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鳳山下。
郭望山來回的踱著步子,他的心情顯然有點沉重,他的臉色更是凝重。
孫雷送給他的信上只有短短數句:皇上此行,危險重重,內有反賊,外有叛兵。天子若至,莫離其身,隨機應變,化此險情。
反賊是誰?叛兵何來?戀塵沒說。
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接著有四騎駿馬飛奔而至。
四人皆是全身鎧甲,手提長槍,當前一人勒馬停于數丈遠處,大聲道:“郭望山郭總兵聽旨。”
郭望山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在。”
馬上人道:“傳皇上口諭,令郭總兵接駕。”
“是。”
郭望山起身上馬,率一眾騎兵隨四人來路而去。
行十數里,已看到前面浩浩蕩蕩官兵陣列,郭望山策馬上前,跳下馬跪地高聲道:“浙江總兵郭望山拜見皇上。”
列隊停下,護衛來到馬車前道:“稟皇上,總兵大人前來接駕。”
朱允炆道:“宣。”
護衛轉身道:“宣郭總兵。”
口令一路傳下,郭望山大步走進列隊,然后來到馬車前單膝跪地:“郭望山參見皇上。”
朱允炆從馬車上走出,點了點頭道:“郭總兵起身。”
“謝皇上。”
“郭總兵,此處距鳴鳳山還有多遠?”朱允炆問道。
“回皇上,尚有十余里。”
“好,傳令,繼續前行。”
列隊繼續前行,郭望山策馬行于馬車右側。
鳴鳳山下有一大片空地,中間是一片規模宏大的庭院,后面及兩側是大片的低矮建筑,那是兵士的棲身之所,庭院則是臨時的總兵府。
鳴鳳山不算很高,山頂怪石嶙峋,就象一昂首而立的鳳凰,兩側的山脈就象是鳳凰的雙翼,鳴鳳山的名字由此而來。
朱允炆下了馬車,眼睛就停留在鳴鳳山的山峰上,胡尚書,閆伏天,還有一個帶刀貼身侍衛緊隨在側。
郭望山眼睛掃了三人一眼,這三人他都認識,但卻并沒什么私交,他心里還在想著那信的內容,難道這三個人中有誰有問題?
就在這時,有侍衛上前:“稟皇上,金華府衙張南前來拜見皇上。”
“宣。”
“是。”
不一會,張南趨步上前,跪倒在地,“金華府張南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朱允炆道。
“謝皇上。”
“張知府,朕聽胡尚書說金華在你的管治下可是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還有上次的疫情,你想必也廢了不少心吧?”朱允炆又道。
張南躬身道:“臣不敢,這一切都是皇上鴻福齊天,福澤蒼生,才得此國泰民安。”
朱允炆哈哈笑道:“看來張知府倒是謙虛得很。”
張南:“謝皇上。”
鳴鳳閣,是建在一個小荷塘上的涼亭,此時已備好茶水酒菜,朱允炆坐下,然后道:“此處并非宮內,各位愛臣也無須太過拘束,一起坐下吧。”
閆伏天,胡尚書,郭望山,還有張南便謝過皇恩然后入座。
待眾人坐定,朱允炆喝了口茶,然后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進口里,嚼了兩下,點頭道:“一路行來,倒也吃了不少特色佳肴,沒想到此處還有如此美味精致之小菜,倒是讓郭總兵費了不少心思了。”
郭望山道:“皇上吃慣了宮里口味,偶爾出來吃一次兩次宮外菜肴,自然覺得別具風味。”
朱允炆點頭:“嗯,說得有道理。”
“但是大多數人些人卻覺得皇宮的美食才是真正的美味,都想一試為快。”郭望山別有深意的道。
朱允炆笑道:“上次疫情的事,愛將可是說有位叫顧凌風的公子幫了不小的忙是嗎?”
郭望山:“正是。”
朱允炆:“他是何出身?”
郭望山:“據說顧家世代為商,頗有產業,但至顧凌風父親顧長仁手上時,更是富甲一方,聞名鄉里,加上顧長仁樂善好施,頗得人緣,還被人稱為顧爺。”
“那此人現在何處?”
“已經離世十年了。”
“為何離世?”朱允炆也不知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因為他救了只畜生,被畜生反咬了一口。”郭望山道。
張南嘴角抽搐了一下。
胡尚書默然不語,臉無表情。
朱允炆嘆了口氣道:“那后來呢?”
“后來顧家就此衰敗,顧家公子顧凌風失蹤,只剩一個管家看顧著顧園。”
“哦?顧凌風十年來又去了何處?”
“誰也不知道這十年發生了什么,直到十年后,顧家公子突然出現,出現時身邊還有一位美人,名喚戀塵,此女子天姿國色,聰慧過人,她的身份一樣是個謎,沒人知道她到底家住何處,來自何方。”
“竟有此事?”
郭望山點頭道:“兩人回到顧園,就做了許多令人側目之事,首先,大興修建顧園,其二,一月之間,在金華開下數十間米鋪藥鋪,更為神奇的是,他們竟然不知道從何找到了名動天下的華神醫。”
“可是先皇御封的華正能華神醫?”朱允炆問道。
“正是,那日我追蹤黑衣門之賊子,見到華神醫也是大吃一驚。”
“嗯。”
“其三就更為神奇了,據說顧園管家本是花甲老人,在顧凌風夫婦歸來之后,竟神奇的白發重黑,齒落重生,竟回到了壯年狀態,還娶了一房媳婦,此事轟動一時,無人不知,傳為奇談。”
朱允炆沉吟道:“如此說來,那顧凌風這十年來當有奇遇。”
郭望山:“看來確實如此。”
這時閆伏天突然道:“郭總兵說了那么多,卻不知道他們突然回來,那巨額財物卻是從何而來?”
郭望山道:“顧家數代經商,想必家底頗厚,這又有何出奇?”
閆伏天笑道:“顧家衰敗十年,若有金銀也早已散盡,奇就奇在他們回到顧園時,是請鏢局押送了幾車金銀珠寶。”
郭望山道:“此事本將軍倒未聽說,卻不知閆國師身在京師,又如何知道此事?”
閆伏天笑道:“我也是聽說的,顧園如此張揚,知道此事也不足為奇。”
郭望山道:“國師認為他們的銀子來路不正?”
“那倒難說。”
“此話何意?”
閆伏天笑道:“你莫忘了,他們回到顧園之時,也正是鳴鳳山被盜掘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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