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命啊,師兄。”
慕容難得第一次聽清楚,她話里的嘲諷和無奈,他退一步,搖搖頭,對辜蘇說道:“我不信,蘇蘇,你騙我。”
“嗯,我騙你。”
辜蘇露出溫柔而寵溺的神色,卻讓慕容的心更涼了:“這就是你得到正義的方式嗎?”
“當然不是,”辜蘇轉身正面滿天風雨,“師兄下雨了。”
“下雨了……”慕容重復她的話,然后再次快步向前,抱住她,“我不信的,我不信命,我只信你。你若想殺人,我幫你殺,你有心魔,我便和你一起破,你……”
“噓……”辜蘇捂住他的嘴,“師兄,我休息好了,我們去找付師妹吧。”
慕容拉下她的手:“你不信我。”
他認真地盯著辜蘇的眼睛看,卻什么也沒找出來,那雙眼依舊漂亮得讓他舍不得移開眼,在他的注視下一點變化也沒有,他多少次都曾為它失神臉紅,可現在一點都笑不出來。
半響,他開口:“好,我們去找付師妹。”
然后轉過身,狠狠閉了一下眼,再睜開,取出靈舟:“我們走吧,師妹。”
……
“慕容,你要拋下我們了嗎?”
“慕容,你怎么可以放棄劍?你忘了這兩百多年來是誰一直陪著你了嗎?你怎么可以忘記劍?”
“你是為劍道而生的,慕容,你是為劍道而生的!”
“慕容!慕容!”
……
自從和辜蘇再次回到靈舟上,慕容就再也無法靜下心來,只要一進入冥想狀態,耳邊就會響起劍山上那些劍的聲音。時間長了,連他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只是每當如此,他又會想起那日辜蘇看著他笑著說“這是命啊,師兄”的樣子。
他有些茫然,實在是想不明白,他想成仙這回事在那群劍眼里竟然就等同于放棄了劍.。
好笑,他怎么可能會放棄劍,他生來……
“這是命啊,師兄。”
他覺得自己的劍心在那一剎那頃刻分崩,方才還目目皆劍的世界在這一刻看上去就像一個真實到險些讓人錯眼的巨大幻象。
他抬手,看著自己的手一點一點消失,似有所感轉頭望向門外,辜蘇不知從何時起竟然就已經站在那里看著他了,他看著她的身體像塊琉璃一樣突然被擊碎,一片一片碎開。
他張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她的聲音像幽暗山洞里的一滴落在石頭上“滴答——”一聲響的水滴:“慕容。”
再回神,他正抱著辜蘇站在當日辜蘇施術助那些死在妖界中人手中的無辜百姓入土為安的地方,他環望四野,遍野都是鼓起的小小的土包,天色晦暗,山雨欲來。這才驚覺,自己剛才竟然入了幻境。
他懷里的辜蘇依舊緊閉雙眼,好看的眉微微皺起,口中喃喃不清,他聽了好久,才聽出來一句平靜的“痛。”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好幾件法衣,鋪在地上,然后小心地把辜蘇放在法衣上,抬手按在她的脈上,細細地探查。
剛剛控制著一絲靈力進入辜蘇體內,就被她極為霸道猛烈的靈力排斥而出,突然的反噬讓慕容喉間一甜。他下意識看向辜蘇,掛在腰間的劍鳴鳴作響。
她還是那樣,沉沉地昏睡著,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平她緊皺的眉,但雙手真正碰到她時卻又恍惚起來。
幻境里她看著自己笑著說命的時候的樣子,和她現在這樣安靜躺在自己身邊的影子真的好不一樣。
他的指尖一點一點描過她的眉、眼、口、鼻,像是要把這個人的模樣刻畫進自己心里。
若我真的是劍道的天才,成仙有何不可?
若我不是,一生修劍,想要成仙,有何不可?
他想著,露出一個笑容,然后坐到辜蘇旁邊的法衣上,給兩人撐起一個結界,開始打坐冥想。
在他打坐的時候,付識花已經被困在幻境里好幾天了,和慕容不同,此刻她的幻境什么都沒有,白茫茫的空間里只有她自己。
“慕容哥哥?”她出聲,雖然最開始的時候她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怎么了,為什么只是因為看著慕容哥哥和辜蘇消失在白霧的身影著急追過去竟然會到了這樣的地方,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應當是妖修布下的幻陣,辜蘇調用了那么多的天地靈力,又沒什么遮掩手段,引起妖修注意讓他們采取行動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她自小在符宗長大,就算沒有學得很好,但“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對于幻陣,她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從引她入陣的方式看來,這陣多與心魔執念有關……
心魔執念……她笑一下,原來辜蘇對自己的影響已經這樣大了么?
只是為什么走到了深處,這里反而什么都沒有?
付識花低頭,難道長老也在自己身上下了禁忌,連妖族的大妖設下的陣法都沒有辦法窺探?
她下意識拿出傳訊符,但要刻錄訊息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靈力運行與從前大不相同,卻又隱約有些眼熟的感覺。
身周白光一閃,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付識花只覺得雙目刺痛,白霧中慢慢走出一個拿著劍的人。
------題外話------
對的,標題里的“我欲成仙”指的其實是慕容,你們可以順便猜一下他為什么有這種想法,前面有伏筆哦。
【為了求評論,我也是很拼了,你們真的不考慮對我說點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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