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立刻走上前去,擋在江洛一前面,禮貌的和沈三爺打招呼,“沈三爺,佐藤小姐好像不舒服,我先帶她回去。”
江洛一趁機側過身子迅速系好面具的抽繩,站在上川身后冷冷的看了一眼沈三爺。
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里的異樣,有人用日語詢問江洛一,江洛一微笑搖頭,一瞬間又恢復了那個高貴優雅的佐藤溪。
沈三爺遠遠地看著江洛一笑,用清晰的聲音說道:“大荒教院的人,果然個個名不虛傳。”
江洛一似乎沒有聽到沈三爺的話,沒有再去理會他,轉身對周圍的人笑笑,隨著上川離開會場。
隨著江洛一的離場,會場內短暫的慌亂也恢復了正常,有人走到沈三爺身邊低聲詢問,沈三爺挑眉輕笑,“佐藤小姐大概真的不舒服,剛才跳舞踩到我了。”
江洛一聽到了他的話,略有些慌亂的心微微穩了一下,至少他沒立刻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眾。
走廊拐角處佐藤溪攔住江洛一問道:“他到底說了什么?”
江洛一抬起眼,“他看出了我的身份,因為我帶著大荒教院的手環。”
佐藤溪皺眉,“還有什么嗎?”
“他猜到了我來這里的目的,猜到了你的對策。”江洛一緩緩的說。
佐藤溪退后了一步,雖然翻譯說的不清不楚,但是意思和江洛一表達的差不多。沈三爺雖然看出了佐藤溪的目的,但是并內有在會場上直接公布于眾,而是眼睜睜的看著上川帶走江洛一,是不是至少說明,他并不想真的和自己鬧翻。
畢竟這樣對她對沈三爺都沒有什么好處。
佐藤溪松了一口氣,拍了拍江洛一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你回去吧,我出去看看。”
江洛一點頭,緩緩的走向提前安排好的房間,把身上的禮服換下去之后,懶散的坐在沙發上用腕帶抱著自己的左手手腕。
今晚的事情雖然有一個小意外,但是好歹沒有什么大過錯,只是,這個沈三爺的身份太值得人懷疑。
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不然她就太被動了。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心里一遍一遍的懊惱自己今晚的表現,如果她跳舞的時候沒那么緊張,也許沈三爺根本不會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手環。
不一會左管家走進房間示意江洛一先跟他回去,江洛一的身份差點暴露,此刻最好的對應辦法就是在所有人還沒注意這件事的時候離開。
江洛一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她早已擦掉了臉上的殘妝,換上了簡單的休閑褲和T恤衫,頭發也隨意的在腦后扎了個丸子頭,身上早沒了端莊艷麗的佐藤溪的影子,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學生。
她安靜的跟在左管家的身后,走廊很長,頭頂昏暗的燈光一直往前無限延伸,給人一種沒有盡頭的錯覺。就在江洛一微微有些走神的時候,左管家忽然停住,眼神莫測的看著不遠處靠在墻上的男人。
江洛一察覺到左管家的異樣,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剛才在宴會上不斷找茬的沈三爺。
此刻他懶散的靠在走廊盡頭的墻上,他身后就是出口,門口的燈比走廊里要亮一些,他整個人逆著光站在那里,長長的腿微微彎曲,半闔著的眼睛帶著一股冷冷的距離感。
“沈三爺。”左管家禮貌的沖沈三爺打招呼,江洛一沒有多做停留,如果一定跟著左管家,他一定會起疑,畢竟左管家是佐藤溪的人。但是自己走過去也許就不會引起注意,她平心靜氣若無其事的從兩個人身邊走過,沈三爺沖左管家點了點頭,似乎沒有多看江洛一一眼。
她嘴角緩緩露出一絲微笑,剛才的她和現在的她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他能認出才有鬼了。
她嘴角的笑意緩緩凝住,皺眉看向他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真他媽......有鬼了。
沈三爺抓著江洛一的手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這么著急離開,是要去哪兒啊。”
江洛一試著抽出自己的手腕,沒有成功,她看著他冷笑,“你哪位,找錯人了吧。”
沈三爺挑眉,“前后加起來二十分鐘不到,就把我忘了?”
“我說了,你認錯人了。”這幾個字幾乎是從江洛一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一股耐心告罄的威脅。
他伸出手探向江洛一額角,江洛一本能的躲了一下,再抬眼就看到他食指和中指之間捏著一根細小的鴕鳥羽毛,他輕輕的吹散那根羽毛,“哦,是嗎?”
江洛一:“......”
靠。
左管家在兩個人身后輕咳了一聲,“沈三爺,南伊小姐是爵爺府的貴客,還請沈三爺不要為難。”
沈三爺并沒有松開江洛一的手,瞟了左管家一眼,調轉目光看向江洛一,玩味的笑了,“原來你叫南伊。”
江洛一忍無可忍的抬起右手手腕捏住他的腕骨處扭了半圈,他手臂一麻,手上力道減輕,江洛一趁機抽出自己的手腕,退出幾米遠。
左管家迅速走到江洛一前面,朝沈三爺行禮,“沈三爺,她下手沒個輕重,還請沈三爺見諒。”
沈三爺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抬眼看了一眼江洛一,眼神變得深不可測,他沒有理會左管家,只是沖江洛一淡淡的說:“我不喜歡大荒教院,更不喜歡大荒教院里的人,這次既然讓我碰上了,我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把教院搞臭的機會。”
江洛一的眼神變冷,她想說什么,左管家看了她一眼,她終究什么也沒說出口,左管家規規矩矩的跟沈三爺行了個禮,然后帶著江洛一離開走廊。
“江洛一,十八歲,進入大荒教院十一個月,七區三星組員。”沈三爺的聲音冷冷的傳過來,像一道雷狠狠地打在江洛一肩膀上。
她腳步頓了一下,她的名字,連佐藤溪都不知道,這個人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沈三爺盯著她僵硬的后背微笑,“大荒教院的人,都該死。”
江洛一捏緊拳頭,頭也不回的跟著左管家離開酒莊,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她有感覺,那個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一寸也不曾挪開。
回到教院,左管家把江洛一送到房間后交代道:“這兩天你先別露面,在房間里休息,沈三爺的事情這邊自然會有人去處理。”
江洛一點頭。
左管家初見給人的印象是和藹溫暖,事無巨細體貼入微,但是經過剛才的事情,江洛一對他的看法早已改觀,他可比看起來要老辣深沉的多。江洛一點點頭,帶著歉意說:“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左管家擺擺手,“不是你的錯,他針對的也不是你,而是大荒教院。”
江洛一抬眸,剛才自己和沈三爺的對話全程中文,看來這個左管家,也懂中文。那剛才沈三爺的話,他也聽到了?
仿佛看出江洛一心中所想,左管家淡笑著搖頭,“出任務用的都是假名字,這個大荒教院一早就說明了。”
江洛一松了口氣,心里有些感激左管家的理解,聽他的意思似乎了解一些關于沈三爺的事情,她垂眸想了一下,“他和大荒教院有過結嗎?”
左管家緩緩搖頭,“沒有過結,而且算起來他和大荒教院還應該是一家的。”
江洛一有一絲意外,“一家的?”
她忽然想起來,沈三爺,姓沈。
“嗯,但是前幾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和那邊鬧掰了,所以關系一直不好。”
“左管家,沈三爺全名叫什么?”江洛一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沈琮洋。”
沈琮洋。
江洛一記得簡七給她的材料里寫著,沈然的父親是沈琮明。
“沈琮洋和大荒教院負責人是什么關系?”
左管家沉吟了一下道:“我只知道沈三爺和大荒教院以前走的很近,具體什么關系我也不太清楚。”
江洛一略有些失望的和左管家道謝,待他走后,她關上房間的門,往臥室走。
左管家說自己有兩天的空閑時間,剛好可以用來查沈然的底細和這個沈琮洋的背景。她坐在電腦前,一邊查看簡七弄過來的監控記錄,一邊撥通了陳塵的電話。
那邊陳塵已經準備登機去澳門了,彭澤把手機拿過來的時候他差點沒被紙杯咖啡嗆到,小丫頭終于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了。
江洛一耳邊帶著藍牙耳機,手里沒停,不斷地加快倍速尋找著監控,第一次她和沈安相遇的地方,畫面里終于出現了沈安,果然她一直走的很慢,看到江洛一和赤瞳之后才撲了上去。
在監控里看,她的意圖更明顯了。
“丫頭。”陳塵的聲音伴隨著微微的電流出現在耳邊,江洛一手指一頓,眼睛盯著屏幕問道:“沈琮洋你認識嗎?”
“沈琮洋?”陳塵的聲音帶著一絲鼻音,似乎有些微微的鼻塞,“他是沈靜的小叔叔,沈琮明的弟弟,怎么,你遇到他了?”
江洛一嘆了口氣,“嗯,舞會上遇到了,他似乎很討厭大荒教院。”
“沈靜和沈琮明去世之后,他幾乎和沈然斷了所有的關系,他不太喜歡沈然,連帶著也討厭大荒教院。”陳塵把紙杯遞給彭澤,緩步踱到角落的花籃處捏了捏綠植的葉子,“他對大荒教院可謂是十分厭惡,甚至曾經因為我手里有大荒教院的股權,拒絕和我合作。千萬不要讓他發現你是大荒教院的人,否則你會很被動。”
江洛一搖頭,從監控里一路尋找著沈安去的方向,漫不經心的說:“晚了。”
“什么晚了?”
“我已經招惹到他了。”
陳塵:“......”
他嘆了口氣,“我想辦法和他溝通,到底怎么回事。”
“不用,況且他不太喜歡任何和大荒教院有關系的人,你去找他反而不太好,我現在想知道,為什么沈琮洋這么討厭沈然,按說沈然是他的侄女,至少他不應該那么恨她才對。”
陳塵嘆了口氣,“你想想,整個沈家,沈安、沈靜、沈琮明都死了,只剩下了一個沈然接管大荒教院。就算這些事發生的時候,沈琮洋沒有在佛羅爾洲,但是他那么聰明,應該猜到了這一切都和沈然有關,只是礙于沒有證據,并且沈然好歹也是他看著長大的,所以他才格外失望和厭惡。”
江洛一:“你是說沈然以前和他很親近?”
陳塵:“嗯,可以這么說,沈琮洋比沈然不了幾歲,所以一直都是他帶著沈靜和沈然玩,很親近。正因為很親近,所以他才不愿意相信是沈然做的這一切,他之前問過沈然一次,沈然和他大鬧了一場,從那之后,兩個人就徹底決裂了。”
江洛一沉吟,“兩個人曾經這么親近,他不會無緣無故懷疑沈然,一定有什么原因。”
“可能是因為大荒教院的改制,讓沈琮洋對沈然的態度改觀。大荒教院以前并不是這樣的機制,當初的組員參加的游戲和現在的完全不一樣,那時候的組員也都是正常的學生,大荒教院的組員離開之后甚至有的被選進了國家級的保鏢隊,總之一切都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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