“回去吧。”吳若已經起身背對她。
傅又蓁垂頭喪氣起來,好像做了什么決定一樣,慘然道:“打擾了。”
接著一步步極其緩慢走出了大殿。
誰也沒想到吳若的心竟然有些難受,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女子癡癡呆呆,一廂情愿有多傻。
傅又蓁精神恍惚著哭笑,回身看了眼這個高冷無情的女子,哀嘆一聲,“這樣也好……”
吳若不是沒聽見,只是想想剛才和盛瑛的事,微微有些心煩意亂,又想了想這個女鬼,最后說:“可以救他,不過要想好好活在人世間這個辦不到,他是半妖,最多只能修煉。至于修煉多久看他自己造化。失敗和成功的幾率各占一半。”
一聽來了希望,女鬼立馬點頭說好,然后虔誠地獻上珠子。
“拿回去。”吳若冷冷道,語氣聽起來不太溫柔,“這一切是你該受的,記好了。”
“好。”她還能說什么,自然是魔尊大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要是救了他,你可有什么話對他說。”
傅又蓁想了想,最終搖搖頭,神色悲哀,“沒什么要說的。”
拿出小瓷瓶,傅又蓁變作一縷煙飛進去,這下子可比三緣的小瓶更擠,可她卻一點都不介意。
裝進瓶子后,吳若走進屏風后。
原本她在這個屏風里設下重重結界,只有自己能夠進去,可是奇怪的一點,結界里的畫像不見了。
她每次進去都會掃一眼,可只有這一次,半空中的那幅畫不見了。
剛發現的那一刻,心猛烈跳了兩下,但是腦子異常清醒,誰進了她大殿心里一清二楚。
思來想去不只有元城嘛!
他拿畫像做什么……
吳若想了想,還是先把她放出來再說,要替傅又蓁處理好事情。
吳若將前因后果看得一清二楚,這件事果然有蹊蹺。
不過這時候把真相說出來也沒用,先順其自然吧。
傅又蓁特意提醒吳若千萬不能告訴他自己的事,然后在他還沒真正反應過來時,暗暗和吳若離開。
傅又蓁又看到了天上掛起一輪血月,還記得葉簽提醒過煙消云散之際會看到。沒想到再一次出現自己就要消失了。
“后悔么?”吳若問。
她搖頭,“不后悔。”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白問一句,最后將她收進小瓷瓶,永遠封印在瓶內。
可沒想到,三緣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消息知道傅又蓁消失,通過一些法子找到她,希望能夠用自己做交換,換傅又蓁出來。
當真是一對情侶的作死,吳若有時在想自己為什么要摻和進去。
“不行。”她果斷拒絕。
“魔尊想要什么?”他問。
吳若皺起眉頭,一個個跑過來都想問她要什么,就算她真的想要什么東西,卻實現不了她的愿望。
“回去。”她合上書,抬了抬眼皮,“不需要。”
“魔尊。”他激動道:“我可以獻出自己的全部修為只為她。”
“我說你們這些人真是無趣,反反復復尋尋覓覓。回去吧,我已經答應她的要求并且完成,現在你過來這算什么?”
“我知道魔尊這么多年一直苦苦尋覓一樣東西,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多,我恰好是其中知道的一個。”他目光灼灼盯著她說:“魔尊這么多年來一直苦苦積攢魂魄不就是為了早著重見故人。”
她心一動,原本散漫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這才細細打量這只半妖,模樣清秀端正,眼眸中透著一些暗紅,外表完全是一個人類模樣。
“你只不過是只半妖,怎么知道那么多?憑什么信你?”
“要論活的時間,魔尊自然是比我長。可這并不代表消息就比我靈通。”三緣繼續說:“我在寺廟呆的時間也算長,也知道一些積善修緣的法子。魔尊不就是想讓戰神重新再現人間嗎?”
“哦?你這么說肯定是有法子咯。”吳若挑眉一笑,姑且聽聽。
“有是有,不過不能保證一定就有用。”他背過身,踱了兩步,“傳說戰神是被陷害而死,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他在的時候聲名遠揚,而且是個人人景仰的大神。他的德緣很好,的確是有一些法子可以試試,不一定非得聚集魂魄重塑金身。”
“說。”
“只要找到其中幾縷魂魄,我就有辦法幫他。”
他說得信誓旦旦,她怎么看也看不出是在撒謊。
“小子,到底是什么法子說給我聽下。”她活了這么多年,積攢魂魄重塑金身這個方法還是從陰陽家打探而來,不相信眼前這個小小年紀的半妖竟然懂。
“其實很簡單,魔尊只要找到一個神明身軀,將尋得的幾縷魂魄放進這個身軀里,然后犧牲一個妖魔的元神,自然就可以讓戰神重現人間。”
“這是從佛經里看來的?”吳若有些懷疑,“沒想到寺廟里竟然還有這種書。”
“魔尊多慮了,的確是看過一些,但并不全面,還有一些只是聽說而已。魔尊只要答應我的請求,我會盡力一試,就算犧牲自己的元神都沒有關系。”他誠懇說著。
“你的元神根本不頂什么用,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是有數。”吳若淡淡一笑,“這么說的原因不就是想讓我留著你?”
他會心一笑,“魔尊果然聰慧。”
她帶著淺笑低眉瞧了眼命格簿,不管是人是妖,只要盡力一試改天命,或多或少都會有改變。
“你先幫我。”她抬眼說:“戰神不回來,我又怎么能夠信你。”
他沉思一瞬,“的確,煩請魔尊給我一些時間,千萬不要著急就用了她的魂魄。”
“好。”
“敢問魔尊,三魂七魄現在集齊了多少?”
“不多。還未齊。”
“這……”他略微沉吟,說:“有什么需要在下幫忙的盡管吩咐。畢竟我也想早點集齊北淵戰神的三魂七魄。”
吳若想了想,多個人幫著自己也挺好。于是便答應暫時不動傅又蓁。何時北淵重現,傅又蓁何時出來。
二人達成協議后他就離開了靈魂當鋪。
吳若神色凝重地望著屏風思考元城的事。
……
話說人間這里,孟江離最近又闖禍,偷偷摸摸跑出去玩碰上一個賣身葬母的騙子。原本看穿的人只要漠視走開就行,但是他偏不,一定要主持正義。于是用自己的法子把躺在地上的尸體給弄醒,結果人家尸體真的醒了,沒想到的是這個僵尸大叫一聲,從后巷里跑來幾個膘肥體壯的大漢。
他一看知道對方是來砍自己的,慌忙逃跑。一路雞飛狗跳,不知道損害了多少百姓利益。然后還是被歹徒追到了家里。
最后一整天呆在屋子里不敢出門,因為屋子外面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大漢。個個拿著砍刀在門口等著,誰讓他壞了他們的生意呢。
于是天天呼喚元城他們兩個快點回來。
當元城真回來的時候,他反而覺得有點怪怪的。
到底哪里怪說不清楚,他覺得元城表情越來越冷淡,有時候一個人偷偷發呆。
過去拍元城肩膀時,對方猛然一嚇,而且眼神躲閃。很明顯是做了壞事的樣子。
他問:“咋啦?吳若呢?”
元城搖搖頭,相反還責怪他最近沒事卻找事添亂。
孟江離反駁兩句,要求元城趕緊把屋外的趕走,不過趕了也沒用,第二天的人似乎比之前的更多。
就算元城出面都不管用,這個犯罪團伙已經滲透到這城里每一個脈絡。平時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大爺可能就是犯罪團伙的頭頭。他們聯合詐騙,比如像賣身葬母的,假扮天師辟邪的,跳大神的,總之花樣非常多,都是通過蒙蔽人的眼睛去騙取他人錢財。
如果有誰妨礙他們的賺錢之路那就完蛋了。比如孟江離多事拆除后,就連出去喝口水都得提防是否有人在水里下毒。
因為最近一到晚上,這犯罪團伙偷偷溜進院子里,他們也不會拿著刀亂砍,而是東看看西看看,這個東西摸摸那個東西碰碰。
有一天早上,孟江離跟往常一樣起床準備洗臉時,在水盆里竟然有一條大蛇吐著紅信子。
然后在盆邊有一個紙條,上面寫滿了威脅的話。
孟江離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覺得他們欺人太甚。好幾次要沖出去暴揍他們一頓,但都被元城攔住。因為單單靠他根本打不過,前幾天就是因為氣不過,去打他們的時候結果被周圍一群小老百姓拿著白菜蘿卜砸了一臉。
當真是莫名其妙。
元城說:“再忍忍,過兩天我們就走。”
“現在就忍不了了。”孟江離一捶桌子。
“這些都是這里的風氣,一時半會都改不了的。這也算是一座罪惡之城,你只是揭穿了他們一個小小的騙局,結果就被圍堵這么多天還被伺機報復。可想而知,真正有良心做正義之事的人恐怕更難。”
“怎么?你是想替天行道?”他不得不懷疑元城有這個想法。
“替天行道這四個字實在太重,我背負不起。”
“呦,你怎么了?怎么最近總是沒有精神?”孟江離狐疑道。
元城擺擺手,說:“我問你個問題。”
“好。”孟江離來了興趣,沒想到元城會如此嚴肅的問他問題,很明顯是很八卦的問題。
“如果你發現自己朋友有秘密瞞著你的時候應該作何反應,是生氣呢,難過呢,還是……”
元城說這話的時候,姿態有些扭扭捏捏。
孟江離揭穿道:“不要告訴我,這個朋友就是你自己。”
“哈,沒有。”元城尷尬回應。
可是這個小子偏偏不信,左右打量他好久,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又吵架了?早就跟你說了,吳若和我們不一樣,人家起碼活的也比你長吧,有點秘密怎么了?就算每年一個秘密也比你的歲數多了去了。擔心那么多做什么。”
這句聽起來看似好沒道理的話,竟然有點道理。
元城聽后沉思很久,想了想已經被他看出了心思,趕緊轉移話題,“怎么又提到吳若身上了,這事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切,我才不信。”
“真的。”
“真個鬼,我懶得和你廢話,你看到沒有?”孟江離轉過元城身子,指著外面說:“快點想想辦法把他們趕走吧,我實在受不了了,你知道吧,昨天竟然有一個人跑到我的床邊在我耳邊吹氣。嚇得我半夜就醒了,你救救我吧老天爺。”
這事兒元城也是知道的,因為他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就看到有人溜進了孟江離的屋子,以為對方會行不軌,沒想到只是在捉弄他,所以他也就沒管……
元城點點頭,說:“其實有法子的,我怕你自己不愿意。”
“啥?”
“把你銀子拿出來。”
“不!”
“唯一的法子就是把銀子拿出來分給他們,趕緊把這件事情給平息過去。”
“不行,這是我的命根子,誰都不能給。”孟江離把懷里的符紙抱得緊緊的,他還得靠這些吃香的喝辣的。
“行了,別鬧了,過兩天吳若過來看到你把這里弄得烏煙瘴氣,看她不揍你。”
孟江離想了想她脾氣,好像還真的有這個可能。愁眉苦臉的說著:“明明錯不在我呀,憑什么我要出錢?”
“誰讓你擋了別人的財路?”
“嘿,你現在開竅了是吧?知道這叫擋別人財路了。你以前可是巴不得主持正義的。”
元城幽幽嘆了口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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