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

    那些人在她說出那句話之后，眼神從鄙夷變成了嘲笑、譏諷等，不一而足。她當然知道是因為什么。在墨惘然說出她是廢材不能修煉的時候，她卻說宰了墨惘然的話，那些人只會認為她在說大話。

    她也能注意到，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變得十分微妙。只是，那又怎樣？她又不需要在乎他們的看法。

    也是在這個時候，時衍的突然開口，就如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蕩起層層浪濤。

    “大話誰都會說，真沒想到，清塵閣清心寡欲的仙尊也會說大話，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笑話年年有，今年我聽到最好笑的卻是，凌宇仙尊要讓一個廢物在眾人面前筑基！”

    “……”

    聽力不錯的沈言，已經聽到底下人的議論了。真的是說什么的都有。大概是因為時衍平時太高高在上，導致他就像是一個沒有污點的完人。可是，但凡是別人認為他有一點錯誤的時候，就會被人給無限放大，認為他是沽名釣譽！

    “肅靜！今天是清塵閣招收門人的日子，你們這樣吵鬧成何體統？”墨惘然眉毛一皺，走上前冷冷的說著。她聲音不高，卻傳遍了整個廣場，顯然是用了真元。

    她雖是一介女流，可代表的是整個清塵閣，在大陸上的威望也是獨一份的。

    在吵鬧的最兇的幾個人的耳朵里，這一聲就如晴天霹靂。他們抬頭看著墨惘然，閉口不言。在面對聞冰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嘲諷幾聲。可有人阻止，他們便不敢隨意放肆了。

    不管怎么說，這里還是清塵閣。他們也沒有正式入門，現在還處于被挑選的過程中。

    “墨閣主，你這話說的有道理，可你要知道，我們這都是為了你說話。”墨文殊上前一步，她本來就是站在人群里最前面的人，這一上前，顯得更加顯眼了，“真要說起來，對你不敬的人是聞冰才對。我們都知道，她沒有靈根，也不可能修煉。這個時候，凌宇仙尊卻說，他要當著眾人的面讓她筑基。我們心里會有疑惑很正常。”

    乍一聽墨文殊這番話，真是句句在理。

    可有理智的人都知道，墨文殊說的這話是在誅心。她這話分明是在說，凌宇仙尊是個沒眼光的，居然想著讓不能修煉的人一日筑基。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同時，還說了清塵閣閣主懦弱無能，明明是別人對她不敬，可她卻只會說底下的人。

    墨惘然瞥了她一眼：“你是墨文殊吧？”

    “是。”墨文殊微微點頭：“不知墨閣主有何見教？”

    墨惘然微微一笑，聲音溫和：“早就聽說墨公主天賦絕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只是，公主本是皇室中人，又何必來我們清塵閣做一小小門人呢？”她這么說，算是捧了皇室，又踩了皇室。

    墨文殊臉色不變，看著墨惘然的眼神也是平靜的，“當然是因為清塵閣是大陸上唯一的修仙門派。很多典籍連我們皇室也沒有。最重要的是，早就聽聞貴閣的凌宇仙尊是大陸第一人，被人稱之為仙尊。我也是仰慕已久，想要拜師呢。”

    墨文殊說這些話，差不多也是半真半假。不過，說出了這樣的話，她就不好再說清塵閣的不是了。

    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甘心，聞冰她也是認識的。聞家嫡女，卻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在這個人人都能修煉的時候，一個不能修煉的人只會讓別人看不起。

    當初她只是說了一句話，就有人把聞冰帶到荒山野嶺，想要殺了她。可現在呢，聞冰沒死，反而是在這個時候被時衍收為弟子。

    墨文殊看著聞冰，心里說不出是嫉妒還是憤怒。她心心念念想做時衍的徒弟，他卻收了聞冰。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要是有可能的話，墨文殊真是想把聞冰給殺了。只是，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動手。

    “你現在的修為只是結丹，算是不錯。可要是想做仙尊的徒弟，還是差了一些。”墨惘然倒是沒給墨文殊面子，直接說著。墨文殊的修為，她是一早就看出來了。之前是夸對方，現在卻是在貶低對方。

    墨惘然承認，她就是故意的。

    時衍在一旁聽的不耐煩，直接走到沈言面前，把人按坐了下來。讓人盤膝而坐，自己則是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白玉瓶。

    在沈言看來，那個瓶子里是裝著寶物的。她覺得，里面的東西，她要是吃了，對她有好處。雖然，她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是好東西。

    時衍打開瓶蓋，從中倒出一枚丹藥，遞給沈言，輕聲道：“吃了它。”他的聲音清冷，宛如碎玉濺落，冷卻悅耳。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言認為，在眾人面前，時衍正經了很多。

    不過，她盯著時衍手中龍眼大小的丹藥，心底卻是有些猶豫。這個藥，她是沒有聞到藥香，連丹藥都是黑色的。到底能不能吃？吃了會不會死人？她不是怕被毒死，是怕被苦死。

    看到沈言沒動作，時衍心底微感不耐，他不樂意在這里多待。他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沈言拜師，洗去沈言廢材的名頭。

    想到這里，時衍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想了想，沒想出名頭。

    【老大，想想你來這里的任務。】

    時衍屏蔽了自家系統，任務需要它給他提醒嗎？看沈言沒動作，他直接抬手，挑起沈言的下頜，捏開人的嘴，只見丹藥直接飛到了沈言的嘴里。他這才合上沈言的嘴，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

    丹藥是入嘴即化，沈言就是想吐出來也是不可能。她一臉怨念的看著時衍，真是沒想到，這么一本正經的人，居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其實不止是她沒想到，但凡是看清楚時衍動作的人，都沒想到時衍會做出這種事。墨惘然目瞪口呆的看著時衍：“師叔祖，你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時衍的做法，真是顛覆了時衍在她心里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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