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責備的話語，實際都是心疼。
林楚音本來低頭聽著，越聽越覺得語氣不對，抬頭看時，發現淚水已經從明月瑾臉上滑過。
從未看過堅毅剛強的師父露出如此的一面，林楚音只覺得內心刺痛，不知所措，慌忙起身走到近前，胡亂抹著明月瑾臉上的淚。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師父你別哭了……”
“你們一個兩個，都是這般任性，不管不顧地拋下為師而去。”失態只是短短一瞬，明月瑾很快恢復了平靜，握住了林楚音的手，像是感嘆，道，“幸虧你又死而復生，否則，為師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再次忘記一切，再次用心培養一個新徒兒出來。”
作為回應，林楚音將另一只手覆上了明月瑾的手背，道：“我也同樣感謝上天給了我重新來過的機會，這一次，我不會讓師父再傷心了。”
“乖。”
明月瑾拍拍林楚音的臉，再次端詳：“這就是你說的前世里你的模樣？雖然跟你之前完全不同，但也很好看。為師要多看幾次，才好記住你現在的樣子。”
“師父你剛才盯著我看就是因為這個？”
“是啊，是你自己做賊心虛，惹人生氣。”
“合著我這是自尋死路啊……”林楚音只想給自己一巴掌。
“知道了就好，證明你還沒有笨到家。”明月瑾將早就命人準備好的弟子服塞到了林楚音手里，道，“明早辰時，為師會在校場給其他弟子介紹你們兩名新晉，注意你的儀容，不要遲到。”
*
雖然小時候就知道師叔會經常晚上來找自家師父，但那時林楚音少不經事也不懂什么，如今還住在師父隔壁未免有些礙事，所以林楚音跟自家師父打了個招呼，然后就跑到心院去了。
反正自家師叔沒有收徒，空著那么好的一間專屬臥房簡直不要太浪費。
到了心院，卻發現澹臺瑤不在，本想先說一聲再住進去，但找不到人，那間偏屋的門上掛著一把大鎖，結結實實地請林楚音吃了一碗閉門羹。
林楚音思忖著，不會自家師叔因為沒徒兒住這房子，就把它改成倉庫了吧，這下可好，保不齊一會還得灰溜溜再滾回師父那邊去。
鎖孔的形狀，跟一般的有所不同，是一個扁口長條的形狀，中間卻又有一個銅錢大的圓孔，鎖孔周圍，還有代表八個方位的刻線，林楚音用手摳著那個孔洞，忽然想起傍晚時自家師叔說的那句意義不明的話來。
靈光一閃，林楚音摸出那支院主令，把凹凸不平的那一端插進了鎖孔，大小居然剛剛好，嚴絲合縫。
林楚音試著轉動，果然完美相合，那個圓孔，正好讓開了缺口，讓那扁平的令牌在橫著插進去以后，還能任意轉動方向。
來回轉了兩圈，林楚音卻發現打不開鎖，而且轉動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碰到什么機括，似乎只是空轉。
令牌橫面上的數道凹槽，似乎也跟那圓孔貼合，林楚音于是就按住令牌往里壓了一下，終于感受到了機括反彈的推力。
林楚音知道這八道刻線定然要和令牌上的凹槽匹配才能開鎖，于是只好按個試，終于在令牌上的鹿頭指向南方刻線的時候，向右連轉三圈，破除禁錮，打開了這間屋子。
看著雖然干凈整潔但卻空得連老鼠都不想光顧的屋子，林楚音頓時就覺得自家師叔思路清奇。
“啥都沒有，鎖那么嚴實干什么……”
身心俱疲，林楚音外袍都沒脫，倒床上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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