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鳳自然很清楚她的小伙伴們各自的能力都有著怎樣的弱點或者不擅長應付的方面，比如說張慧就拿速度極高的飛行單位無可奈何。少女的冰系法術覆蓋范圍只限于她的附近，并且必須接觸到敵人才能發揮其減速與降防效果，換句話說張慧不是那種站在原地擺個看上去十分帥氣的pose就能把大片大片的暴風雪砸到遠處敵人頭上的正經法師，她實際上是個近戰。

    只不過稍微有點遠程攻擊手段罷了。

    可惜的是這種遠攻手段對于腐化飛燕來說一點威脅都沒有，盡管被主人禁止使用無比致命的毒霧噴射只能像愚蠢的麻雀捕捉蟲子那樣展開近距離的襲擊，但瞬間移動卻保證了它不會在這個過程中被對手的法術擊中，甚至還可以把動作遲緩的對方耍得團團轉。

    事實上這會兒張慧已經感到十分窩火了，她敢肯定那只燕子的血量絕對不比先前在營地周圍清理掉的雜魚怪物高多少，再加上自己的異能可以大幅度降低目標的防御，哪怕輸出只有她一個人少女也有足夠的信心干掉對方。

    然而前提是，她要能打得到怪物才行。

    問題在于（在某只偽蘿莉焉壞的指示下）燕子根本就不打算和張慧直接正面交手，它利用自身高機動的優勢避開少女去襲擊營地里的其他人，令手短腿短的張慧永遠只能干瞪眼，完全拿怪物沒有一丁點的辦法。

    當然了，氣急敗壞的張慧如果知道自己不止是在和怪物戰斗對方的背后還隱藏著一只偽蘿莉的話，絕對會二話不說當場沖過去把可愛學妹的小臉蛋給揉捏成各種奇怪的形狀吧。

    整人也不帶這樣的！

    即便如此程慕鳳還是給張慧安排了擊敗腐化飛燕的攻略方法的，畢竟表面上看怪物會對整個營地里的所有人都造成威脅但實際上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來它的目標僅有王燁一個，針對學生會長的意圖極為明顯，因此張慧完全可以讓王燁以身作餌為腐化飛燕設下陷阱在它靠近的瞬間發起突然襲擊。

    瞬移終究不是萬能的，怪物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發動能力就肯定會中招。哪怕無法將腐化飛燕一擊秒殺，受到重創并被減速后它的戰力至少會下降五成左右，根據程慕鳳的劇本怪物這會兒就該選擇撤退了。

    一切看上去都非常完美與順利，不是么？但關鍵是，張慧貌似沒有想到設下陷阱這個辦法，就算想到了她又真的能說服王燁進行配合嗎？

    偽蘿莉對此除了搖頭嘆息外也只能無語望天了。

    高空中的腐化飛燕未曾收到主人就此罷手的命令，所以它和張慧之間的戰斗仍在繼續。等到瞬移的技能冷卻過去后，燕子再度從空中高速俯沖而下，帶著空氣撕裂聲的黑影又一次籠罩在了王燁的頭頂。

    盡管之前在怪物襲來之際王燁撲倒了身邊的女生避免她受到傷害，夸張點說這都已經算是救命之恩了，但此刻那個女生卻是發瘋般手腳并用著從學生會長懷里掙脫了出來，完全不顧對方滿臉愕然的表情大聲尖叫道：“放開我，我才不想和你一起死！”

    自己沒有保護別人的能力，對方會有這樣的反應自然一點也不奇怪。王燁即便心中十分明白這個道理，卻還是忍不住產生出了一些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有點陰暗的想法。

    只是劇烈的破空呼嘯聲以及席卷而來的狂風中充斥著的恐怖氣息瞬間轉化為對死亡的畏懼徹底凍結了學生會長的每一個腦細胞，別說繼續思考了連控制自己的身體都變成了一種奢望，讓他只能看著那個女生用一副仿佛見到瘟神唯恐避之不及的神色連滾帶爬的遠離了自己。

    不僅僅是那個女生，周圍的其他人也是紛紛用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的模樣遠離了王燁，在怪物帶來的死亡威脅下，沒有人敢于和學生會長并肩站著一起面對危險，一個也沒有。

    張慧倒是離開月臺匆匆趕了過來，她已經看出怪物的目標明擺著就是王燁，在對方身邊應該可以對燕子造成有效的威脅了，至于救下學生會長那純粹只是順帶的而已。

    反正有鳳兒妹妹的治療能力，只要不被當場秒殺就肯定死不掉，讓這家伙吃點苦頭也好，免得今后繼續各種蹦跶——既然張慧都已經這么想了，她手上的動作自然跟著出現了些許的變化。

    緋紅的冰矛未曾再次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在王燁面前升起了一面三米多高的冰墻。張慧這回放棄了進攻轉而將精力用在了防御上，只不過和傳統的冰系法師不同少女的堅冰形成的屏障并沒有很強的抗沖擊性，她的能力更多是在強調依靠極低的溫度降低物體強度，具現出堅冰不過是其一種表現方式罷了，并非完全依靠寒冰在作戰。

    少女真正的武器乃是低溫以及其造成的debuff，哪怕周圍沒有一滴水一塊冰她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是一種究極追求破壞力的可怕能力。

    而防御？那是什么，能吃嗎好吃嗎？

    腐化飛燕或許在程慕鳳眼里是個實力不足的水貨，可它終究也是被偽蘿莉看中并收入索托斯封印圣典的存在，別說張慧這個被催生出來的半瓶子醋了就連巴赫里亞位面經驗豐富的冒險者在面對腐化飛燕時都會感到鴨梨山大，這面三米高的冰墻根本不可能阻擋得住它。

    不過張慧也沒想著完全擋住腐化飛燕就是了，那碩大而鋒利的喙很快便將冰墻鑿穿并打得粉碎，只是怪物的速度和沖勁也緊跟著無比明顯地降低了下來，被努力擺脫了對死亡恐懼的王燁以一個非常狼狽的驢打滾動作給躲了過去。

    否則以學生會長剛才那位置，肯定會被鳥喙給撞到，最輕也會落得一個皮開肉綻的下場。

    張慧的能力自然不適合用于防御，可她和怪物接觸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鳥喙被緋紅色的碎冰覆蓋到的部分很快便出現了肉眼可見的龜裂，并且還在飛快地朝四周擴散而去，少女終于完成了第一次對燕子的傷害。

    腐化飛燕吃痛之下自然放棄了對王燁的追擊，很可惜它被加了debuff卻沒有人能夠跟上給予更大的打擊，因此沒多久便恢復過來，靠近張慧的那只蛇頭更是從半睜著眼仿佛沒睡醒的狀態中猛然擺脫而出，一雙血紅的眸子綻放出駭人的光芒惡狠狠地瞪向了少女。

    隨后這只蛇頭就張開嘴“呼”地噴出了一道青色的疾風，萬萬沒想到怪物竟會在此時反擊的張慧驚愕中只來得及在自己身前布下一面比王燁那邊更薄的冰墻，然后就伴隨著冰墻被打得稀爛后漫天飛舞的碎冰一同倒飛了出去。

    毒霧是被禁止了，那普通的魔法總能用吧？不過腐化飛燕被程慕鳳當成水貨的原因同樣也就此暴露了出來，它的普通魔法威力實在太渣了，張慧匆忙間展開的防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少女本身既不像楊陽那樣能夠硬得異形都咬不動、也不像程云翔那般可以產生斥力抵御絕大多數的動能攻擊，完全就是一脆弱的普通人類身體，但最后的結果呢？

    張慧被擊飛了沒錯，可也只是被擊飛了而已，身上的校服被割開了幾個口子、皮膚也有幾處出現了流血的情況，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何況在少女落地后一直打醬油的程慕鳳還順手刷了個奶——對不起，你說我家學姐有受傷，我怎么沒看見？

    被冷不丁糊了一臉的張慧剛開始自然是嚇了一大跳，不過等她發現怪物的攻擊威力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大后也就放心了不少，不等從地上爬起就再度凝聚起冰矛扔向了燕子。如今怪物在地面上沒了速度，照理說應該很容易就能命中才對。

    不過對方在冰矛接近之前就再次十分突兀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是那該死的瞬間移動。張慧抓狂得都快要忍不住捶地了，她好不容易逮到這么一次制勝的機會，結果還是被那無解的瞬移給破壞了！

    腐化飛燕逃回空中后變得老實了許多，它暫時是不敢再去地面找麻煩了，萬一又被那個人類雌性粘上誰知道這次會是哪個部分要被凍僵，如果是翅膀那問題就徹底大條了好吧！？

    要知道它的鳥喙到現在都沒能恢復過來呢，這能力簡直太可怕了。

    然而弱點也十分明顯，張慧必須靠近敵人才能施展，所以腐化飛燕在天上繞了一圈后，用它不算多聰明的腦袋得出了一個很有道理的結論。

    既然我不能隨便靠近你，那么在天上吐口水總可以了吧。

    吐口水什么的這可真不是在開玩笑，有著可愛燕子外形的怪物肚子里其實全是壞水，經過加工噴出來后有的會形成令人窒息的毒霧，有的則會變成感染其它生物的液體。程慕鳳禁止的是會波及很大范圍的毒霧，可并沒有禁止怪物使用腐化液體啊。

    于是吃過虧后腐化飛燕果斷改變了近身襲擊的戰術，開始像轟炸機一樣在眾人頭頂盤旋，并且兩個蛇頭還不停地吐出一坨坨惡臭的紫色膠體模樣的玩意，很快便讓張慧狼狽得只能勉強招架了。

    沒辦法，少女根本夠不著怪物只能單方面挨打啊！而且那膠體中也不知道包含了些什么東西，凡是不小心碰到的人都會痛苦嚎叫著滿地打滾，接觸到膠體的身體更是會產生劇烈的變化，不僅改變了原本的形狀表面的皮膚也會變成到處都生瘡流膿充滿褶皺的恐怖模樣，生化危機里的怪物變異都沒這么驚心動魄的。

    讓張慧感到安心的是，這種改變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或許它最后會把人變成別的某種存在，但在那之前程慕鳳便已經用她的異能將受感染的人的變異部分給重新恢復原樣了。

    所以到目前為止營地里依然沒有出現任何傷亡，只不過這是因為怪物在盯著王燁窮追猛打的緣故，先前被波及到的純粹是不幸的意外罷了。倘若對方見到張慧全力守護著王燁導致襲擊難以奏效而改變了攻擊目標，已經大口喘氣的少女可沒法保證其他人的安全了。

    至少在不知道有幕后黑手給腐化飛燕定死了襲擊目標的明眼人看來，如今的情況可以說是萬分危急，一旦張慧無法再堅持繼續防御下去，整個營地就徹底完了。為避免這種事情發生必須盡快對怪物發起反擊，不說打敗它最起碼也要將對方趕跑才行，但具體的方法呢？

    讓眾人對著起碼百米高的天空中的動作十分靈活的怪物扔石頭嗎？

    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也是程慕鳳所沒有想到的，腐化飛燕真正的厲害之處在于毒霧和風系法術的配合，這種令人防不勝防的遠距離襲擊有時候甚至能輕松團滅一支軍隊；至于腐化液體，那通常都被燕子作為近戰防御手段，被更加厲害的對手靠近后糊臉爭取時間用的。

    誰能料到它今天竟然玩出了新花樣？

    腐化飛燕對此只能一臉嚴肅地向它的主人表示，自己或許是水貨，但并不是智障啊！再說這種【我能打到你而你卻奈何不了我】的狀況不正是一直以來人類在戰斗中所追求的么，它不過是稍微借鑒了一下而已。

    問題是如此一來就苦了張慧，少女本就不擅長防御，這會兒攻擊又夠不到怪物，豈止是一個憋屈能夠形容的？這已經脫離了被風箏至死的范疇了，至少被放風箏的時候還能做出追趕對方之類的努力，而現在少女卻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么都做不到。

    這劇本好像有點不對？不不不，完全是演員中有人即興發揮過頭了！程慕鳳臉色一寒正打算做點什么讓劇情回到正軌上來，結果還沒等她有所動作身邊卻忽然傳來了一股非常強勁的魔力波動，讓小丫頭頓時驚訝地看了過去。

    女孩的身邊可沒有別的什么人，僅有一只名為黎蔚然的初二蘿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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